第3章 维度逃亡
“呼，看样子我这也算是否极泰来，真是惊险。”
岳镇宇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面前的投影屏幕上，还能够看到航行器身后那炫目的光影。
就在他接入时间维度后不久，刚才他经过的区域就化为了一道恐怖的时空乱流，若是没有及时离开，最好的结果也是航行器彻底报废，更差的自不必说。
“岳镇宇，你小子果然也在这里，怎么样，收获如何。”
“别说了，你也不看看那边的战斗，如果我找到东西早就跑路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突然，航行器通讯频道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岳镇宇顿时没好气的回道，任谁刚经历了一波生死危机，恐怕也不会有平静的情绪。
“你要找的是界石吧，那玩意虽然算不上稀有，但是对于你我这种升华一重来说难度还是有些高了。”
“哈里森，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风凉话的，再这样我就挂断了。”
岳镇宇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中就闪过长着一幅十分标准的欧洲面孔，金发碧瞳的帅气男子。
“诶诶诶！别啊，我这里有一枚界石，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嗯？”
说话间，岳镇宇就看到自己的航行器旁出现了一个犹如飞碟的载具，不仅看上去十分炫酷，就连稳定性和速度都远超他驾驶的这一架。
哈里森·多尔多尼，据他自己所说，乃是来自一个无数位面构成，犹如蜂窝状的宇宙，因为位面战争导致宇宙最终毁灭，在最后时刻带着大部分身家逃离。
所以比起岳镇宇这种一穷二白从头打拼的人来说，他的起点就高了很多，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对方可没有外挂傍身，到了现在还没有成功构筑通道成为升华一重，勉强靠着购买的装备度日。
而带出的家底也总会有耗尽的一天，所以他也得像岳镇宇一样外出拓荒维持生计。
岳镇宇是在上上次的拓荒行动中偶遇对方，期间经历了一些风险，算是有了一些交情。
“说吧，多少普通积分。”
“武盟的积分……”
“告辞。”
岳镇宇一听这话立刻就准备强行终止通讯，简单来说普通积分近似于津巴布韦币，而武盟积分则是美金，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他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有一个武盟的积分，还是偶然得到的一个不知名石头换取的，而普通积分却还有两千左右。
“好吧好吧，三百普通积分，怎么样，很划算吧。”
通讯那头的人显然并不意外岳镇宇的选择，之前的说辞也只是一个调侃。
“两百。”
眼见哈里森总算是切入正题，岳镇宇也收起了笑骂的神色，淡定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不行，你那个任务完成拿到的报酬怎么说也不止一千普通积分，三百不能再低了。”
“两百五，你也知道，只有我接到的那个委托，如果不是这个委托，一枚界石甚至不值一百普通积分。”
“……成交。”
通讯频道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什么，哈里森并没有再讨价还价，而岳镇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能够完成委托的话，他也不希望自己给那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而且他也察觉到，之所以哈里森的态度突然转变，也和那位委托者有关系，可见那位存在身份定然不同寻常。
只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和底蕴，这些事情不宜过多探寻，否则若是牵扯进了什么大能的交锋，怕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我屮！那边的动静突然变大了，咱们再不跑，可就要陷在这里了！”
沉默了一会后，岳镇宇忽然听到哈里森传来了惊恐的呼喊，顿时神色一凝，他知道对方的航行器比自己先进不少，恐怕是他探查到了什么异常，这才会流露出如此情绪。
他当机立断，立刻取消了自动驾驶，改为手动模式并开始主动超频加速，利用维度超导场在时间维度上极速滑行。
想要离开这种标准模型的宇宙碎片，除开依靠实力或者设备强行撕开十一维的时空外，唯二的出口便是航行到宇宙寂灭和诞生的时刻，从而脱离出去。
之前岳镇宇就通过观察光的传播确定了那些强者的交手坐标乃是相对于他的‘过去’，现在他和哈里森的目标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前往宇宙寂灭的时刻。
“！！！这就是哈里森如此惊恐的原因。”
没过多久，岳镇宇终于看到了面前投影画面中的变化，光怪陆离的画面犹如被雨水击打的湖面一般呈现出扭曲的异常，并且正在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拉近它和航行器的距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种宇宙碎片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升华七重的战斗，现在看来他们之前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有所顾忌，现在才算是动了真格。”
哈里森的声音开始有些失真起来，通讯频道也开始断断续续，这句话之后便难以拼凑出有效的句子。
岳镇宇知道这是因为时空扰动开始变得剧烈，他们这种老式的通讯设备根本没有安装现实稳定锚，所以根本无法排除干扰。
【警告！警——】
啪。
他面不改色的关掉了航行器的通知模块，同时死死将维度超导场的强度拉到极限，右侧的能量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速下滑。
【80%—70%—60%……】
眼瞅着那在面前的投影屏幕中犹如海浪一般的维度波动不仅没有被拉开反而愈发靠近，纵然是铁石心肠在这种死亡不断靠近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况面前恐怕也难以保持冷静，岳镇宇自然也不例外。
他只觉得自己精神不断紧绷，一时间竟是有些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好在他到底并非常人，还是很快让僵硬的身体重新变得灵活起来。
超负荷加速对于航行器的稳定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如果手操不当极容易失去控制，如果没等那维度波动靠近，自己反倒车毁人亡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啊啊啊啊！！”
即便无法接收到清晰的句子，但哈里森那惨叫还是传了过来，竟是让岳镇宇的情绪放松了一些，思维重新运转起来，这让他观察到了一些此前没能察觉的细节。
“维度的波动在减缓，以目前的趋势来看，应该很快就会后继无力，如果我再这么超频下去，很有可能撑不到抵达目的地。”
他心思电转，好在天地之桥转化的气血对于肉身的提升十分全面，大脑自然也在其中，很快就得出了一个有些反直觉的结论。
“适当的减速吗。”
岳镇宇喃喃自语，这无疑是一个风险异常巨大的做法，一个不慎造成的结果丝毫不比航行器失去控制好，都是被卷入维度波动中，迷失在维度的深处。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决定，片刻之后一抹亮眼的白光将投影覆盖，将原本的一切画面覆盖。
如果不是投影故障的话，这就代表着，“武盟协会的人出手了吗，看来是洗剑阁和度星宗的人闹的太过了。
也对，毕竟是宇宙碎片，还没开采就被毁了，损失可不小。”
尽管对于武盟来说，区区一个宇宙碎片根本无足轻重，但他们显然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还没等岳镇宇思考更多，他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难以形容的油画，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然是出现在了一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广场中，身旁的航行器正静静停放在那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启动过。
周围无数的航行器不断地出现又消失，同时也有一些和他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个体，显然都是被那道白光所送回来的存在。
“回到耀星广场了吗，看样子算是得救了，就是不知道哈里森情况如何。”
对于这种情况周围的人显然是习以为常，抱怨了一会后就各自散去，而岳镇宇则是抬起手腕用战衣上的量子计算机尝试联系对方，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回复。
【魔法商人（哈里森）：看来兄弟你也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你的界石我等会寄到你的住处去，记得签收付款就行。
我这边还有事情，就不接通了。】
“看来我和他回来的时间并不一致，或许是根据各自航行器所在的节点决定的？”
岳镇宇扫了一眼后便收起了投影，重新进入航行器，沿着标识离开了这处广场，途中搜索了一下新闻，了解目前的情况。
“洗剑阁执事之一的邢闻与度星宗天骄卢芹芹在附近的宇宙碎片中爆发战斗，我的推测果然没错。
……原来是为了‘天心’，难怪会引来升华七重的存在。”
所谓‘天心’，如果更详细一点来说，就是东方语境中的天道残骸，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波尔茨曼大脑的核心，通常来说是代表一个世界意志陨落后方才会诞生的产物，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只不过正常因为可能性衰竭而破碎的宇宙因为油尽灯枯，几乎不可能留下足够凝结成‘天心’的资源。
也就是说，岳镇宇这次前往的宇宙乃是因为外力而破碎的，而非是自然破灭。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个泛着白光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门外的投影上赫然悬浮着几个三维立体构成的字符，翻译之后便是‘索菲卡研究所’。
“唔，索菲卡，你体谅一下我这个人类的大脑，一瞬间接收这么多信息，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眼前闪过了无数的光影，根本没法有效的将之记录下来。”
（镇宇，你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了，这种低效率的沟通方式可真是费劲。）
数分钟后，岳镇宇捂着额头，神色有些难受的开口，即便他已经有所准备，但对方的做法就像是将一个发酵了数十年的酸臭酒缸直接塞到他的脑袋中，让人难以思考。
“看样子你这次的行动遇到了不少预料之外的情况，可能性的损耗比起之前来说更为显著，四百。”
即便有些不情愿，但在岳镇宇开口后，对方还是转而采用了波动这种低效的方式进行沟通。
和他对话的乃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奇特的生物，她的外表呈现出胶质的光泽，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披着章鱼皮的灯泡，没有人类认知中的五官，就连性别也无法分辨。
不过索菲卡用外表皮振动空气所发出的声音在岳镇宇听来是一种偏向冷淡的女性声线，所以用她来形容。
“该死！怎么会这么贵，看来得尽快找到解决我问题的方法，否则这么下去，迟早会把我给拖垮。”
闻言，就算是有些头痛欲裂，岳镇宇还是露出了气愤的表情，倒不是因为这个收费，而是对他的问题。
实在性根因缺失症，一种普遍发生在岳镇宇这种自己生活的宇宙破灭的个体身上的症状，虽然被称为疾病，但其本身并非是寻常的肉身异变或者诅咒。
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因为自身所在的宇宙集合被毁灭，而且是从源头包含的一切可能性一同消亡，从而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根基。
就像是著名的祖父悖论一样，既然你所在的宇宙根本没有诞生过，那你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实力强大的存在自然有各种办法来规避这种问题，但很显然岳镇宇并不在其中。
而这种病症就导致了他的可能性是有限的，每一次选择都会消耗可能性，并且无法自然恢复。
而可能性的消耗便是每个时间单位（5.39×10^-44秒）一次，若是遇到危险消耗会更剧烈。
在索菲卡这里足够他一个月活动的价格是五百积分，因为每次补充实在性都需要花费不少的积分，所以岳镇宇这些日子在武盟接取委托所获得的收获基本都填到这里面去了。
“别抱怨了，赶快补充完可能性，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嗯。”
闻言，岳镇宇十分娴熟的躺进了一旁形似浴缸的仪器中，接着就隐约感觉到面前有无数的光影掠过，让他的意识不断下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放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