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警视厅
“孩子还没长大，总需要父亲遮风挡雨。”
落合馆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离去。
屋里的林源神情有些无奈，看来这几天还真要去青山美术馆多走走了。
……
次日清晨，林源无精打采地走进警视厅大楼。
“小林先生，这边这边！”
佐藤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林源的身影连忙站起身来，兴奋的挥手道。
她穿着那套招牌淡紫色西装，十分干练，颇有都市女强人的感觉。
“早上好，希望我没来晚。”
林源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见状佐藤也从桌上拿起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请用，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早餐，实在抱歉让您大早上的就赶过来，那起案件的影响很大，我们也有些束手无策。”
吃着日本招牌红豆面包，豆馅倒是又香又甜，几口吃完，林源也恢复精神，在佐藤的带领下，两人往搜查一课的办公室走去。
“可恶……”
“美和子……”
一路上，不少路过的男人们都对林源怒目而视，不留痕迹地打量几圈，还有不少房间悄悄打开一个缝隙，露出里面一双双冒着红光的眼睛。
“您还真是受欢迎。”
林源无奈的笑笑，身旁的佐藤不明所以。
……
说是办公室，即使是一个能够容纳几十人的巨大办公厅，门牌上写着：
“搜查一课
强行犯搜查3-9系强盗犯搜查1-2系”
打开门进去，并没有林源想象中的烟雾缭绕，一群满脸横肉的大叔在里面敲桌子打碗之类的，反倒是很安静的在进行办公，讨论声虽然有，但也属于正常的聊天范畴。
不过当林源和佐藤进来，仅有的讨论声也随着消失，并且所有男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边，脸上表情也是一致充满敌意的凶相。
林源面色如常，他早有预料。
坐到公用的大桌子边，佐藤去准备文件，一个西装革履的挺拔男子昂首阔步朝他走来：
“实在是感谢小林先生百忙之中愿意来警视厅协助我们破案。”
来人倒是十分礼貌，语速缓慢。
林源抬头，看着额头上斜下来的珊瑚状刘海，是白鸟家的那位豪门子弟——白鸟任三郎。
同时也是误以为佐藤是自己初恋情人所以对她十分痴迷的舔狗一枚捏！
只能说不愧是名门出身，面对来者不善的自己还能保持风度，不失涵养。
林源站起身来，握住白鸟伸出的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在他侧后方，林源还看到一个假装工作，实则偷瞄自己的紧张得不得了的男人。
高木牢弟。
目暮手下的三大将算是聚齐了。
…………
“小林先生为什么会答应这件差事呢，恕我冒昧，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同僚都以为您对我们抱有敌意。”
白鸟依旧温润的笑着，说出的话也没他的表情这么随和。
高木给林源倒了杯水，随后也坐在了白鸟身边老实地听着，他是少数不怎么敌视小林的警员之一，剩下的还基本都是女性……
“抱有敌意谈不上，与之相反，我对各位为正义所做的付出报以尊敬。”
林源也不客气，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四处打量。
“那天说的话基本上都是阐述事实，至于听上去比较刺耳，这件事的责任应该并不在我。至于为什么答应，也是因为佐藤警官帮了我的大忙，还人情罢了，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支持一下警方的工作。”
办公厅鸦雀无声，林源声音不大，却也传遍了这个房间，导致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起来，不少暴脾气的警员还想站起来说些什么，都被机灵的同事纷纷拉住。
“原来如此，感谢您为社会安定作出的贡献，很多时候，民众们貌似并不能对我们抱有像您这样的看法。”
“大概是因为我曾经也是侦探的原因吧，我对警方做出的牺牲更能感同身受一些。松本警视负伤的左眼、浅井别墅区和杯户摩天轮的爆炸案，还有……”
说着，林源回头看看，确定佐藤还没回来。
“还有‘愁思郎’，这些事我都在追究，这些人我也都记得。”
愁思郎案件，是佐藤美和子的警察父亲佐藤正义在解决一起抢劫杀人案时不幸牺牲时，最后留下的死亡讯息念作“愁思郎”，因此得名。
林源知道的很多，毕竟他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准备的，翻阅了很多曾经的报纸，配合脑海里的剧情，他甚至还能说出一些米花之外的案件。可就算没说，仅凭这些，也足以让在座的众人沉默了。
想让人记住你的牺牲是很难的，因为好印象远没有坏的那般记忆深刻，更何况没有亲身体验，很难做到感同身受，更别提一些人甚至认为这是你应尽的义务，完全忽视你的付出。
警察的眼睛是很敏锐的，也因此，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林源细数这些案件时，眼里的悲怆和尊重，表情严肃，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滞涩，而是脱口而出。
他们看的很清楚，林源确实看得到他们的付出。
确实整个办公厅都陷入了一种悲伤的氛围里，对林源的敌意也消弭无形，看他的眼神也仿佛是看见了可以信赖的同僚一般欣慰的样子。
有一说一，林源真没演他们，他确实很尊重这些牺牲者。
为众人抱薪者，既然已经冻毙于风雪，就应该在记忆的火堆里留一个位置。
……
“小林先生，让您久等了，诶，这是……”
佐藤费力地搬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来，林源连忙接过，两手空空的佐藤刚想松一口气，就被诡异的气氛吓住了。
“没什么，聊了些事情。”
说着，林源拍拍手，惊醒沉思的众人。
他很平静，眼波深邃如湖水：
“砍伤左眼的刀还没找到，爆炸的元凶也没被逮捕，还有剩下那件离追诉期也不剩几天，你们要做的，应该是行动起来，而不是让我在这组织一场追悼会。
他们的哀嚎，比你们的沉默更有意义。
他们的供述，才是最好的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