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高衙内
项而生凝视着长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茶杯悬于唇边，心中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忽然，他的目光掠过人群，定格在一名白衣少年身上。
白衣少年刚过弱冠之年，生的很是俊俏，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少年该有的英气，左手紧握一杆红缨长枪，显得气宇轩昂，右手则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容貌艳丽的美娇娘。
“这武陵城还真是奇特，方才经过外城区时，满眼皆是流民乞丐，而到了这内城区，却满是衣着华丽的富人，竟如此大相径庭。”坐在白马上的美娇娘兰言细语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座城池不是如此？外城是贫民栖身之所，内城则是城主的住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白衣少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然而，美娇娘却微微摇头，继续说道：“以我之见，这武陵城的城主，恐怕也是个尸位素餐之人罢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只见一位年轻的锦衣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闯入人群之中，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手持长刀的家丁，不断对周围的行人呼喝着。
“高衙内出行，识相的都给我闪开，莫要挡了道儿！不然老子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这些家丁仆从肆无忌惮，无论男女老少，一旦有人胆敢靠近中间的锦衣公子哥，便立刻挥刀相向。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家丁之中不乏有修为的能人，一刀挥出，竟能将一个摊位劈为两半，吓得两侧的行人纷纷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很快，原本热闹非凡、游人如织的集市，竟被清空出一片空地。
“高衙内？”茶馆内的项而生闻言精神一振，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
就在这时，茶馆里的茶博士却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外，紧接着，茶馆的大门便“哐当”一声关上了，还上了板。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与美娇娘也注意到了前方的骚动，相视一眼，准备勒马掉头。
“喂！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肃清街道的规矩都不懂吗！”
家丁们见这二人迎面而来，正欲挥刀驱赶，却被高衙内伸手制止。
“啧！真是粗鲁不堪！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对待美人儿，言语要温和，怎能粗鲁无礼，万一吓坏了我的美人儿怎么办！”高衙内高声斥责道。
那美娇娘冷冷地注视着高衙内的一举一动，眼中闪过几丝厌恶，索性把头转向一边，默不作声。
“瞧瞧瞧！美人儿都不悦了！这都是你惹的祸！”高衙内怒气冲冲地踢了家丁一脚，“还不快去给我的美人儿赔不是！”
“是是是！”家丁连忙点头哈腰，带着几个手持钢刀、身材魁梧的大汉走向那二人。
白衣少年与美娇娘的脸色瞬间剧变，美娇娘更是猛地勒紧缰绳，让白马连连后退数步，厉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然而，那几名大汉并未有丝毫停顿，转眼间便已逼近二人眼前。
美娇娘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紧闭，惊恐地尖叫起来：“不……不要啊！”
出乎意料的是，几名大汉并未理会她的呼喊，而是恭敬地向白衣少年躬身行礼：“这位公子，我家衙内诚邀您至府中一叙，还望您能赏脸光临。”
“呃……”
二人皆是一脸愕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明白高衙内口中的“美人”究竟是指谁……
美娇娘紧握缰绳，怒目而视远处的高衙内，心中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高衙内见状，不禁发出一阵冷笑。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按辔徐行，走向二人，一脸轻蔑地盯着美娇娘：“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臭女人，多看你们一眼就以为我贪图你们的美色？真是令人作呕，还不快滚！”
美娇娘瞬间怒不可遏，她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双腿夹紧马腹，剑尖直指高衙内，寒光闪烁。
“哟，呦呦呦，还是个辣妹子啊，不过这样我反而更没兴趣了。”高衙内稳稳地骑在马上，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他的身旁迅速闪出两名魁梧的护卫，一人径直迎向美娇娘，与她的剑锋相交，另一人则猛地扯住白马的缰绳，用力一拽，将美娇娘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高衙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美娇娘，嘲讽道：“行不行啊，细狗，这般柔弱无能，可怎么保护男人啊！”
白衣少年目睹此景，怒火中烧，立刻挺枪杀入。
“铛铛！”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枪地将两名大汉的钢刀挑飞，另一手迅速扶起地上的美娇娘。
“妈的！两个废物！我养你俩干什么吃的！二打一打不过！”
高衙内甩着鞭子抽在二人身上，随即招了招手，身边的家丁们一拥而上，与二人打将起来。
仗着人数优势，家丁们逐渐占了上风。
美娇娘紧咬银牙，拼尽全力抵抗着护卫们雨点般的攻击，虽然已显得颇为吃力，但出于对自己美貌的强烈胜负欲，她仍强自分神，“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没有。”高衙内语气平淡：“不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家里还养着一条狗，或许它能……”
美娇娘闻言，羞愤交加，就在这恍惚的瞬间，一名护卫的刀锋趁虚而入，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快！快去拿碗接着，好东西可别浪费了！”
“我这就去后街买馒头去！”
对于高衙内在武陵城的种种恶行，百姓们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若非前段时间他因过于骄纵而触怒了父亲，否则今日的排场定要更为铺张，随从之众恐怕更要远超眼前。相比之下，眼前这两人能遇到这般境况，已算是侥幸。
“真是可惜了这两个年轻人，正值青春年华，本该有着大好的未来，却偏偏不知天高地厚，敢与高衙内为敌。”
“这些外地人就是不知好歹，如今可好，一送就是一对儿，全栽在这儿了。”
“唉，其实那位公子倒还好些，等高衙内玩腻了或许就放了。只可惜那位美娇娘了，要和狗待一辈子，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