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精灵小姐的末路

玛丽卡的降临并未为侍女们带来解脱，反而似乎激发了摩凯尔更为强烈的虐待欲。

在经历了连续三次对侍女的无情抽打后，摩凯尔终于恢复了常态，宛如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他身上那臃肿的赘肉，在他的一举一动间显得格外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但即便如此，也无人敢笑出声，甚至鲜有人敢直视于他。

毕竟，眼前那血淋淋的例子足以警示众人，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刻去触怒那位坐在沙发上、已略显发福的中年男子。

“玛丽卡，你从我被救回这里，已经有多少年了？”摩凯尔问道。

玛丽卡不忍目睹地上侍女的悲惨景象，向前迈了一步，低声答道：“已经整整八年了。”

摩凯尔继续说：“我这八年对你好不好？”

“好，很好。我就是因为主人你的施舍才活到如今。”

玛丽卡语气平静，没有因为以前她遭受的虐待，就故意违心的回答。

连玛丽卡自己都未曾察觉，在日复一日侍奉这位老主人的过程中，她内心的反抗之火已渐渐熄灭，薄弱到几乎要将最初几年的虐待，视为摩凯尔对她的一种另类真情。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这个家庭中寻得归属感。

摩凯尔望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精灵，满意地挑起了她的下巴，那张精灵小姐原本精致无瑕的脸庞此刻映入眼帘。

然而，此刻精灵小姐那精致的容颜上，却赫然显现着几道明显的淤青。

摩凯尔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轻轻拉开了精灵小姐用来遮挡身体的斗篷，露出了她满身的伤痕与淤青。

“这是布兰德所为？”

摩凯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精灵小姐轻轻整理着因中年男子的触碰而略显凌乱的衣服，她沉声回答“小主人不让我说。”

“唉，真是苦了你了。”

只要忽略他眼睛中深藏的贪婪之心话，摩凯尔惋惜的语气，好像他真的十分心疼精灵小姐身上的伤痕。

只不过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安抚玛丽卡的内心，精灵小姐也不会因为老主人的一句安慰感动到痛哭流涕。

她自己也清楚，在老主人身边待的时间越久，她越离不开老主人。

最近几年摩凯尔的放养，让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自由了，连深藏心底的感情都能轻易表现出来。

小主人的到来，以及随之而来的虐待，如同阴云般笼罩，让她不禁回想起往昔那段黑暗的日子。

她，本就是一个没有多余情感的杀手，情感的波澜对她而言，是奢侈且多余的。

摩凯尔以一种近乎痴迷的满意眼神，凝视着眼前静止如雕塑的精灵，像在细细品味着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珍品。

对于中年男子那扭曲而变态的神情，玛丽卡心中竟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她的内心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

中年男子轻轻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女上前，吩咐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水端上前来。

精灵小姐冷静而漠然地注视着面前那碗黑漆漆的液体，思绪飘回了那个她从失火的庄园中被救出的夜晚。

那时的救命恩人，也曾用类似的药水喂养过她。

而在最初的那一年里，每一天，她都不得不饮下这种令人作呕的药水。

稍有反抗，便会立即迎来残酷无情的惩罚。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年，喝药的频率才降下来。

到后面两天一次，三天一次，一周一次，乃至一个月一次。

玛丽卡已从最初的抗拒，被中年男子强制灌药，转变为如今的自觉准时服药。

如今，中年男子竟主动提出要为她喂药，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事。

在精灵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心中，悄然掀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却又迅速归于宁静。

在摩凯尔那真挚而深邃的目光注视下，精灵缓缓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液体，毫不犹豫地一口饮下。

碗中的液体，依旧保持着那令人作呕、难以忍受的苦涩滋味。

玛丽卡却从中品味出了别样的味道，只要她饮下这最后一口，她的过往将随之消散，灵魂也将得到解脱，不复存在。

即便如此，玛丽卡也没有丝毫反抗之意，她的心中充满了满足与释然。

杀害父母的凶手已在近日得到了应有的惩戒，死于她锋利的匕首之下。

这几年的时光里，她为摩凯尔所做的一切，已足以抵消当初他救她一命的恩情。

带着这份终于得以解脱的心情，精灵将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像是在告别过去，迎接新生。

在玛丽卡将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液体一饮而尽之后，她的手指轻轻一松，碗便从她的掌心缓缓滑落。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啪嚓”一声，瓷碗重重地摔落在地。

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宛如某种仪式性的告别。

那声音如同某种枷锁断裂的象征，瓷碗的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仿佛在诉说着玛丽卡内心的解脱与自由。

摩凯尔满意地审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精灵，她宛如一尊精致却失去灵魂的木偶，静静地伫立着，眼神空洞，能够容下世间的一切。

接着，摩凯尔吐露出了足以让昔日那个喝药前的精灵心中复仇之火重燃的话语。

此刻的她，只是木然地聆听着，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手指都未曾轻微地颤动一下。

唯有在那眼神的最幽深处，一抹细微的波澜悄然闪过，却又迅速地被周遭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从未存在过一般。

“玛丽卡，其实你的妹妹还活着，你也见过她的。”

摩凯尔畏首畏尾的说着，见眼前的精灵毫无反应之后，便逐渐放肆，肆无忌惮起来。

“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我只是小施手段，把你从他的手中抢过来。

那么你猜猜，你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摩凯尔拍拍玛丽卡精致的脸颊，精灵没有回应，呆在原地。

他却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猜到了吗？

你最近暗杀的那个侯爵，就是你救命恩人。

而侯爵旁边，那个我特意让你放一条生路的小女孩，就是你的妹妹。”

精灵依旧毫无反应。

中年男子度过最初的兴奋的之后，也冷静下来，瘫坐在沙发上，旁边几位侍女诚惶诚恐的为其服务。

打量着眼前的作品，他叹息道，“可惜，实在可惜。”

想要如同掌控玛丽卡那般，彻底驾驭一个人的心智，所需的周期实在过于漫长。

否则，他又怎会为继承人的问题而忧心忡忡，大可随意推举一人上位即可，又何须与那心怀叛逆的布兰德斗智斗勇。

即便他深知布兰德绝非自己的对手，心中那份不安仍旧挥之不去。

中年男子叹气，离开地下室，去给失败的任务，求得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