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晚风缠绵
苏言喝醉了。
没吃几口菜垫肚子的他在空腹状态下喝了不少酒。
他的头颅靠在别人的肩膀上，闻着身边人身上若有若无散发的幽香睡了过去。
混迹职场多年的他通过一次次酒局，锻炼了不错的酒量。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这幅身躯是18岁还未经风霜洗礼的年轻肉体。
他在读大学前压根没怎么喝过酒。
预估的酒量全是从未来贷款而来的。
原本还未到极限的苏言，看到纪瑶那张喝了酒红扑扑有些憨态的脸蛋，身体气血不受控制的上涌。
体内酒精随着血液流动速度变快，分泌乙醇的效率也提速了不少。
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和纪瑶说了不少话。
具体说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
梦里。
他又回到了没有纪瑶的世界。
那个因为年少自卑心作祟，一次次让纪瑶失望，最后两人分道扬镳的世界。
无边的空虚和痛苦蔓延开来。
这一刻。
苏言的意识已经搞不清楚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快醒来快醒来！’
潜意识里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呐喊。
‘如果真实的世界里没有纪瑶，那我宁愿永远沉沦在梦境当中。’
苏言眉目紧闭，身体剧烈发抖，双手死死抓住一片衣角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再次睁开眼时，包厢已经人去楼空。
空荡寂静的包厢里，满桌的残羹剩菜，墙壁角落堆满了空啤酒瓶。
隔壁包厢的喝酒划拳的嘈杂声透过木质墙壁传了进来，和落针可闻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噗通”“噗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进入他的耳膜，驱散了他内心泛起的空虚感。
“你醒了？”
纪瑶看到枕在大腿上熟睡的苏言有了动静，柔声说道。
苏言捂着隐隐抽搐的脑袋缓缓起身，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缓了许久。
他的喉咙干涩，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整瓶后，意识逐渐清晰。
“其他人呢？”
“其他人明天还要工作，早早散场了。”
“嗯。”苏言了然。
他捂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说道：“怎么不叫醒我呀？”
“你好像做噩梦了，一直紧紧抓着我。”
纪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大腿说道。
其实不难猜测，在场跟苏言关系最亲密的就是纪瑶。
面对醉酒躺在纪瑶腿上的苏言，其他人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谁知道老板是不是在装醉。
贸然去把苏言带走，万一好心办了坏事，那工作还想不想干了？
苏言醉眼惺忪，眼前的场景似覆上一层薄薄的雾纱。
他的视线里，纪瑶黑色头发柔顺地披下，动人的脸庞有着圣洁的光芒。
“我梦到自己没有考上钱江大学，我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苏言幽幽开口。
纪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我在你梦里有没有成为霸气的女总裁。”
“我不知道。”
苏言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纪瑶这么问。
纪瑶点点头：“那估计是没有成为有钱人。”
“你这么确信？”
“嗯，姐如果成为有钱人一定会让你当秘书的，苟富贵勿相忘。”
纪瑶拍了拍苏言的肩膀，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苏言脸上绽放出笑容：“陪我吹吹风吧。”
.........
晚上十一点。
商业街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结完账，两人刚刚走出湘味江湖菜馆门口，一股晚风吹来，让苏言清醒了不少。
街道几个还在营业的店铺闪亮着橘黄色的灯牌，与道路旁的路灯交织，给返回的路途提供足够的亮光。
初秋的深夜气温下降不少，两人肩并肩靠得很近。
几百米的商业街很快走到尽头，寂静的人行道上没有了路过的行人。
苏言的脚步在一颗樟树下停留，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摇动发出滋啦的声音。
一路走来，他已彻底醒酒。
“怎么不走啦？”
纪瑶转过身子看着离自己三四米距离的苏言，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纪瑶，一直以来我们彼此跌跌撞撞互相着长大。”
“你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不愿噩梦真的实现。”
“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我离不开你。”
苏言走到纪瑶身前，与她四目相对。
“你..你...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纪瑶的耳垂如晚霞般染上一色红晕，她的嘴巴微张，大拇指因为紧张掐的发白。
气氛变得旖旎，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身上的气味，甚至是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纪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侵略性的苏言。
眼前的少年像是一个攻城略池的暴君，闪烁着精光的眼眸，逐渐靠近的身躯，疯狂的挤压着两人仅剩的安全距离。
纪瑶下意识的身体向后缩，但她的后背碰到了宽大的树桩，如同站在悬崖边退无可退的猎物。
“等等苏言，我还没做好准备...”
纪瑶磕磕巴巴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眼前的苏言充耳不闻，依旧步步紧逼。
最后，她似乎认命般的选择闭上双眼，嘴唇紧闭，等待着胜利者宣布攻破城池后的审判。
苏言直勾勾的看着纪瑶，没有说话。
下一刻，一阵悠长的晚风拂过。
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少女，似是想要把对方融化进身体内。
两人相拥的那一刻，纪瑶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整张脸埋在一张宽厚温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身体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一股微妙的电流席卷全身，酥酥麻麻的，没有放过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让她整个娇躯瞬间瘫软。
炽热的胸膛让纪瑶有些呼吸不顺，苏言像一个拥有一个巨大钳子的螃蟹紧紧的束缚着她的身躯。
她挣扎了一番后，头颅趁机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花光所有力气，只好无力的搭在苏言的肩膀上。
此时，纪瑶的脸颊红的如血，红唇微张吐出幽幽兰香。
她的手搭在苏言的背上，温柔的拍了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你喝醉了。”
纪瑶不明白这个拥抱的意义是什么。
她对苏言的感情也很复杂，两人从小一块长大，读书，运动，游戏，甚至生病时都会有对方的身影，骄阳般的少年早已走进她的心房，成为她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养料。
当这抹太阳第一次不再只对她一个人闪耀时，他的内心是有一丝失落的。
可她身为少年的好朋友，没有理由也不没立场干涉少年的感情生活。
纪瑶一度认为是自己太过自私，容不得有其他人跟他分享这份温暖。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不允许别人追求自己的真爱。
所以她只是像海边的礁石一样，日复一日的原地等待。
可当纪瑶得知苏言和夏清依分手消息时，内心的喜悦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和美化的。
她还不确认自己对苏言的情感到底是友情，亲情还是爱...
她只知道，跟苏言在一起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