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决断与尝试

“说什么呢！阿拉戈克，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你不管！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也会第一时间赶来的，不是吗？”

海格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抱住了八眼巨蛛那对巨大的螯，

“不管怎么样，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海格，希望你能明白，我早不是那个待在储物间里躲着人苟且的可怜虫了。”

阿拉戈克被海格撞的往后一个踉跄，也不忘小心翼翼地把带毒的螯远离了海格，继而无奈地说，

“快走吧，离开禁林。虽然我瞎了，但我的子孙们就是我的眼睛，禁林的夜晚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很安全，但你和你的朋友就不一定了，我会派一群孩子们送你们离开。”

“不，我不走，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很慌张！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我得陪着你！”海格倔强地说，“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海格的朋友，请帮我劝劝海格。”

阿拉戈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靠着听觉捕捉到了布莱恩的位置，

“刚才我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告诉我，有个实力高深的巫师只用了两道魔咒就杀死了我的第八十七个孙女和八十九个孙子，而它也中了一道恶毒的魔咒，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布莱恩打量着地上那只命悬一线的小八眼巨蛛，它的身份已经明朗——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虽说它身上同样没有任何伤口，但它萎靡不振的模样显然是身受重伤。

而他对于蜘蛛们这种简单粗暴拿数字命名的方式也表示理解——无可奈何之举——蜘蛛卵一经孵化就是成百上千个新生命，一个个取名字的话恐怕得花上几天几夜。

说真的，布莱恩还挺好奇阿拉戈克是怎么分辨出自己那么多子孙具体谁是谁的——

但现在不是进行饭后闲谈的时候，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布莱恩上前一步，掏出一张纸巾，纸巾里包裹着两只迷你八眼巨蛛，认真地说：

“你好，阿拉戈克。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讲明——在来的路上，我们恰巧遇到了你的第八十七个孙女和八十九个孙子——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

“但为了找到凶手，我不得不用魔法把他们的尸体缩小后保存了下来——别担心，在我查出些眉目之后，我会把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回给你。”

经验尚浅的他没法分辨出具体是什么魔咒杀死的那两只蜘蛛，但霍格沃茨里的教授们也许有办法——希望阿拉戈克是个理智的八眼巨蛛，能允许他这么做。

“没这个必要，海格的朋友。你可以取走他们的毒液，再把他们一把火烧了——随你处置。”

阿拉戈克平静地说，

“我们有稳定的食物来源，不缺这一点。”

“……好的，我明白了。”

布莱恩这才想起八眼巨蛛的食谱里有同类的尸体这一项——从事实上来讲，死去的孙子对阿拉戈克来说，就是两块微不足道的肉。

毕竟八眼巨蛛还是属于蜘蛛，大固然是大，但含肉量实在堪忧。

“阿拉戈克，你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布莱恩远远的打量了一眼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它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微弱了，

“不妙啊，它看起来状态非常差……”

布莱恩还注意到，那些隐藏在树干后、草木间的八眼巨蛛们已经有一部分在悄悄挪动位置，它们把本来看着他的——看待食物的眼神——转移到了那只快要死去的小八眼巨蛛身上。

“没有。一百八十八回来之后刚说完两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至于现在……不出五分钟，它就会彻底死去。”

阿拉戈克冷漠地说，

“如果你不想看见残忍的一幕，那就立刻拉上海格离开。”

海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阿拉戈克，来到了布莱恩身边，手脚慌乱地说：“我想我们是得离开了……如果你不想做噩梦的话……”

“等等，海格……”

布莱恩的确对同类相食的画面一点儿不感兴趣，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如果能让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重新开口说话，那他也许就能获得更多的凶手特征，幸运一些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找出凶手具体是谁。

而他就恰恰掌握着一个强大的古代治愈魔法——即便他从没用过，不确定效果如何，也不明确这个魔法能否治愈精神方面的创伤——书当时只是用了这个魔法用来治愈外伤。

但唯一一件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所处的境况已经跌落在谷底。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而布莱恩也意识到自己恐怕很难找到另一个适合用来实验古代治愈魔法的施法对象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布莱恩心里有了决定。

“听我说，它是唯一看见那个凶手的蜘蛛了。”

布莱恩冷静地说，

“也许我能救它，阿拉戈克，能让我试试吗？”

阿拉戈克这会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当然可以，海格的朋友，海格信任你，那我也愿意信任你，但你最好别对我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身上的毒液产生不好的想法——它还活着，那它就还是我的孙子。”

“嘿，阿拉戈克，别这么说，布莱恩不是贪财的人！”

海格不太愉快地拍了拍阿拉戈克毛茸茸的大长腿，继续问布莱恩，

“但你要怎么治好它呢，白鲜香精只对外伤有用……”

“当然是魔法。”布莱恩深呼吸一口，慢慢接近了那只半只脚踏入冥界的八眼巨蛛，“放轻松，我没有恶意，请允许我帮你。”

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子孙晦暗的八只眼睛起初死死盯着布莱恩，几秒之后释然的闭上了——它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算有心反抗也无力做些什么。

“呼……谢谢。”布莱恩停下脚步，举起魔杖，排开脑海中所有的杂念。

这一刻，布莱恩的身体和心灵只余下了“我要治好它”这一个想法。

只见他手中的魔杖闪烁着的萤火光逐渐热烈，本该躁动的魔力却愈发温和，一团迅速膨胀的魔力光团凝聚在他的魔杖尖端——

突然，一抹碧绿的春意冒了芽，随后，那整个光团都变成了绿色！

“一百八十八！”布莱恩大声喊道。

古代治愈魔法没有具体的名字，喊什么都行，重点是他的心意如何——

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用了阿拉戈克一百八十八个孙子的名字为这个治愈魔法命名。

与布莱恩大声喊叫的施法声音不同的是，治愈魔法的光球移动的非常缓慢——几乎是飘动，但它还是精准的撞在了八眼巨蛛的身上——

于是，所有关注着布莱恩举动的人和蛛都发现（除了阿拉戈克，他瞎了）——一百八十八号孙子的皮毛之间，猛地蹿出了数之不尽的植物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