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九品定级，器灵有序
横秋子一通夸奖，在独孤去疾听来大是受用，他不由得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老掌门谬赞了。”
“先祖所创下的基业，都是门楣之荣誉，独孤某人如何敢擅专？只不过家学渊源，确实对炼器之道略通一二，只要盟主吩咐，孤定当克尽所学，知无不言。”
此时，正殿中众人都已经退下，只剩下横秋子与他身旁的三名弟子，以及弥真、独孤去疾而已。
弥真仔细忖度着横秋子的话。
此身对于炼器之法，不能说是一知半解吧，也算得上是一窍不通。
从一心禅宗带出来的金刚杵是自己21岁突破炼气境时，从宗门处得到的奖励，是一心禅宗弟子行走江湖的标配，或者说……基本款。
除此之外，弥真对法器的了解就只剩下禅宗独门的运转功法“金刚杵如意诀”了。
至于别的宗门，弥真对他们的法器更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懂。
——如果自己没有掌握“魔器真炼”神通的话。
没错。
自从在摩厄宝殿曼荼罗中点亮神通“魔器真炼”的那一瞬间，弥真便已经大致掌握了炼器之法的原理。
简单来说，炼器之法的关键在于，如何通过自身功法的引导，将灵石中的天地灵气注入器物，在器物的内部构筑人体经脉的延伸——也被称之为“灵枢”，从而达到人器合一，实现以内气御外物的功效。
而灵显境以上的修真者，则能够通过更加精密的灵枢布局，以及融入天材地宝、阵法结界的特性，为物品赋予其固有特性以外的性质。
各大宗门为炼气境以上弟子准备的“基本款”法器，就是由自己门派内专修炼器之道的长老筹办物料、创设阵法，为法器赋予凌空飞行一类能够配合独门功法的特性，从而作为弟子们御敌护身的重大靠山。
至于炼器之法的源头居然是出于羲和宫，这就是十三州宗门秘辛，自己不得而知了。
“善哉。”
“小僧见识远不如各位前辈，如果能承独孤兄赐教炼器之法，定是大有裨益。”
弥真与独孤去疾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合作与防备糅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虽然自己身怀神通，但毕竟自己从未实际上手接触过炼器之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
想通了以上关节，弥真觉得，如果能得到独孤去疾的指点，对于炼制专属于自己的法器来说，实则是利大于弊。
“盟主好说。”
独孤去疾表情有些自得。
“既然盟主原本的法器能为护城大阵所毁，想来应该属于七品以下的良才。但孤认为，以盟主的功力，若非四品以上的灵物，实在不能相称也。”
良才？灵物？
仿佛看穿了弥真眼神中的疑惑，独孤去疾挺起胸膛，一边缓缓走动，一边说道：
“老宫主开创炼器之道后，受他启发，十三州宗门纷纷精研炼器之道，锻制出一批又一批神妙无双、超凡脱俗的法器，真是一片勃勃生机、犹如万物竞发的景象。”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伤了和气，八百年前，天下宗门一齐约定在旭州羲和宫开展第一届法器评定大会。”
“在那一次评定大会上，天下宗门老祖共商标准，制定了法器品级评定模范，以供后世垂仰千年。”
弥真看着独孤去疾的做派，忽然想起，那个独孤煅流说话时也爱这般矫情。
……难道他们羲和宫的人，都是表演型人格？
听独孤去疾这一番娓娓道来，弥真才知道：
原来十三州的法器划分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其中，九品至七品的法器，称之为“良才”；六品至四品的法器，称之为“灵物”；三品至一品的法器，称之为“仙品”。
至于品质过于粗劣的、连九品都评不上的，只能叫做凡骨，不能称之为法器。
弥真对此倒是颇感兴趣：
“照这么说，我原来那件金刚杵，只是最低一档的法器了？”
“禀盟主，天下宗门，发放给弟子的法器通常都是第八品的良才。虽然不同宗门之间略有差距，但一般来说，炼制八品良才，所耗费的灵石大约在五枚左右，正好合适。”
原来如此。
毕竟，炼气境的弟子往往是各宗各派人数最多的中坚力量，如果奖励法器品质太高，就需要耗费更多的灵石，说不定会造成宗门的灵石产出赤字太大，得不偿失。
“依你说，我该当用四品以上的法器才趁手，不知以独孤兄的明见，小僧应该去哪里找这么多灵石来？”
说到底，还不是要灵石！
弥真对横秋子刚刚的抢白有些不服气。
不过转念一想，横秋子说不定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错过了利用独孤去疾的好机会……弥真对横秋子看起来老糊涂、其实老谋深算的本质，认识又更深刻了一分。
“界州兵荒马乱，灵脉又在敌人手里，这灵石确实不好弄……”
只见独孤去疾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抓。
火光燃起，寒芒陡显。
弥真登时眼前一亮：
一柄刀身作烈焰之形、通体錾金的利刃，赫然已经握在独孤去疾手中。
“此刀名作‘金乌去天’，乃孤六十岁时亲手打造，多年以来，孤每逢修炼本门玄功，都会与此刀一同增进、锻打，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灵石，终于将当初定为四品的它，一点点提升至三品，进入羲和宫仙品堂之列！”
独孤去疾满脸自豪。
但弥真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把刀现身的那一瞬间，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团沉沉没入黄昏之海的残阳，将血红的光辉铺满天地……
仙品，名不虚传！
独孤去疾爱惜地抚摸着刀身，半晌才缓缓地道：
“盟主，虽然眼下弄不来大量灵石炼制法器，但是我羲和宫炼器之盛名，已经响彻天下近千年。仙品堂中，尽是寻常修真者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只要你一开口，孤马上派遣弟子赶赴旭州，三日之间，必定能将仙品法器呈给盟主！”
弥真心头一震，目光从宝刀身上脱离开来。
好小子，终于图穷匕见了。
不需要独孤去疾明言，弥真都能猜得到——
一旦弥真受了诱惑，这虚无缥缈的仙品法器，一定会被独孤去疾标上一个令自己肉痛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