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武场的刀光
见范老爷下车，崔东山几步小跑过来，想要搀扶一下。
“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用不着扶。”范老爷甩开了袖子。
“是。”崔东山站到一旁。
“若是为你儿子的事儿，就不用开口了。”范老爷直接道。
崔东山动了动嘴唇，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请看在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保他一命。”
“起来。”范老爷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威严。
崔东山十分听话地站了起来。
范老爷平静道：“这事儿我说不上话。柳溪镇已经三十年没有人通过军院考核了，若这次沈休最后真能考上，这便是功绩，是王镇守的功绩。他本出身王家，再加上这份功绩，他甚至可以直接调回圣城，平步青云。”
“可是……”
范老爷道：“我今天也不是没帮你说话，可那小子对崔哲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根本容不得他人说情。”
“请老爷指条明路。”崔东山还是不死心。
“我没法给你指路。事到如今，除非沈休松口，否则没人救得了崔哲。”范老爷摇头道。
崔东山缓声道：“若是沈休最后没考上军院……”
“别做傻事！”范老爷厉声道，“若沈休现在出了什么事，你和你儿子都承受不住王镇守的怒火，连我也得跟着遭殃。”
崔东山目露寒光，道：“那我只能听天由命？”
范老爷拍了拍他的肩，缓和了语气：“你儿子并非必死之局，若有转机，我定全力帮你争取。这些年你的功劳，我这儿都记着。”
崔东山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多谢老爷。”
看着崔东山一步步缓慢离去的背影，范老爷招来管家，道：“崔东山有些草莽气，看着他点，别让他真对沈休做什么。”
……
【万法图鉴】
【等级：淬体级】
【进度：4/100】
看着眼前的面板，沈休皱起了眉头。
“进度很慢啊，希望今天的龙行武馆之行，能给我些惊喜吧。万法图鉴若能升级，那我通过复试的概率又会大上几分。”
正胡思乱想间，沈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沈休，吃饭啦。”
简单地对付完早饭，又叮嘱了几句，沈休就出了门。
刚到村口，就见一顶轿子落到自己脚下。
“是沈爷吗？我是范府的管家，今个儿接您去武馆。”一个中年人忙跑过来道。
“哦，范老爷有心了。”沈休也不推辞，有些好奇地坐上轿子。
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轿子，本以为会有些颠簸，但没想到却异常平稳。
沈休撩起帘子，看着轿夫精壮的身体，寻思这恐怕也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的。
在古代当老爷的感觉，还真不错。
……
龙行武馆，接到消息的范老爷早带着一帮教头等候于门口。
“沈小友大驾，真是让鄙武馆蓬荜生辉。”
轿子刚落地，范老爷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让范老爷久候，真是折煞小子了。”沈休拱手道。
两人寒暄几句，范老爷指着身后的几人道：“沈小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武馆的中流砥柱们，这位是鄙武馆馆主，杨洪，一手奔雷刀法闻名江湖。”
馆主？沈休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范老爷的动作这么快，不过一夜功夫，龙行武馆的馆主就换了一个人。
杨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件与肤色极为不搭的白衣，一身的腱子肉将衣服绷得紧紧的，显得有些滑稽。
这位新上任的馆主满面春风地说道：“东家抬爱了，不过是混口饭吃。倒是沈兄弟能通过初试，这才是天纵之才。”
“侥幸而已。”沈休谦虚道。
范老爷又介绍道：“这位是‘摩云手’鲁正教头，这位是‘荡魔剑’田春雨教头……”
沈休一一点头，但他发现，其中几位教头似乎对他都有些敌意，只是看在范老爷的面上，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那位田春雨教头甚至根本不搭理他。
沈休也不意外，崔东山当了那么多年馆主，总会有几个人替他打抱不平。
“来，沈小友，里面请。”
一进武馆，就是一个规模极大的演武场，被划分成了若干区域。场地中央，一群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学员，整整齐齐地列着队。
范老爷笑道：“沈小友，这边请。”
沈休随着范老爷来到场地上方的石台坐下，几位教官立在后面。
范老爷道：“开始吧。”
馆主杨洪走到列队的学员前面，大声道：“准备！”
学员们四散开来，前后左右间隔出两丈的距离。
“开始！”
一声令下，学员们齐声响应，整齐划一地演练起一套拳法。
不得不说，这些不愧是龙行武馆的内门弟子，每招每式都富有力量，伴随着出招时的呼喝，让整个内院都有了几分肃杀之气。
沈休一眼便看出，他们演练的正是军院传下来的“开山拳”。
一套拳法演练完毕，范老爷满意地点点头，对沈休道：“这套‘开山拳’，你可是宗师级的人物，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沈休有些哭笑不得，他本就是为演练功法而来，没想到这范老爷却反过来要薅他的羊毛。
“武学一道，我不过入门一年，哪有什么能力指导他人。”沈休推辞道。
“沈公子说笑了，您的能力可大了去了。习武短短一年就能登堂入室，我们这帮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哪比得上你的一根脚指头。”范老爷还没开口，身后的田春雨忽然开口道。
这话中的阴阳怪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沈休也不恼，笑眯眯地转头看了过去，道：“我是有几分天赋的。不过勤能补拙，田教头如果能把三九三伏以外的时间也利用起来，想来是可以赶上我的。”
田春雨嘴角抽了抽，愣是想不出怎么回话才不落下风，只能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哈哈，沈小友的天分，可不止几分。”范老爷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淡淡地瞥了田春雨一眼。
沈休也笑笑，道：“范老爷，杨馆主，还有诸位教官，我这次来，是怀着一颗学徒的心，想要见识一下贵馆的绝学，还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范老爷赞叹道：“所谓学无止境，沈小友年纪轻轻就能有此心境，未来当不可限量。杨馆主，你的奔雷刀法也别藏着了，快让我们开开眼界。”
杨洪憨厚应道：“好勒。”
此言一出，学员们都兴奋起来，杨洪的奔雷刀法，可是有二十年的威名，号称龙行武馆的三大绝技，甚至有不少学员就是冲着他才来学武的。
早有人拿了把钢刀呈给杨洪，学员们纷纷散开，给他腾出一块空地。
“那我就献丑了。”
杨洪将刀往身前一横，一气将十八式奔雷刀演练下来，演武场中尽是刀光。
【检测到功法：奔雷刀法（淬体境），是否演化】
是！
眼前又出现那个混沌的圆，圆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大量的知识传到脑海。
只刹那间，沈休已经将“奔雷刀法”演化完毕。
“好！”
场中传来阵阵叫好，杨洪将刀反握于身后，微笑着对着众人施礼。
“杨馆主这套奔雷刀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沈休一边站起来鼓掌，一边问道，“范老爷，敢问咱们武馆一共有教授多少种功法？”
范老爷有些自得地说道：“鄙馆创立至今，已有近百年时光，收集的武艺可不在少数。这十八般武艺，加上拳脚头掌，怎么说也有三四十种。”
沈休点着头，心中却有些失望，这离一百本功法还有不少距离，柳溪镇虽然还有其他武馆，但除了各家压箱底外，其他的多半都是重合的。
这么算下来，整个柳溪镇也未必收集得到一百种。
沈休甩开这些让人泄气的念头，道：“不知杨馆主和诸位教头可还有高招，能否让小子开开眼界？”
范老爷捻着胡须道：“沈小友若有要求，自无不可。只是拳脚功夫，在精不在多，若沈小友是为了复试做准备，我建议就选择一门武艺，勤加练习就是。我看这奔雷刀，就很适合。”
杨洪赶忙道：“沈兄弟如有要求，随时登门就是，杨某绝不藏私。”
沈休见范老爷误会了，正寻思如何才能接触到更多功法，却听得身后田春雨冷冷地开口。
“沈公子可是照着拳谱就能将‘开山拳’练到炉火纯青的人物，如今杨兄你都亲自演练了一遍了，哪还有学不会的道理。”
“老田你闭嘴！”杨洪忍不住训斥道。
他刚走马上任馆主，可不想一天不到，就出岔子。
“让我闭嘴？你该让这沽名钓誉之徒闭嘴才对！”
田春雨扁着嘴，摇头晃脑地讽刺道，“我是照拳谱练的，就一年时间，大家快来看，我可是个超级天才。呸，恶心！”
“放肆！”范老爷猛地站起。
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却不波及沈休，将身后的众位教官震得连连后退。
沈休惊异地看了范老爷一眼，没想到这位一直以来对自己笑脸相待的老者，竟然有如此气势。
“让沈小友看笑话了。”范老爷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范老爷不必动怒。”沈休劝道，他扭头看着田春雨，“你似乎对我一年时间照着拳谱学会‘开山拳’的事儿，很难接受？”
田春雨有些惊惧地看了一眼范老爷，梗着脖子道：“那我宁愿相信猪会上树。”
沈休摇头一笑，走到杨洪面前，道：“杨馆主，借刀一用。”
杨洪有些疑惑地将刀递给了他。
沈休看了一眼田春雨，道：“你看好了。”
持刀，起舞，漫天刀光。
正是十八式惊雷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