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境界
金陵警察局，临时办公室内，小小的空间挤满了人。
李曦航仍旧维持着威严冷漠的表情，眼目倒映出电脑屏幕上不断开启和关闭的信息框。
端木南天换了一身球服背心，靠在墙边，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发。在他右肩，一颗拳头大小的银色小球悬浮在半空，中心类似眼球的装置偶尔闪过荧绿色的光芒。
靠墙的长椅上，张灵薇面色苍白，有些无力地微微低着头，两只微微颤抖的手交叠在一起。一旁，一身白衣的方倩倩不知所措地站在她的前方，紧咬下唇。
而在李曦航办公桌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道略微有些陌生的身影。
“……补天石发现了一株植株，一株进化出精神力的植株，这是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非人类的其他生命拥有精神力的典例。在那株草结出宛如绛珠般的红色果实后，逐渐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
普通人在闻到那个味道后，会感到神清气爽，记忆力提高。而作为新人类的异能者则能够快速恢复精神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曦航。”
“嗯。”李曦航的双眼仍旧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消息框和字符飞快闪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真的看进去了。“你继续，我在听。”
短发女子黛眉微微皱起，以她对李曦航的了解，对方是在刻意表现出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以此来让自己感到不尊重，从而让话题无法进行下去。
说简单了，就是闹脾气。
这时，一只满是厚茧的粗糙手掌放在女人的肩上，她回过头去，与一双眼眸对上。
“算了，唐姜。”男人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目不转睛的李曦航，开口道：
“剩下的具体情况我们会发到你的保密邮箱里，这次事件结束后大概能休息一个月吧，好好养伤。”
随后，男人又转过身来，对一旁的张灵薇，端木南天道：
“感谢二位……三位在这次事件中的付出。”
张灵薇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嘶哑：
“五位。”
唐姜忍不住向坐在长椅上，恨不得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的张灵薇投去目光。
“五位。”男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叫江中茶，旁边这位是唐姜，我们都是你们李警官的同事，隶属于国家新人类警署组织‘先驱者’的一员。
再次感谢各位的付出，我们此次前来，除了先前的和各位了解事件的具体细节，还有对各位本次不顾生命冒险的奖赏。
各位可以向我提出需求，只要是合理的，组织都会尽可能去满足你们。如果想不出来的话，我们会直接给予一张10万的支票。并且各位可以今后各位会被我们视作同伴以及贵客。”
“我想要她活。”张灵薇突然抬头，眼眶微红。方倩倩面露不忍，上前捏了捏她的肩膀，试图用这份亲密的动作宽慰她。
可方倩倩内心又何尝不难过呢，但她并不在场，不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张灵薇说安芊林差点就死了，可她却没有接收到任何命令要去治疗哪个人，也没有看见安芊林出现在哪个医院，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而柯南屿也不见了。
李曦航之前简单和她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在确认白鹤梁被斩首，并且已经彻底死去后，安芊林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倒下。
在李曦航的视角，他目睹了安芊林被穿胸的全过程，在那种攻击下，安芊林胸腔内的器官几乎全部严重受损，再先进的医疗水平也难以吊住她的性命，更何况还需要有人先去联系。
李曦航有想到联系方倩倩，后者作为“先驱者”安插在大学中的“预备役”，拥有着能够转移“生命能量”的异能，虽然不确定安芊林现在的状态能否通过这种方式救命，但聊胜于无。
可当他举起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时，却看见柯南屿一把抱起安芊林，一手拖着白鹤梁的头颅和尸体，眉心光芒大作，两人一尸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猜想柯南屿是带着安芊林去治疗了，对于“平澜之殿”，组织内的情报也是极其之少，只知道对方拥有着极其强大和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他愿意去相信柯南屿，相信他会把安芊林带回来。
但他把这一切告诉张灵薇时，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苦笑着说了一句：
“万一是带回去安葬呢？”
李曦航听出了女孩这句话里的苦涩和自嘲之意，并没有反驳她的消极。
假如她当时更加有用一些，安芊林是不是就不需要用肉体去控制白鹤梁的动作？
时间回到现在，张灵薇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露出抱歉的苦笑。
见江中茶有些尴尬，唐姜主动接过了话题，从自己的帆布包中取出三张有些许厚度的卡片，展示给两人：
“你们还不知道吧，随着新人类的出现和我们组织的建立，越来越多的超能力事件和各种身负能力的人开始活跃在我们的视野里，为了对这些事件和人做出区分，我们特地划分了一些等级。
由于不同的超能力者各自的战斗方式和擅长领域不同，我们选择从身体素质水平，能量释放水平和真实战斗水平三个方面综合判断定义一个超能力者的危险等级，分别是：N级，R级，H级，U级和D级。”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卡牌分发给两人，其中端木南天收到了两张。
他挠了挠下巴没有说话，但一旁漂浮的银白小球传来了模糊的电子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分别对应normal，remarkable，hazardous，unmanageable和disastrous吧，有想法，但这词汇有些低级了些，取名的人没过英语四级吧？”
“呃……”唐姜有被噎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端木南天立马抓住小球捂在怀里，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示意唐姜继续说。
“这三张卡牌是我们利用最新技术制作而成的，配有力量传感器和能量感知仪，能够借此测量你们的身体素质水平和能量释放水平，真实战斗水平的话就需要组织对你们过去的战斗表现作出评价了。
三方面的等级划分就较为简单，由最低级别的E依次往上，D，C，B，A，不过也会出现一些无法估测的特殊情况。”
话音未落，某处就传来“咔吧”一声。
几人转过头去，发现端木南天两根指间夹着的卡片出现了明显的裂纹，而他本人则抽了抽嘴角，问道：
“质检没过关？”
唐姜一巴掌拍在脸上，遮住眼睛表示没眼看，一旁的江中茶则笑呵呵地解释道：
“你这就属于身体素质水平达到了极高的一档，因为这张卡片最多只能显示出D级的力量，能量也是。呵呵，但这不意味着它就很劣质，你要知道，D级的力量和能量水平即使在超能力者的群体中也是为数不多的。”
说到这里，江中茶取出自己的那张卡牌，在“身体素质水平”后标注着相应的等级：E级，“能量释放水平”后是C级，而“真实战斗水平”后则是B级，危险等级则为“H”。
收回卡片后，江中茶还特地指了指仿佛雕像一般的李曦航，说道：
“这家伙就是一个例外，虽然危险等级和我一样是“H”级，但能量释放水平达到了B级，之后或许还会再有提升，简直是个怪物。
不过就算是他，力量也就是个E级，这很正常，几乎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有所偏科，否则和电影里的超人有什么区别。”
“你脸上这个把卡牌捏碎的家伙，能量释放水平不弱于拿着‘雪翎’的我。”
“雪翎”是李曦航那把剑柄的名字，在手持“雪翎”时，他的精神力传导效率会大幅提高，从而使能量释放水平提升一个等级。
恐怖如斯。
江中茶感觉自己在这群怪物里面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像我这种怎么测试能量释放水平呢？”张灵薇主动问道。
“我记得你是学习道法，绘制符纸的对吧。”唐姜一直留心张灵薇这个有些碎掉的小女孩，见其开口立马回应，“我们组织和一脉道士有所合作，你把符纸贴在卡牌上面，卡牌就会有所感应了。”
“谢谢……”张灵薇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作。沉默片刻后，她抬起了头，目光灼灼，“你们说，我们有需求的话，会尽可能满足的对吧。”
唐姜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回应了对方这个问题。
于是，张灵薇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希望你们能带我拜访你刚刚说的那脉道士。”
沉默。
唐姜看向江中茶，后者会意，拿出手机出门拨通了某个电话。
几分钟后，他开门返回，眼神复杂地看着满脸坚定的张灵薇，给出了他的答复：
“可以，但我们不会帮助你获得他们的认可，在见到他们后你无论想要做什么，想要获得什么，都需要你自己争取。”
“够了。”张灵薇面不改色。
“嘛~~”见气氛有些严肃，端木南天主动出来圆场，“我的话没什么需要的，直接把钱打过来就行，至于我朋友，就那个银色的家伙，他可能到时候会跟你们要一些比较珍稀的金属材料之类的吧，到时候不要心疼哦。”
江中茶微笑着点了点头：“不会的，你们尽管提出需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