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阳光普信男孩
“死亡……”
“孤独……”
城市内,所有建筑的门窗全都敞开着。
商场,餐厅,运动馆,由内向外散发出阴暗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一只凄厉嘶叫的冤魂。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孤独……死亡。”
少年走在大街上,抓了抓头发,“奇怪,声音从哪来的?”
他疑惑的四处张望,瞥见了不远处路灯下的白色身影。
那是个一头白发的少女,凌乱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体态瘦弱,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但衣服已经破损不堪,浑身都是瘆人的血迹。
皮肤白皙,脸颊很脏,残留着血痕印,像被野兽抓过一样,她双色的异瞳中,左眼像浴过血一般腥红,右眼像午夜的频闪的鬼火一般幽蓝。
她半跪着,右手紧紧的握着一把相当于她半身长的太刀,在黑暗中反射着极具威胁性的刀光。
少年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到了,慌张的一步步向后退,但路灯下的少女发觉了他,抬起了头,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
锋利的目光如同一道洞穿心灵的利刃,击溃了少年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啊!”少年瘫坐在地,一脸惊恐,眼睁睁看着少女站起身,握紧太刀,像个幽灵一般渐渐走来。
少女来到他的身前,面无表情的举起太刀,然后双手持握收紧,猛地劈下来,刀光在夜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
睁开模糊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的火箭。
它在以200码每秒的速度飞射过来,摩擦空气带动狂风的呼啸,清晰的箭头与模糊的背景分割,成为梦幻与现实的交界。
笃——
刚睡醒的花榆洲向躲闪不及,瞬间失去平衡向后方倒去,不偏不倚,头正好扎进了垃圾桶里。
“唉呀!”他跟倒栽葱一样倒进垃圾桶。
“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一阵笑声。
“花榆洲!你给我站起来!”
他狼狈的站起身,桶里的垃圾散了一地,脑袋上还挂着垃圾桶的回馈——香蕉皮。
面前依旧是那张破损的课桌,边缘一片仿制木漆被掀起,让它更显沧桑,桌上是堆叠的像堡垒一样的课本,几乎全新。
他疑惑的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还在教室,现在正在上课,学生们全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表情中尽是好奇和嘲弄,讲台上是熟悉的老巫婆。
“嗯?原来那是梦吗?”花榆洲挠了挠鸡窝般的头发,“哈”的一声,打了个哈欠。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棒球服,下身是洗的发白的工装裤和老旧的运动鞋,脖子上的靛青色吊坠不时摇曳,反射出黯淡的光亮。
他回想起来,自己因为昨晚熬夜打了一通宵的游戏,于是决定理所当然的睡一个上午,事实上他也如此做了,但是他忘记了最后一节是老巫婆的课。
上面的那个老巫婆是他的班主任,教语文,相当严格,而且尤其针对他。
老巫婆现在非常愤怒,双手撑在讲台桌上,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像一只快要炸毛的公鸡。
旁边的“火箭“,是那老巫婆丢过来的半截白粉笔,她的准头一直很好,但这起码得有花榆洲一半的功劳,因为他天天被老巫婆当靶子练习。
“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觉!好好给我站着,站到下课!”老巫婆愤怒的说完,转过身去。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后,拿起新的粉笔,在黑板上继续写着她未完善的教学模板。
“臭老太婆。”花榆洲撇嘴。
他坐在最靠里的一列,最后一排,同桌空无一人。
倒不是因为座位是这么安排,而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坐他旁边。
他是高二7班,乃至整个里昂中学的公认的烂人,人们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没有人愿意接近。
邻组的最后一排,坐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女生,两人都穿着相似的装扮,上身jk制服,下身是百褶裙,穿着厚底小皮鞋。
如果不是发型不一样,别人肯定会把她们认成双胞胎。
“看他那囧样,哈哈哈。”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小声笑了起来。
“你老公。”留着短发女生白了她一眼。
“去去去,你的。”
嘴上这么调侃,实际上她们谁也不可能希望有花榆洲那样废柴的老公,哪怕跟他做朋友,那都是相当丢人的。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是唐诗瑶,既是班长也是班花,旁边的莳淼淼则是她的闺蜜。
每当花榆洲一出丑,就会立刻成为她们讨论的话题中心,就像很久没有播报新闻的电视台,突然收到新闻记者拍下来的热点。
看着那两人,花榆洲苦笑着摇头,像是在说“真拿你们没办法”,然后向李诗瑶挑挑眉,吹了下口哨,假装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西部牛仔,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郎。
但是他头上还挂着那只香蕉皮,所以看起来更像一只发情的公猴子。
“咦~”李诗瑶嫌弃的别过脸去。
“人家对你有意思了,还不好好把握。”莳淼淼毫不留情的适时挖苦。
花榆洲这一像小丑般滑稽的举动,逗的班里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嗖——!这次是矩形炸弹!
一块沾满粉笔灰的黑板擦。
“花榆洲,你给我站外边儿去!”
公鸡进入完全炸毛形态。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李诗瑶两人更是捧腹起来。
“淼淼你看他,真是活该!”李诗瑶贱兮兮的笑着推旁边的人。
“没办法,他也只能这样找找存在感而已。”莳淼淼被推的身形摇晃,无奈的摊手。
虽然她对于有关花榆洲的事并没有这么感冒,但李诗瑶经常以贬低花榆洲为乐,作为闺蜜只好勉强附和一下。
“啊呀!”
花榆洲摸摸额头,黑板擦的硬塑料砸的他发疼,但看大家笑得如此开心,他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
花榆洲面向两人,把头上的香蕉皮拿下来放在胸口,作出像是牛仔摘帽行礼的动作,随后潇洒的丢掉香蕉皮,哼着跑调的歌走出了教室。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赶紧给我滚出去!”那只老公鸡在身后咆哮。
“嘁!老巫婆!”花榆洲做了个鬼脸,离开了教室。
她走远后,李诗瑶趴在桌子又笑了起来,“那傻子不会真以为自己很帅吧?哈哈哈哈,真搞笑。”
“我觉得他应该是小时候给车撞过,给脑子摔坏了。”莳淼淼无聊的用手撑着脸,看着笑得面容扭曲的李诗瑶,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