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马厩的偷盗者
几杯麦芽酒下肚，弗兰迪微微有了醉意。
来到鲁拉卡斯山，此时在酒馆醉汉们口中，却让他得知了一件事情。
貌似这里的人对海拉·塞拉诺，包括其麾下魔物，都有着强烈的怨恨。
不久后，弗兰迪一行人，分别来到酒馆楼上的两间屋子。
简单的洗漱，带着沿途的疲倦昏沉睡去。
然而手无寸铁的巴德，却站在窗前，睡意全无。
眺望起鲁拉卡斯山的落日。
从朦胧雪色下。
晃得连绵不绝的山尖，全部成了亮眼的紫红金黄。
而整片天空，也幻化成了大片美丽的黄昏颜色。
这副从未见过的画面，令巴德露出痴醉的表情。
“弗兰迪……”
不经意从嘴里嘀咕，忽然顿了顿。
想到身边的家伙们，都口口声声称为“弗兰迪大人”，巴德憨憨地一笑。
“不……不是弗兰迪大人，弗兰迪永远是巴德的朋友。”
突然，巴德从窗前探出身子，猛地垂下头。
恍然间，看到几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正趁着暮色时分，从墙角阴影下，向酒馆的马厩迂回而去。
“可恶！”顿时捏紧拳头，望着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弗兰迪和格林特。
嘴里嘀咕道：“弗兰迪，需要休息……”
一怒之下，推门而出。
马厩附近，凯斯正因半月的赶路，疲惫得不成样子。
巨大身躯犹如大猫，卧在装满金币的四轮马车前，打着雷霆般地呼噜。
远处，一名掩面遮脸的偷盗者，露出阴狠眼神。
晦涩骂道：“那群外来的蠢货，酒馆里口出狂言，妄图在鲁拉卡斯山锻造最棒的武器。”
“看到没有？还收服一头魔物充当恶犬！”
“呵呵，这下咱们发大财了……”
几人猥琐观望片刻。
凯斯的身躯，令他们变得谨慎了些许，弯腰弓下身子迈开脚步。
“站住！”
一声怒斥，吓得偷盗者猛然回头，慌张般地四处望了望。
突然面朝巴德怒骂：“等等，就他一个？”
“妈的……快瞧瞧！那个蠢货是不是在羞辱咱们手里的家伙，居然拿着一根木棍？”
“弄死他！若是引来酒馆里的那群伙计……那可就不妙了！”
望着迎面奔来的身影。
巴德弯曲膝盖，双手握紧木棍，脑袋里飞快回忆着，一路随艾琳学过的招式。
俯身躲过一斧，犀利刺出木棍。
哎吆一声，来人重重倒地，仿佛被这一击弄得爬不起来。
面无表情的巴德，将嘴角咧开，想到自己也有了这天，成为弗兰迪的帮手。
于是，更加卖力地回身，对准第二道身影上撩，再次将来人远远掀翻在地。
“……与魔物相比，你们很弱！”
望向伫立眼前，手握利剑的最后一名敌人。
收回表情的巴德，姿势变得认真许多。
不知不觉，鲁拉卡斯山晚霞的余晖，从余光里落下帷幕。
周围的光线，也随之阴暗了几分。
这一幕，让巴德不禁想起曾经，身为卑微的拾荒者，自己是最无能的蠢货。
而弗兰迪总会在饿瘪肚子的时候，依然偷偷为他留下半个野果，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现在，更是让他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果子”。
但此刻的巴德，却殊不知。
附近又多了几道目光，向他投来注视。
艾琳撇撇嘴，身背大剑默默观望，较有兴致靠在墙角。
“呵，那个心思单纯的家伙，把主教大人曾教会老娘的招式。”
“似乎，又熟练了那么一点点……”
一处冰凉的积雪旁。
从烂醉中，逐渐苏醒的布鲁恩，正直勾勾地瞪着眼。
仿佛如同见鬼般，蠕动起干涩嘴唇，自言自语。
“手握木棍的大剑士，该死的老子这辈子……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
“有趣啊……矿山里出来撒野的走狗……”
“居然，被那个蠢货，用木棍羞辱得一塌糊涂。”
布鲁恩用手四处摸了摸，拎起装酒的瓶子，继续痛快灌了一口。
然而，遮掩面容的偷盗者，此刻却愣住了。
发出不屑地讥讽：“小子？你本事不小！”
“但错就错在，偏偏手里拿了根烂棍子……”
见巴德完全不理会这句言语，化做奔腾地猛兽，冲向自己劈出木棍。
犹如盯望一个自讨苦吃的蠢货，痛骂着舞起利剑。
寒芒骤闪，剑刃将木棍，半空如同镜面断裂两截。
猝不及防的巴德，显得几分慌神。
躲过对方致命的攻击，肩旁却被擦出血痕。
滚烫的鲜血，沿着手臂，从指尖流了出来。
铛！
一柄大剑，定格巴德身前，剑身随震颤发出阵阵嗡鸣。
“喂，巴德……”现身的艾琳，皱起眉头。
“任由你这么被别人欺负，大概是弗兰迪大人，不愿看到的吧。”
“手里没了武器，你怎么又像一个蠢货！”
“难道忘了那些老娘教过你，用来闪避的招式？”
趁机索命的掩面男人，停住脚步。
见酒馆的大门前，就在此时，涌出了人影。
下意识倒退身形，似乎想跑。
愣神的巴德，在艾琳身前又变回吞吞吐吐：“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老娘把剑借你用用，难道你不愿意？”
“不！我是说凭我自己，也照样能对付他……”
“别废话，还不快追过去把他给砍了！”
拔出深插地面的大剑，巴德犹如变了个人。
深吸一口粗气。
面朝撒腿就跑的男人，仿佛凝聚浑身的力气，令剑身发出亮芒。
……崩！
巨大力道，从地面中留下修长骇人的沟壑。
艾琳瞪圆瞳孔，望向仓皇而逃的那道身影。
隐约中，竟看到被微弱的剑光命中，飞溅起了猩红血花。
酒馆奔出的醉汉们拎着锤子，瞬间将这名可怜偷盗者，骂骂咧咧围在脚下。
被巨响声吵醒的弗兰迪，背后漂浮着荡漾绯红涟漪的克莉斯多。
后知后觉，从围观众人间踱步走来。
见一滴一滴鲜血，从巴德手臂滑落，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这幅表情，就连艾琳和格林特，以及凑来看热闹的翠碧丝，也被吓了一跳。
“杀了他，巴德。”
“听你的，弗兰迪！”
意外的是，上前一步的巴德，却被鲁拉卡斯山的人们拦住了去路。
“别冲动，远道而来的朋友，这些人是矿山里的走狗……该死的！”
“虽然，我们也很想杀死这烂人！”
“可若杀了，这会招来矿山里，那些魔物的报复！”
弗兰迪没有理会，继续开口：“杀了他，巴德……”
巴德点点头，挤开众人手起刀落，一行人从酒馆门前，再度消失身形。
伫立原地，哑口无言的人们，一声尖叫。
又将惊悚的目光，望向另外两具不知何时，正燃烧起黑色“火焰”的尸体，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