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兜帽之下
“跟那个养不熟的老家伙一样，不知感恩。”
黑色兜帽语气中带着轻蔑，对于李牧南的师父似乎颇为不齿。
“你认得我师父？”
李牧南越来越看不透黑色兜帽的身份，原先只觉得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没想到跟师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是从京城来的？”
以前只听师父说过，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既然是故人，那大概率也是从京城来的。
一切正如李牧南所想，黑色兜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语气中略带调侃的说道：“倒是有点小聪明，那你不妨再猜猜，我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小小的县城为的是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道丝线，通过耳朵钻入脑海中，把他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一一串联起来。
圈套，诬陷，京城来人……
纵使有【心如止水】，李牧南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是你杀了杨泉，刘长永他们，然后让我来背这个黑锅？！”
黑色兜帽点头，不置可否。
“是。”
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李牧南眼中涌出森然杀意，覆盖在直刀之上的刀法神韵跟着剧烈翻腾。
“怎么这就迫不及待的想杀我了？”
面对黑色兜帽的嗤笑声，李牧南深呼吸，强行压下内心深处的杀意。
能逼迫刘长永，并且布局做出这些事情，此人必然不会简单。
结合一开始说的那句话。
现在的他实力并不高。
那么有没有可能，现在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暴露出来。
即使被杀死，也无所谓。
只是李牧南想不明白，既然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要特地在这里等着他？
仅仅是为了嘲讽几句，说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屁话？
李牧南不认为，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会做这种小孩子之间的幼稚行为。
特地等在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从对方嘴里套出线索。
见李牧南迟迟没有动手，黑色兜帽啧了一声，似乎对此不太满意。
“做事情如此畏手畏脚怎成大事？”
这恰恰是李牧南想要的，他就是要跟黑色兜帽反着来，不让对方遂心。
一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被情绪牵着鼻子走，就着了道。
现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找出对方的漏洞从而主动出击。
很快，李牧南就从过往的回忆中发现了一件极其刻意的事情。
这让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手中直刀被他散去刀法神韵，收回刀鞘中，缓缓朝黑色兜帽走去。
“是你故意要折磨刘长永，让他透露出关于你的线索，以此来引诱我前往京城的，对吧？”
黑色兜帽并没有因为李牧南的突然接近，表现出任何反应，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石桌前，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这件事的痕迹感很重，如果你连这一点问题都没发现，就不配站在这里了。”
对方的态度让李牧南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他继续边走边说道。
“当时我就有所怀疑，既然背后之人要让刘长永保守秘密，为什么会在落败之后选择慢慢折磨死？
最不济也应该用一种瞬间击杀的术法，来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吧？
况且刘长永当时已经明确表示了，宁死不屈的态度。
你这样做，摆明了想要通过刘长永的口，来告诉我一些东西。
但是当时只有这一条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并且我也想不到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我不相信你还能跟杨泉那个蠢货一样，顾忌着那一次性的人情照顾。”
话音落下，李牧南在距离黑色兜帽五步左右的位置上停下了脚步。
脸上笑容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肃杀气息，镇诡刀那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刀尖，隔空指向隐藏在黑色兜帽之下的脸庞，冷声道。
“不过当下就是一个解答心中疑惑的好时机，烦请告知我，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引诱我去京城？”
黑色兜帽仿佛感受不到，寒光凛凛的直刀上所散发出的阵阵杀意，低着脑袋呆坐在石桌旁许久没有回答。
两人就这般，无言的对峙许久，寂静的夜空中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回荡在耳畔。
不知过了多久，沙哑如拉动破风箱般的笑声再次从黑色兜帽下传出，紧跟着一只青灰色的手掌就从长袍下伸了出来，缓缓将头上的黑色兜帽摘了下去。
一张看起来和声音完全不符的青年脸庞，出现在李牧南眼前。
脸上的皮肤和手掌的颜色一样，呈现出一种阴冷的青灰色，一双诡异的漆黑眼珠镶嵌在眼眶中，仅仅看一眼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李牧南眼神微微眯起，凝视着眼前这个浑身弥漫着诡异气息，似人非人，似诡非诡的东西。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绝不是幕后黑手本身。
“那个小指挥使有没有把京城的线索给你并不重要，反正不管如何你我二人都会在这里相遇。
折磨他，也只是没想到此人实力竟然如此不堪，给予的一点小小惩罚而已。”
黑色兜帽蠕动嘴唇，说话间从石墩上站了起来，朝着李牧南一步步靠近。
“从始至终的重头戏都在这里，而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也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那就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色兜帽视若无物的掠过指着它鼻尖的镇诡刀，来到了李牧南跟前。
青灰色的脸庞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你师父的死是我所为，并且他的魂魄也被我一并镇压，你如果想通过扎纸还魂术将你师父唤回，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黑色兜帽大笑着将嘴张开到一种非人所能达到的地步，惨白的牙齿上挂着丝丝恶臭的黑色粘液，向李牧南扑咬过来。
刚刚遭受到信息的冲击，李牧南还没有彻底从中回过神来，黑色兜帽的大嘴就已经朝着脖子咬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心念一动，一根根渺渺丝线从身体各处散发而出，将黑色兜帽的身形强行控制住，再无法前进分毫。
随后眼神中迸发出澎湃杀机，一刀斩去张着大口的青灰色头颅，失去头颅的身体无力倒地。
脖颈的切口处并没有因此溅出鲜血，而是渗出了和嘴里那种恶臭粘液一样的不明液体。
滚落在一旁的脑袋也没有瞬间死去，只听他狞笑着说道。
“我针对，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李牧南，我在京城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