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为财死
黄老大的话给予了其余三人希望，纷纷想着赶快找完之后离开这里，脚下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林子，是常见的榆树林。
树木之间生长的并不茂密，因此即便是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能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看到远处有没有人的身影。
方才黄老大所说的那片区域，在一根横倒在地面上的树干后面。
黄老大虽然少了一只眼，但还是选择一马当先，跨过倒下的树干。
夏日的天气瞬息万变，先前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将月光遮挡，猛烈的夜风挂的枝桠不停摇晃，树叶沙沙作响。
一滴清凉的雨滴，落在黄老大的额头上。
“见鬼，这天气怎么会下雨？”
他抬手把额头上的雨滴擦掉后，环顾四周，这里和林子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树木，放眼望去，一览无余。
地上长得都是杂草，远远的还能看到一片凹陷下去的土坑。
“速度快点，趁雨还没下大，找完回去。”
为了加快速度，另外三人也顾不上抱团了，分散开在附近树林中寻找马老三的踪迹，口中大喊着对方的名字，一圈下来依旧无人应答。
三人回到横倒的树干旁集合，却不见黄老大的身影。
刘麻子转头在四周张望，远远看到土坑边好像站着个人影，仔细分辨身形看起来就是黄老大。
“老大，这边都找遍了，咱们回去吧！”
刘麻子远远喊了一嗓子，等半天不见黄老大有所动静，便抬起脚朝土坑走去。
“老大，你干啥，咱回去了。”
走到黄老大身后，刘麻子说着话，抬起手拍向对方肩膀。
啪嗒—
随着手掌落下，黄老大的身体像软泥般的倒在地上，就像是被人用暴力破坏掉的泥人，身体各部分散落一地。
“啊！”
刘麻子大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两条腿不断颤抖的前蹬，配合双手快速想后爬。
裤裆下已经湿透了。
站在原地的两个同伴，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幕，惊慌失措之下，脑袋里只有一个字。
跑！
“救我！救我啊！”
刘麻子腿软的无法站起，惊恐之中看到两个同伴扔下他逃命，心中更是绝望不已。
完了，还没娶媳妇儿就要死了……
这时，一个和马老三体型差不的泥人，抓着黄老大已经变作黄泥的脚踝，从土坑里爬出来，将地上的黄泥块，揉搓成各种形状然后贴在自己身体上。
这应该就是杀了黄老大和马老三的厉诡吧……
刘麻子心里想着，等下他恐怕也要这样死在厉诡手中。
可过了一会儿又发现，那厉诡一直在鼓捣黄泥块儿，根本没有注意他。
强烈的求生欲望重新燃起，发软的双腿终于在他的咬牙坚持下恢复了行动。
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往树林外跑。
这段路程，是他此生觉得最漫长的一段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跌倒，被枝桠划破皮肤，终于透过树木看到了远处营地的火光。
在冲出树林的那一刻。
所有的恐惧，委屈，庆幸，通通涌上心头，刘麻子瘫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哭。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烈火中，被高温瞬间蒸发，发出‘嘶嘶’的响声。
篝火旁站满了人。
先逃命回来的两人，已经叫醒了周掌柜，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周掌柜又叫醒王镖头，向他寻求助。
王镖头一听有诡，顿时脸色一黑。
从前押镖的时候就遇上过一次厉诡，还是最弱的祟级，以他初入大成的混元刀法，自然轻轻松松解决战斗。
也正因如此，这一趟走下来，收获了不小的声望，让自家镖局的生意日渐红火，才有了后来花钱买指挥使名号。
可这次遇到的厉诡不知级别，要是在能力范围内还好。
解决掉之后，不用说，自身声望肯定更上一个台阶，也能趁机再提一提押镖的费用。
相反，如果碰到了硬茬子，说不定就直接交代在这儿了。
沉思片刻，王镖头打算先搞清楚厉诡的级别再说，有把握就留下杀诡，没把握就带人跑路。
可惜逃回来的两人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这也导致他根本无法判断厉诡级别。
正当犹豫不决时，等来了已经接近崩溃的刘麻子。
“喂，你看没看清楚，那只厉诡什么样，能力如何？”
王镖头阴沉着脸走到刘麻子跟前，抱着刀居高临下的问道。
可刘麻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周掌柜身后，扔下他逃走的两个同伴。
感受到刘麻子怨恨的目光，两个人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眼睛，不知是害怕，还是羞愧难当。
“我他娘的问你话呢！”
王镖头见对方迟迟不肯回答，心中窜起一股怒火，伸手拽着刘麻子的衣领，提溜小鸡一样，给提溜起来。
刘麻子回过神，瞪着眼前横眉怒目的王镖头，却没有多少害怕，自己都是捡了一条命的人，只要不死那就是赚了。
“先把手放开。”
王镖头也没想到，刚刚还哭的跟孙子一样的人，现在竟然这么硬气。
皱了皱眉，还是把人放了下来。
落地后，刘麻子把皱巴巴的领口整平，缓了一口气，然后就把他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的道出。
在这期间，李牧南都没有参与其中，但刘麻子说的话，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渐渐的，根据得到的线索，在脑海中构建出这只厉诡的大概轮廓。
泥人，人被杀死之后化为黄泥，用死人所化的黄泥加强自身……
刘麻子没有成为目标，说明厉诡一次只能对一个人下手。
只有在消耗掉上一个被杀之人后，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活动范围目前还不确定，具体如何把人变成黄泥也不确定。
还需要进一步的线索。
根据可以成长这一点，以及每一次攻击的目标数量来判断的话，应该是一只恶级厉诡。
另一边，王镖头虽然是个冒牌指挥使，可好歹也在镇诡司待过，很快也在心中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玛德，居然是个可以成长的恶级厉诡，而且已经杀死两个了，实力肯定已经加强！”
他嘴里小声嘀咕着，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
虽说硬拼的话获胜的几率还是很大，可面对一只能够成长的厉诡，他的心里还是没底。
“王镖头怎么办？要不趁现在厉诡还没来，咱们还是跑吧。”
周掌柜也是一脸的恐慌，说话间已经指挥下人放弃马车，单拉一匹马出来，供他逃跑用。
“不行！”
王镖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喝一声，看向周掌柜，眼中的彻底没了纠结。
他忽然想到，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这件事传出去之后，精心打造的‘前指挥使’人设不攻自破。
以后谁还会花市场价好几倍的银子请他押镖？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镖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