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掌对刀
翻遍整座府邸都找不到李牧南的踪迹，刘长永当即下令留下一小队接着找，其余的全部散到城中挨家挨户的排查。
找不到，天亮就不开城门。
县衙的人接到朱县令的死讯也坐不住了，跟着加入到排查的行列中。
一时间，漆黑的街道上火光攒动，敲门声，叫嚷声回荡在县城上空。
各家各户刚刚准备睡觉，或者已经睡下的全都穿好衣物爬起来，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看着持刀闯进家中的官差大人们。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任由他们在家中翻找，东西被打碎了也不敢吭声。
还要压制着害怕的情绪，态度端正的回答每一个问题，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差捅上一刀。
而这一切都被混迹在队伍中的李牧南看在眼里，还出手阻止了几个想要趁机贪墨百姓银钱的官差。
碍于他诡差的身份，那些衙门的官差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悻悻离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掉刘长永，问出线索后再杀了他，就能用他的脸发号施令了。”
李牧南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又将目光转向一对脸色憔悴的小夫妻。
此刻，后者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三分感激七分惧意。
年幼的女儿用瘦弱的小手抓着母亲的衣摆藏在身后，稚嫩的脸上惊魂未定。
李牧南将目光定格在小姑娘身上，随后在小夫妻慌乱的目光中缓步走了过来。
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小姑娘干枯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随后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十几两银子的钱袋，放到已经包浆的木桌上，转身离开。
......
东大街，菜市口。
离开朱府之后，刘长永没有跟着队伍一起排查，吩咐完手下他就独自一人返回镇诡司。
自从看到杨泉三人的尸体以后，刘长永的状态就变得不太对劲。
虽然在众人面前强装镇定，但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李牧南发现端倪。
百米之外的黑暗中。
李牧南已经悄悄地脱离队伍赶了上来，看着刘长永的背影思索着快速解决对方的方法。
虽说刘长永如今的刀法实力不如自己，但是保不齐对方有其他手段。
毕竟也是个指挥使，只会一种刀法那也太拉跨了些。
偷袭，毋庸置疑是最好的方法。
可这里距离诡差们排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吵闹的声音没有传来，四周静悄悄的。
再加上李牧南并不擅长隐匿之法，贸然接近很有可能会被刘长永这个老油条发觉。
思来想去，还是要出其不意更稳妥一些，正面对战太拖时间了，时间一长就容易出现变故。
确定想法以后，李牧南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朝着刘长永的背影跑去。
......
远处的刘长永正拧着眉毛满脸愁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立刻停下脚步，将手按在裹着红布的刀柄上，转过头眼神无比警觉。
只见月光下，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在街道上奔跑。
再稍微离近一些，刘长永便认出了此人是先前在朱府发现王管家尸体的那个面生的青衣诡差。
正想着此人为何在此。
那青衣诡差也看清了刘长永的面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大喊道：“指...指挥使大人！南大街一间木屋里发现逆贼李牧南踪迹，兄...兄弟们已经把屋子围起来了，还请大人前去坐镇！”
急切地话语声传进刘长永耳朵，让他警惕的神情缓和了些许。
看着大步走来，喘着粗气的青衣诡差，刘长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腰间长刀猛然拔出直指变幻面容后的李牧南，语气阴沉的质问道。
“谁让你过来通知我的？”
刘长永这个人看着粗枝大叶的，没想到也是个老狐狸。
李牧南在心中腹诽，闻着眼前长刀上散发出的血腥味，脸上适当露出一丝惊慌，连忙抱拳回道。
“回大人，那李牧南的混元刀法已经大成，众兄弟不是其对手，只有刘山刘大人能堪堪牵制住，不让其有突出重围的机会。
小的实力低下，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被刘大人差来寻指挥使大人前去镇压逆贼。”
李牧南口中的刘山，就是刘长永最为信任的手下，也是他的堂弟，混元刀法接近大成，在青衣诡差中的地位很高。
今晚镇诡司来的所有人中，除了刘长永就属他实力最强劲。
所以，由刘山来牵制‘大成刀法的李牧南’合情合理。
更不用说，还有【无相】催眠属性的加持。
显然，刘长永也是这么想的，煞气十足的长刀缓缓离开李牧南的面门，收回刀鞘中。
刚想开口让李牧南在前面带路，就听到锵的一声！
泛着寒光的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尖锐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瞬间，一道彻骨的寒意直冲刘长永的头皮，长年练刀带来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的迅速抽刀格挡。
刚刚放下戒备，刘长永根本想不到对方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刀攻击。
格挡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李牧南凌厉的攻势。
刀身才抽出一半，肚子上就被斜斜的划出一道深入皮肉的伤口，鲜血从黑色劲服中渗出来染红一片。
刘长永忍着疼痛身形连连后退，紧赶慢赶挡住了呼啸的刀刃。
虎口被一股巨力震裂，手中长刀差一点就要脱手而出。
他额头冒着冷汗，神色惊讶的看向李牧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圆满境界的混元刀法？！这怎么可能？你究竟是谁！”
李牧南眼神漠然，面对刘长永的问题他选择用愈发强烈的攻势来回答。
奔涌的圆满神韵卷携着肃杀之气，和刘长永手中的长刀在黑夜中一次次碰撞。
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刘长永的刀法本就不如李牧南，现如今还受了伤，一开始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逐渐流失。
光是抵挡李牧南的攻势，都已经变得力不从心。
这样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
“小子不管你是谁，想杀老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刘长永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再次将李牧南的攻势瓦解。
趁这个间隙，身形立刻向后拉开距离，将长刀刺入地面。
两只手在胸前快速的做出几道看起来玄妙无比的手印。
随着喉咙一动，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整个人的气息顷刻间提升，仿佛一座燃烧的熔炉，即将喷薄而出。
“我以半数气血增幅的【黄泉掌】，你且试试接不接的下！”
话音落下，刘长永脚步猛踏地面，整个人像炮弹般飞出，在青石板路上踏出如蛛网般龟裂的纹路。
转瞬间就来到李牧南身前五步之内。
从刘长永散发着淡淡黄光的手掌上，李牧南感受到了雄厚的毁灭气息，因此丝毫不敢大意。
靠着【心如止水】让自身情绪进入最佳状态，全身心投入【混元刀法】的施展。
刀身上裹挟的圆满神韵更加浓郁，金色神龙轮廓再次勾勒而出。
“小子，拿命来！”
随着刘长永先行一掌拍出，李牧南眼神专注，身形一闪主动迎了上去，手中直刀发出刀鸣阵阵，如同龙吟。
连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轰！
淡黄色的掌印和金色直刀在空中碰撞，产生的余波将周围震的尘土飞扬。
不过这种碰撞并未持续太久，刘长永汇聚半数气血所化的【黄泉掌】率先出现裂纹，随后裂纹如江河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顷刻间崩碎开来，化作满天光点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