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与罪犯的第一次交锋
两名干警跟着黄毛到了H市，黄毛下了车以后，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小李两人也跟着上去了。车上人不多，黄毛上车以后坐到了最后一排，小李和小黄坐到了后门正对着的一排横着的座位上。小李注意到黄毛往他们这里扫了一眼，于是赶紧跟小黄聊起了天儿：“妈的，昨天斗地主你赢了我多少钱，你自己算算！今天请我打个车都不肯！”小黄说：“妈蛋，昨晚你没喝我老白干啊？我那一斤白酒喂了狗啦！”小李说：“小气样吧！喝你点酒怎么了！还不是看你过年一个人可怜，过来陪你啊！”“咋，昨晚我家放的电影你没看啊？”两人说着话，时而骂骂咧咧，时而说说笑笑。大概过了十来站，黄毛下车了。因为过年期间，公交车上人始终不多，两个人觉得此时跟着下车过于明显。因此记住了站名，在下一站才下了车。
小李和小黄下车以后，便开始往反方向走，谁知道刚走了没几步，与黄毛面对面的碰到了。黄毛看这俩人，斜嘴一笑：“跟了我一路了吧，大过年的，可够辛苦的1”小李立刻接道：“一样一样，你这过年不也是不休息吗？”一边说着，小李和小黄一边左右夹住了黄毛。
小黄在火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联系好了H市的干警，此时身份暴露，小李和小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将黄毛逮捕！黄毛转身立刻想跑，但是小黄后撤一步堵住黄毛的路，小李紧跟着一个擒拿，手铐就拷到了黄毛的手腕上。为了减少路面上其他行人的注意。小李和小黄紧紧夹着黄毛，等着当地的警车抵达后，将黄毛押上了车。
胡局长考虑到H市治安差，担心当地对犯罪分子有保护伞，因此下令让他俩将黄毛立即带回A市进行审讯。
就这样，刚刚从A市抵达H市的黄毛，又被带回到了A市。黄毛在路上跟两位警察说：“好么，这大过年的，我就尽特么坐火车玩儿了我。”
黄毛被带回去以后，便立刻被进行审讯。
警察：“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黄毛没好气的回答。
警察：“来，说说上A市干嘛来了？”
黄毛：“这不过年了嘛，过来看一个朋友！”
警察：“那怎么来了没俩钟头就又买票走了呢？”
黄毛：“朋友出去旅游了，没见着，就没必要在这儿呆着了呗？”
警察：“来，说说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黄毛不再吭气了。
警察：“半个多月前，在H市大学，你们干嘛了？”
黄毛：“警察同志，我可是连初中都没毕业，大学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警察：“拿板砖拍人的是谁？说说！”
黄毛一听，心想：原来是为这事儿抓的我呀！这陈果还真是有问题，跑到老家来报案，还把我提审到她们老家来！于是说道：“您说的是那事儿啊！那对儿小年轻在校园里不三不四的，我看不下去，为民除害！”
警察：“住嘴！”
黄毛：“我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那你跟我们说说你和李大喜都是怎么赚钱的吧！”
这一下，黄毛才知道，警方实际掌握的信息远比自己以为的多多了。
警察接着说：“上个月警方截获了一辆车，车主的姓名叫邢大星。这个邢大星跟你可有不少通信记录啊！邢大星的车上发现的毒品量够判死刑了。而你和李大喜的运输车辆，也早就在我们的监控下了。如果你现在能够将你和李大喜从接货到运货到出货的整个过程如实交代，那么你这属于戴罪立功，有减刑的可能。”黄毛被烤了一夜的灯，加上戴罪立功的刺激，第二天中午，闻着审讯室外出来的鸡肉香味，终于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交代了。
黄毛本名叫做李二喜，上边还有个哥哥叫李大喜。李大喜这些年做生意发了财，便喊着弟弟跟着一块做。弟弟接触到了生意以后，才知道哥哥这生意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活儿。兄弟两个主要负责开货车，将毒品隐藏在货物当中，完成运输任务，邢大星是李大喜雇来帮他们押车的人。一开始李二喜非常的紧张，但是李大喜对二喜说，别怕，咱上头有人。后来跟着李大喜干了几单，赚到钱了，便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至于上头的人是谁，李二喜并不知道，也没有接触过。
这次李大喜接到了自己上线的命令，要求追踪一对情侣，也就是齐淮盈和陈果。李大喜也不清楚为什么被安排调查一对儿普通的大学生，但是当他带着弟弟以及几个混混去围剿齐淮盈的时候，发现突然出现的陈果身手利落，疑似警察，因此这才明白为什么上线要求他追踪这俩人。那天晚上，他们几个砸破陈果的头以后，害怕警察找自己麻烦，便躲了一段时间。这一躲，就躲到了放假。随后几个人通过跟踪齐淮盈，以及对齐淮盈个人信息的收集，最终决定派李二喜跟踪齐淮盈。春节前，李二喜在火车站附近转悠的时候，遇到了在窗口排队买火车票的齐淮盈，因此跟李大喜商量后，被安排一起随齐淮盈到A市去探底陈果。这才导致自己被抓。
有了这些信息以后，局里迅速开了会。除了对从李二喜嘴里得到的信息与已知信息做了连线以外，在会上，出于对陈果的保护，领导们还对陈果赋予了一个更加完整的人物画像：陈果，A市人，2001年考到了H大学。陈果单亲，父亲在其三岁时得白血病死了，母亲在舅舅的帮助下独自一人将她带大。而陈果的舅舅是A市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因此这孩子从小就崇拜着舅舅，成为了侦探迷和武侠迷，陈果在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叫作李向军，李向军比陈果大几岁，考入了A大。陈果高考发挥不利，于是只能遗憾的考到H大，与李向军因为距离问题最终分手。分手后，陈果在学校与齐淮盈谈了恋爱。现在，李向军为了与陈果在一起，努力刻苦考研，并且报考了H大的研究生，不仅考上了，还因为成绩优秀，将于春节后作为春季特招生提前进入学校跟导师做项目。届时，陈果在初恋与外地男友当中纠结后，最终决定选择与初恋男友复合。
这是组织安排的陈果在H大的人设与恋爱过程，陈果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来了。这样一来，事先早已做好准备的李向军，春节后就要被安插到H大学里了。
而这次黄毛的跟踪，也暴露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齐淮盈完全没有反侦察意识和能力，况且他对整个任务也完全不了解，连陈果的身份都不知道，因此对于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让他继续与陈果产生瓜葛，无异于将他拉入了危险当中。为了避免齐淮盈遇险，因此组织最终决定，将李向军提前安插至学校中，与陈果打配合。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陈果与齐淮盈，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分手了。
而这一切，陈果已经知道了。齐淮盈却被瞒在鼓里。
陈果的妈妈也被告知了这一切，她知道必须充分的配合组织工作，更何况齐淮盈已经陷入到了危险当中，陈果的母亲希望齐淮盈和陈果都能平平安安的。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初五，按照计划，此时陈果妈妈应该和陈果一起与齐淮盈去往H市。
然而，初五的早晨，陈果妈妈早早的起来，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这早餐丰盛到简直比午餐还要华丽，有清蒸的虾饺、提前炸好的紫金凤爪、豉汁油菜、流黄包、马蹄糕、皮蛋瘦肉粥……齐淮盈看着早餐可以这么丰富，都惊呆了。
陈果妈妈让齐淮盈和陈果坐好，说道：“小齐，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阿姨仔细想了想，你和陈果还是太年轻了。陈果刚刚大一，你也刚刚大二，距离你们毕业还要再等个两三年的时间呢。这些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好。你俩现在刚刚谈恋爱，情投意合的。可是时间久了，万一哪天你俩会两看生厌呢？”
齐淮盈赶紧接口：“不会的阿姨，我和陈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陈果妈妈继续说道：“你别着急着说，阿姨经历的事情比你们多。情投意合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故事阿姨看多了，最后分道扬镳的也比比皆是。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你俩还只是年轻的小情侣呢？你们现在在大学里觉得是彼此的唯一。将来到了社会上呢？也许会遇到很多的诱惑，也许那个时候你们会发现自己选错了。”
齐淮盈几次想插嘴，打断陈果的妈妈，可是又觉得不礼貌。他回头看了看陈果，陈果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齐淮盈鼓起勇气跟陈果的妈妈说道：“阿姨，您是想让果果和我分手，还是说只是觉得果果刚上大一就去男朋友家里不合适啊？”
陈果妈妈其实说的本身也很艰难，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何况陈果妈妈看齐淮盈觉得小伙子特别好，人勤快，有眼力见，对陈果一颗心的好，而且能看出来是个有主意有担当的男孩子，未来一定可期。可惜啊可惜。所以陈果妈妈一听齐淮盈这句话，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非常好的台阶，便立刻接道：“阿姨真不是让你俩分手。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现在去见你妈妈，太着急了。也怪我一开始没有想清楚，还想着跟果果一块过去呢，这不成了两方父母见面了吗？太急了，也太快了！”
齐淮盈说道：“阿姨，这事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到。我爸妈其实也是怕我怠慢了陈果。那个……我刚刚突然想到，要是两方父母见面，肯定应该是我们男方先主动的。我回去就跟我妈说，让他们来A市主动见您。您放心吧。”
陈果妈妈一看齐淮盈理解错了，赶紧连连摆手，说道：“不不，小齐你误会了，阿姨不是这个意思。阿姨并不是老古董，就跟卖女儿似的，非刁难你父母上门，或者又要拿着姿态要这要那的，阿姨不是这样的人。阿姨只是希望……希望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呃……学业有成！阿姨希望你俩还是把重心先放在学习上，毕竟你们都还是学生嘛！我有空的时候肯定回去果果的学校看望果果的，到时候再说啊，到时候再说。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就该送你到火车站了。你看，这桌饭菜阿姨弄了一清早，都凉了，你快吃点吧！”
齐淮盈看陈果妈妈眼神逐渐慌乱，心里也有点没底，犹犹豫豫的夹了一个什么就塞到了嘴巴里。结果是个凤爪，有骨头，齐淮盈冷不丁的差点被骨头卡住，赶紧又吐了出来。这一下又觉得自己失礼了，紧张的看着陈果的妈妈。
陈果的妈妈赶紧低下头，给齐淮盈和陈果一人盛了一碗粥。
“对了阿姨，那今天果果跟我一起回H市吗？”齐淮盈问道。
“果果啊？果果先不回去了，开学再回去吧！”陈果妈妈看了陈果一眼，陈果都快把头迈进粥里了。
接下来，陈果妈妈转身进了屋，一会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红包，非要塞到齐淮盈的口袋里。齐淮盈说什么都不要，两个人扭了起来，陈果妈妈佯装生气的说道：“小齐！阿姨是长辈！咱们头次见面，阿姨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再说了，你和果果在阿姨眼里都还是孩子呢，大过年的，给你点压岁钱，这是应该的！陈果也有一份，我昨晚刚给了她。”说完，陈果妈妈就冲着陈果挤了挤眼睛。
陈果轻轻推了推齐淮盈，说道：“我妈给你，你就拿着吧。”
“哎呀，阿姨一个人养活你，负责你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多不容易，我怎么能再要你妈妈的钱呢！”齐淮盈仍然拒绝着。
陈果妈妈听齐淮盈这话，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里，更是觉得真是一个好孩子，只是……这样咱就更不能再让孩子有危险了。齐淮盈最后也没有要陈果妈妈的红包。不仅没要，他说：“阿姨，我技术好，在网上帮很多公司做网站，每个月能赚两三千块钱呢，您要是再非要给我钱，我可是反过来以后每个月要给您钱了啊！”齐淮盈已经看出来陈果妈妈是个善良且要强的人，知道她是很怕欠别人的，于是故意这样说。
陈果妈妈看齐淮盈再三坚持不要，心想：也是，这算什么呢？分手费吗？唉，不要就不要吧，这样从此更是两不相欠了。
于是陈果妈妈说道：“小齐，赶紧再吃点，时间不早了，我和果果一起送你去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陈果和齐淮盈两个人惜惜相别，碍于陈果妈妈在场，两个人也不敢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齐淮盈一步三回头的上了火车。伴随着一声火车的汽笛声，火车开动了。陈果妈妈转头看了看陈果，陈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无论身份如何，陈果毕竟是个只有19岁的少女。她眼泪顺着尖翘的下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弄的陈果妈妈心里也好一阵难受。“走吧！”陈果妈妈搂着陈果向家走去，“咱娘俩回去以后，赶紧到附近的庙里去给你爸烧柱香，今年这一闹，咱俩也没顾上去西双版纳。”
“妈妈。”陈果问妈妈，“你的青春里有遗憾吗？”
陈果妈妈用手抹去陈果脸上的眼泪，说道：“谁的青春不遗憾啊！今天小齐回去了，晚上咱娘俩好好一起吃顿破五的年夜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