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鸡精
屋内祝云娴正探着脑袋，仔细地盯着这把剑。
“有趣。”祝云娴飘在半空，俯视着这把刚刚出炉的剑，“我觉得这不像是一把普通的剑。”
剑胚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那些血红色的纹路像是在流动。
陈岁点燃桌上的油灯，仔细检查着剑胚。随着他的触摸，剑身上的纹路愈发明亮。
“你知道吗？”祝云娴突然说，“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炼气境。普通炼气期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操控这种级别的法器？”
陈岁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我是......”祝云娴停顿了一下，“也许是死过一次的人吧。”
她轻飘飘地来到剑旁，仔细端详着：“不过这把剑选对了主人。如果是其他人，怕是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力量。”
剑胚在烛光下轻轻震颤，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你说它会追随强者？”陈岁问道。
“没错。”祝云娴说，“但它同时也在挑选主人。现在看来，它已经认可了你。”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有了一把剑了，为何还要左拥右抱。”祝云娴盯着陈岁，郑重说道。
陈岁忽然有一种外去偷情被捉奸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想要解释但是也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把剑只是个摆设。”陈岁靠在桌边，手指轻轻抚过剑胚表面的血纹，“赤霄剑是我唯一能确定可靠的法器。但有时候，普通的法器更容易融入战斗。”
“所以你选择这个？”祝云娴围着剑胚转了一圈，“你故意打造一把看上去像普通兵器的剑，是为了不让那些东西察觉到异常？”
陈岁点头：“那些江湖客总喜欢追寻所谓的神兵利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真正的好东西就藏在最不起眼的摊位底下。”
他握住剑胚，感受着内部的灵力流动：“这些日子我发现，越是像杀鸡卖肉的这种小贩，反而越不会引起那些存在的注意。”
祝云娴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
她飘到陈岁身边：“不过这把剑确实不一般。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灵力。它和你那把赤霄剑不太一样，更像是在为特定的目的而生。”
“是啊。”陈岁眼神变得深邃，“某些时候，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反而比神兵利器更有用。”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桌上的剑胚。那些血色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呼吸。
……
清晨，陈岁拿起新铸的剑，当即演练起青离剑诀，剑光凌冽，仿佛能劈风断浪。
剑光在日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陈岁持剑而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韵律。这不再是杀鸡的手法，而是一套完整的剑法。
祝云娴轻声说，“不错，你的剑法很熟练，像是把杀鸡的要诀融入了剑术之中。”
剑胚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复杂的轨迹，血色的纹路随之明灭。
陈岁步伐轻盈，进退有度，浑然不觉是在演练杀鸡的动作。
祝云娴忽然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镇魔司。以你这身本事，完全可以在那里谋个出路。”
陈岁手中的剑势丝毫不停：“镇魔司？”
“是啊。”祝云娴分析道，“你有对付鬼怪的能力，还能斩杀僵尸。和你一样的修士在镇魔司都是稀缺资源。更重要的是，你对平民的生活太了解了。镇魔司里那些江湖侠客，哪懂人间疾苦？”
剑光如织，在空中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陈岁手中的剑越来越快，但动作始终保持着规律。
“而你不同。”祝云娴继续说，“你能把杀鸡的技巧用在剑术上，说明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何必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小摊贩的角色里？”
陈岁的剑势突然一顿。血色的纹路剧烈闪烁，似乎在回应他的情绪。
“我在考虑。”他说，“也许你说得对。有些事情，需要更多的渠道去做。”
陈岁说着，蓦然收招，将剑归鞘。
“你困了？”祝云娴跟着陈岁飘回房间。
“嗯。”陈岁收起剑胚，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今天练得有点乏了。”
祝云娴看着他去井边打水：“你还又要自己打水洗澡？”
“不然呢？”陈岁把水提到盆边，“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总不能指望别人伺候。”
他解下围裙，换下衣服。
井水冰凉，但他的身体却很暖和。那些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直到他关上房门。
祝云娴飘在陈岁身边，“为什么你每天都在院子里睡觉？而且都是雷打不动的。”
陈岁躺回床上，困意涌来：“为了修行。”
“骗人。”祝云娴斜倚在床头，“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灵力流动。每次睡觉的时候，它们都会自动运转。而且......”
她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你的身体有些特别。一般人不可能承受那么多灵力的冲击，但你却像个容器一样，源源不断地接纳着它们。”
莫非，陈岁也有特殊体质？
精怪之中，倒是有种无垢之体，可以令自身的灵力不断纯粹。
这么说来，陈岁其实是妖精变化的？！
“咚咚咚！”
此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陈岁披上外衣起身开门，门外站着几个提着灯笼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显然是附近的老街坊。
“陈小哥，不得了啦！”瓦匠气喘吁吁地说，“李镇长家养的鸡成了精！刚才我路过他家院子，看见有只鸡变成人身了！”
“什么样的情形？”陈岁问。
“可怕着呢！”另一个妇人接口道，“和之前王寡妇的样子一模一样！浑身发红，眼睛发光......”
众人七嘴八舌地描述着。
在他们眼中，这只“鸡精”似乎和之前害死王寡妇的妖物极其相似。
陈岁若有所思，他什么都清楚。
“大家先别慌。”陈岁说，“我这就去找李镇长。”
“可是那鸡精......”
“别慌，我去看看。”陈岁平静地说。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的陈岁。那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让他们莫名相信他能解决问题。
说罢，陈岁一跺脚，脚踩青离微步。身影瞬间飘走，眨眼间便消失在巷子尽头。
“不可能。”
祝云娴飘在半空，神色凝重，“凡类成精根本违背天理。那些血肉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灵力的冲击？”
“奇怪……”
祝云娴赶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