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领赏
两天之后，河套镇李镇长家，摆上了流水席。
李镇长豪气了一回，杀猪宰羊，为河套镇又一次逢凶化吉庆祝，也安抚着受惊的众人。
已经成为河套镇英雄的陈岁，不顾众人阻拦，包揽了所有宰杀的活计。
“陈小哥，要不要让厨娘帮你......”李镇长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岁笑着打断。
“不用，”陈岁提起那只巨大的妖鸡，“我自己来就好。”
众人眼睁睁看着陈岁将这只堪比成人身的巨鸡褪毛、开膛。
他的手法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处理活鸡。
厨房里，陈岁将最后一块妖鸡肉放进锅里。
这一锅，他加入了十多种药材，配上独特的调料，比平日的炖鸡要耗费更多心思。
“够了，”他心中默念，感受到体内涌动的灵力。这两天的战斗和修行，让他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杀鸡修行的秘诀就在于，每一只鸡都是一次修炼，每一次斩杀都能积累经验。现在想来，他早就走上鸡的方式来获取它们的力量。
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杀过的鸡。
每一只都蕴含着不同的灵力，有的化成百年道行，有的化为千年功力。如今这些能量都转化成了他的不同感悟，让他不断突破。
“这些经验......”他轻声自语，“足够我提升两千年的修为了。”
而现在，这只经过特殊处理的妖鸡更是锦上添花。它的精华已经被提炼出来，成为他体内命宫的养分。
锅中，汤汁渐渐变得浓稠。那些复杂的灵力波动渐渐平静，只剩下纯粹的香气。
这一次，陈岁给自己留了一千年寿命，用来开启刹那永恒。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陈岁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剑海中，数以万计的剑气在周身流转，每一道都蕴含着不同的剑意。
他的意识仿佛漂泊在宇宙尽头，却又仿佛拥抱整个天地。这里是剑的世界，他是唯一的执剑者。
无数青离剑招在他脑海中浮现，有的迅如雷霆，有的缓若游丝；有的锋利如刀，有的柔和似水。
每一式都精妙绝伦，每一招都蕴含天地至理。
青离剑诀，就这样在他的梦中成形。
以心御剑，以身化剑。
不再拘泥于具体的招式变化，而是达到了一种近乎道的境界。
青离微步，配合剑法的根基。每一个转身都暗含天理，每一次挪移都符合自然法则。
当陈岁睁开眼时，灶台下的火光已大亮。
“一梦千年……”
昨晚的记忆仿佛一场梦，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
那些剑招、剑意都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细微的剑气流动。那些平时看不见的剑意，在他眼里都清晰可见。
很快，香气就从厨房飘了出来。
“你说这鸡能吃吗？”有人小声问。
毕竟这可是妖物变的。
“放心，”陈岁一边端来大盘一边说，“妖也好，魔也罢，到最后都是一把灰。不过趁热吃比较好，凉了就不香了。”
李镇长端着酒杯，听着这话不禁莞尔。这位年轻的剑客说话倒是接地气，连煮妖鸡这种事都能做得如此坦然。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做好了。光是那汤就飘出浓郁的香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陈岁给大家盛饭，“这种难得的好东西，不吃就浪费了。”
席间，陈岁一边给大家布菜，一边讲解怎么吃鸡。哪些部位最嫩，哪些需要炖久一点。那些村民们听得入神，连警惕的心情都忘记了。
谁能想到，前两天还在对付妖鸡的杀鸡人，现在居然在这里教人如何把妖鸡做成美味佳肴。
没人能看得到的祝云娴飘在桌边，仔细打量着那个被斩下的鸡头。
这是陈岁留下准备去瓶川城镇狱司领赏的鸡头。
那颗狰狞的头颅表面泛着不自然的红光，眼睛里残留着诡异的光芒。
“不对劲，”她眯起眼睛，“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妖物。”
她凑近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鸡头的皮肤表面有着极不规则的疤痕，那是强行改变了动物结构留下的痕迹。
“你在说什么？”李镇长好奇地问。
“这鸡，”祝云娴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岁，“是被人为炼成的。你看注意到它的羽毛颜色了吗？太均匀了，不像天然异化的鸡。而且，它生前一定经历了漫长的祭炼过程。”
陈岁听她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这只鸡的成精过程如此顺利，原来是有人预先做好了准备。
“所以，那个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祝云娴的话没说完。
“不。”陈岁摇头，“那个人或许我们见过。”
“镇狱司镇魔司徒孙驹，镇狱司力士孙林。”陈岁只能想到这两人。
宴会结束，陈岁起身告辞，穿过喧闹的人群。那些人还在谈论着昨夜的种种，而他已经走得很远。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背上，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个看似平常的镇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更大的漩涡。
他沿着小巷一路前行，脚步沉稳，手中的剑胚随着步伐轻轻震颤。
不一会儿，陈岁便带着鸡头返回了自己租住的院子。
“你要做什么？”祝云娴问。
“收拾一下行李，”陈岁将几件必需品放入包袱，“顺便去找铁匠商量个事。”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照着剑架上那把洗得锃亮的铁剑。剑身反射的光芒清澈见底，仿佛能照出人心。
“等等，”祝云娴飘到他身边，“你要离开了？”
陈岁继续擦拭剑身：“镇上不太安全了。那两个人的目标是我，不如暂避锋芒，而且我也不想给镇子带来危险。”
“那些鸡，”祝云娴皱眉，“这背后一定另有玄机。你现在走了，谁来处理......”
“我说过，”陈岁抬起头，“我不是只会杀鸡的。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了的。”
他把剑放回剑架上，转身面对祝云娴：“你跟了我这么久，想必也知道我在等的是什么。那把剑——陨铁炼成的剑——不仅仅是一把普通的武器。”
祝云娴沉默了片刻：“所以你是要去寻找真相？”
“或许吧，”陈岁整理着装备，“等我把手头的买卖交接完，就走。”
“你有能力越级而战，镇狱使孙驹，其实并不强。”
“若你是想要杀了他们二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他们是疯子，”祝云娴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愤怒，“把活生生的生命当成炼妖的材料，让无辜的人沦为怪物的食物......”
她飘到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街上的人们还在为日常琐事奔波，殊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陈岁听出了她的愤怒，如此丧心病狂，简直人神共愤。
“此二人与妖魔邪祟无异，杀是一定要杀的，但现在不能杀。”
“为什么......”祝云娴突然停住。
陈岁收拾着行装，“如果孙驹孙林死在河套镇，上面追究下来，那么镇上无辜的人们都会是他们的陪葬。”
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充满了肃杀的气氛。这一刻，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所以你要离开河套镇，然后怎么做？”祝云娴转过身。
陈岁提起了鸡头，“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