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罗军队
灰暗的惨白空间，一个血细胞漫无目的漂浮着，周边满是虚浮的透明状物体，同样无主的飘动
空间边缘，一根根蓝色触须缓缓钻出，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攀爬，扭曲的蠕动
慢慢的，将这片惨白的空间内的所有物被蓝色触须吞噬，互相交叉，互相延伸，将这片空间填满
最后，原先惨白的空间变得蔚蓝一片，且随着时间推移，蔚蓝开始转换成深蓝，之后是暗淡却明亮的浅蓝
……
视野拉高，细胞大小变成样本大小，一颗散发光亮的浅蓝颗粒物，在干净整洁的纸纤维上静静躺着
这时，一只佩戴丁腈手套的蓝色手掌突兀的闯入视野之中，轻轻捏住这蓝色颗粒物，缓缓消失在视野当中
……
眼睛离开显微镜，对着光线明亮的地方，抬起头看着自己手中，色泽暗淡的蓝色颗粒物
张明满意的点点头，将其放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而瓶里满是刚刚这种蓝色颗粒物
“哥！吃饭了”
一声稚嫩的童音，突兀的闯入着安静的实验室内，回荡在专注实验的张明耳边
“马上……”
简单回应一句，又过了几分钟，把不知道第几枚的蓝色颗粒物放进刚刚到瓶子里，拧上盖子，收进储物魂导器呢
完事后，张明摘下丁腈手套和口罩，丢进地上的垃圾桶里，脱掉白大褂，挂在一旁的晾衣区
推开门，福尔马林的气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饭菜的香味，其中还有一个温柔的美妇人和一个面容期待小女孩，正坐在那里等待着他
“哥，我，我跟着妈妈做了这顿饭，你来试试味道好不好”
“拭目以待”
拉过椅子顺势坐下，捏了捏霍雨瞳柔顺的小脸蛋，这个月的吃饱喝足外加营养充沛的情况下，手感变得很舒服
夹起一块鲜嫩的鸡肉，放进嘴中咀嚼，在霍雨瞳期待与忐忑的目光中，张明点了点头，夸赞道：
“很好吃，雨瞳厨艺真的很棒，都快比哥哥我还要厉害了”
霍雨瞳欣然一笑，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这顿丰盛的午饭结束了
在张明和霍云儿的有意谦让下，大多数饭菜还是霍雨瞳吃到的，吃完后也乖巧的主动承担起洗碗的活
看着自己女儿在厨房中，踩着凳子，娇小忙碌的身影，霍云儿眼中满是慈爱与柔和
等视线转回，看到张明手肘顶着桌子，双手交叉，手背朝上，脑袋搭在上边，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
不是霍雨瞳那种温柔，而是一种职业假笑
“怎么了？张先生？”
“你这五个月都住在这里，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不怕，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意愿，当初就不会把我的手抓出一道痕迹”
霍云儿扬起白净的手，一道浅浅伤痕浮现张明眼底，而他对此也是一笑而之，带着歉意说道：
“抱歉夫人，之前那动作有多暧昧……你肯定比我清楚，所以不要介意”
霍云儿没有生气，当时她确实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但没想到张明下手这么重，力道之大是奔着折断手来的
不再纠结问题，她开始转移话题
“雨瞳还有一个月就六岁了”
“是啊，快半年了……”张明感叹一声，开始只是想借个宿，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转念一想，回家有热乎饭菜吃，干净的房间和整洁舒适的床铺，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对你百般依赖
你夸她，她就高兴的笑；你训斥她，她就会自责的找寻自己原因，而不是跟你吵架，虽然她并没有犯错
“武魂觉醒那天我带她去吧，是在白虎公爵府里头吗？”
六岁得觉醒武魂，张明到时候会亲自带着霍雨瞳，到那个劳什子白虎公爵府里头觉醒
“对”霍云儿附和道，随后叹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雨瞳去那个伤心地，但是如果不去那里，我们母女又还健在的情况下，公爵夫人一定会派人过来检查的”
“我明白了，我会保护好她的”
张明点点头，随后问起霍云儿关于枪械的熟练运用度，而霍云儿的问道也很直接
“很熟练了，随手一枪十环不难”
听到这话，张明眼睛微眯，似乎在打量和思考起霍云儿的能耐
平时没少提供弹药给她训练枪械熟练度，时间一久，一握枪的气质就变了，但霍雨瞳没察觉不对，只觉得自己妈妈好厉害
张明能随手一枪爆头，是因为天赋和生死中的磨炼，但霍云儿却能在五个月内做到
于是经过内心权衡利弊，他递给霍云儿一枚戒指，这件物品的出现，让她温柔的脸上浮现一朵红晕
张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要误会，这是我自制的小发明，名为空间戒指，一百立方左右，不需要魂力即可驱动，里面还有给你自保用的东西”
“这样吗……”
不知怎的，霍云儿内心有点失望，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枚空间戒指，戴在食指上
“好了，哥哥我们走吧！”
娇俏可爱的霍雨瞳突然出现，探出萌萌哒的小脑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见此，张明对霍云儿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到身边，牵起霍雨瞳柔弱的小手，温柔的说道：“走吧，今天我叫你怎么辨别各种病历的应对措施与相关使用药物”
“呜呜……听起来好复杂”
“学医就是这样子，当初你哥我自学成才，花了好久好久才学会，而雨瞳你比我更厉害，更聪明，更机灵，相信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很简单”
张明的鼓励让霍雨瞳一扫不自信的阴霾，她奋力举起手来，对自己打气道：
“对，我可以的，为了哥哥和妈妈！”
“是为了……行吧，都一样”
……
临近黄昏
还是之前那个村落，在三子的注视下，张明沾着药酒，给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擦了擦背部，确定有火辣辣的感觉后
张明对着一旁等待多时的霍雨瞳，嘱咐道：“积劳成疾，身体无异样，只是背痛，有火辣辣直觉，暂诊断为腰背肌筋膜炎，药物……”
随着铅笔划动，一包标注好使用类型，各类药物如何使用的袋子，被娇小的霍雨瞳递了过来
伸出因为过度操劳，皮肤粗糙的枯槁老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去，没有因为年纪和装扮古怪就懈怠，老人家连忙道谢：
“谢谢医师！谢谢医师！”
“接下来这段时间，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不要操劳过度”
“谢谢，谢谢！”
嘱咐完，张明接过三子给的银魂币，完成了今天的接诊数量后，带着因被病人感谢，满心欢喜的霍雨瞳走出房门
外面已是寂静一片，三子知道张明不喜欢太多人围观，因此特地挨家挨户的说了一遍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今天就此别过吧”
正当要离开时，三子连忙把手搭在张明的肩膀上，想要说些什么时
出于杀手本能，张明迅速松开霍雨瞳的小手，回头抓住三子的手一拧
在三子惊骇与痛苦的目光中，整个人一股巨大的力道拽起，不受控制的直直悬空，伴随一道完美的弧度划过，背部猛的坠地
砰——
重物倒地，三子闭着眼捂着背部在地上翻滚哀嚎，张明这套动作全程行云流水，似乎已经摔过很多试图在背后碰他的人
“啊！疼疼疼——！”
痛苦嚎叫中，脸部传来异样的感觉，等三子睁开眼时，发生是霍雨瞳正拿着树枝戳他脸，同时稚嫩的童音问出了三子内心中的疑惑
“哥，为什么你要摔这个叔叔啊？”
重新牵着霍雨瞳的小手，张明紧了紧身上的黑长袍，温和地回答道：
“只是在友好交流，他手臂骨质比较疏松”
“真的？”，单纯的霍雨瞳抬起头看了看张明，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三子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好了，你先回马车里面，我得给他开点药方”
享受着脑袋上的舒适触感，等张明手松开，霍雨瞳便乖巧的走向不远处的马车，钻进里面开始读起张明的手稿
“起来吧，下次不要把手搭我肩上，我这个人比较机灵”
龇牙咧嘴的抓住张明伸来的手，三子只觉得对方力气好大，不像是一个文静，儒雅随和的医生该有的模样
“谢谢……”
被打了还要说谢谢，三子也算是头一回，主要张明心底不坏，病到根除的同时，收费也廉价
正常其他人要几金魂币，而张明只要几银魂币，这高昂的价格也让很多人不敢治病，一小包的药直接要人一个月的积蓄
因此张明这善解人意的举动，很能不让三子这个将村民当成自己家人的老好人心生好感
“说吧，有什么事，应该跟你的工作有关吧？”
“神医，你怎么知道？”
三子诧异，内心中的想法被戳穿很容易让人大惊失色，他也的确有求于张明
“一点观察力，你身上的肃杀气味太浓厚，步伐稳健，眼观四方，虽然极力保持和善的模样，但你眼睛里的犀利隐瞒不住”
这话让三子面色苍白起来，他没想到只是两天，而且还是特地混在人群中，这些小动作都能被张明发现
“符合以上气质的人不多，你参过军？侦察兵对吧？总感觉你眼睛尖的很”
说起这个，三子下意识站直身体，对着张明敬了个独属于星罗帝国的军礼，并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报告！星罗帝国第三军团第二师第二团第二营，第三百队第一什什长向您致敬！”
“好了好了，我只管治病，其它的什么东西就不要说出来了，我也不想知道”
身体松懈下来，看着张明平静，没有感情波动的目光，三子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张明说出他的要求：
“神医，有一个人……不对，是我的长官受了重伤，正在山里急需医治，所以我想麻烦您出手帮帮忙……”
态度很诚恳，张明也没拒绝，或者这就是他四处行医所期待的结果，除了这个村落，还有很多地方他都走过了
最近万灵药的补充让他重新拥有了自保之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凭借自身超越极限的人类神经反射弧，以及丰富的杀敌技巧与远程近战经验，正面打打魂帝没有问题
顺带，刚好可以看看这支军队是什么情况，看能不能做个交易，花钱买点尸体什么的，万灵药不仅需要补充，更需要研究、完善
“行，不过我得先回趟家”
“啊？这么简单？”
简洁的话语让三子大脑宕机，本以为会被拒绝，结果……这更让他感觉张明来头不简单，那可是大山里头唉，死了都没人知道的那种
之前他也找过其他医生，结果一听到要进山里面去，哪怕出价再高也不肯去，生怕被魂兽和土匪杀掉吃掉
事已至此，三子也不再过多言语，只是给张明九十度鞠躬，以表达对他的英勇与医者仁心的尊敬
既然完成任务，身份也被一眼看穿，三子对暗处的巷子喊了一声：“出来吧”
伴随声音响起，巷子里走出两个男人，他们相互打打闹闹，配上粗糙的衣物与桀骜的动作神态，显得匪气十足
面色不悦的三子，对着张明拱手，随后看向这二人，并语气严肃激烈，甚至带着谩骂的声音吼道：
“收起你们那身匪气！像个什么样子！让神医看见不得笑话我们星罗军队纪律散漫，全是一帮混吃等死的怕死鬼？！”
不同于面对张明的态度恭敬，这来自长官的训斥口吻让两人瞬间绷直身体，慵懒的气质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军刀
满意点点头，三子对着张明鞠了个躬，“神医，这是阿五和刘大，跟我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明天有时间了，直接来这里找他们就行了，他们会专程保护您的安全”
“知道了，不过还有一点……”
“请问还有什么？”三子心脏跳动起来，他担心张明会因为这两人刚刚的丑态，拒绝他
而他们也不懂医术，要是强行把张明绑回去看病，就算故意把自己长官给治死了也不知道，所以态度很谦卑和恭敬
张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阿五和刘大面前，眯起眼注视着他们刚毅、肃穆的面庞，站姿宛如一柄标枪般笔直
单手发力，一把掏向他们隐藏的口袋，从中取出几枚金魂币
随后转身对目瞪口呆的三子说道：“他们拿我和你打赌，所以这钱我就收下了”
“啊？哦哦哦！神医慢走！”
笑着对逐渐远去的张明招手，等三子重新回过头的时候，已是一片冰凉，怒目圆睁的看着正在罚站的二人
大声怒吼道：“私自赌博，扰乱军事计划进行，你们两个围绕村子跑十圈！跑不完就不要归队！”
“啊？我不服！”
“不服憋着！给老子跑起来！否则军法处置！”
“我为星罗流过血！我为流过汗！我要申请功相抵！”
“驳回！阿五已经跑了你准备在这站到什么时候？等着团长过来驮着你走吗？”
“我恨你！我要把你偷窥隔壁寡妇的事情揭发出来！”
“你沓\酿的……给我站住！”
说是这么说，实际三人感情非常好，更何况三子也陪着二人一起跑，边跑边吵
……
“哥，外面好吵啊”
“等我一下(摸摸头)”
过了一会儿，张明捏了捏拳头回到马车上
“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安静下来了？”
“没什么，只是一点骨质疏松，我帮忙凝固一下而已”
“哦~真的吗？(疑惑的歪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呜……其实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