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峙
“王爷，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以你的天资，倘若能进剑宗，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即便想要实现你的抱负....亦会轻松不少。”
转眼，已是傍晚。
司南雪站在齐阳面前，抬头凝视着他，再度发出邀请。
“我会好好考虑的。”
迎着少女紧张与期待的目光，齐阳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像先前那般，直接拒绝对方。
也不知是心中另有期待。
还是不愿意看到对方失望的表情。
“嗯！”
“那我等你消息。”
见齐阳口风有所松动，司南雪瞳孔瞬间亮起，情绪明显振奋不少。
她重重点头，方才转身准备离去。
“青莲，你护送司姑娘回家。”
“可王爷，姐姐还没回来....”
青莲有些犹豫。
“无妨，我还要再练一会，你速去速回便是。”
在司南雪看不到的视角里。
齐阳话刚说完，便凑到青莲耳边，又低声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是，王爷。”
青莲不露声色，但开口时，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她转身离去，小跑着追上司南雪。
二人说说笑笑，身影隐没于视线尽头。
直到这时。
齐阳脸上笑容逐渐褪去。
他悄然握紧手中长剑，一步一步朝庭院走去。
直至无人之地。
“看来，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懂得支走司南雪以及你那位侍女，既省了我的功夫，亦能保全侍女性命。”
话音刚起，便有寒风掠过。
这风裹挟透骨寒霜笼罩齐阳，仿佛身置冰天雪地。
白影，自视线边缘开始蔓延，直至占据齐阳瞳孔。
李见霜，剑宗当代圣女，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眼中满是冷漠。
“镇南王齐阳，见过圣女。”
“不知圣女为何而来？”
虽受对方气息影响，身体有些僵硬，面色更是苍白。
但齐阳神色淡然，说话不卑不亢，看上去倒像是早有预料。
“明知故问。”
说话间。
李见霜腰间长剑并未出鞘。
可升腾而起的杀意犹如实质化，令齐阳脖颈感到阵阵刺痛。
“我听过你的名字，梁国三皇子，同样听过你所做的那些事。”
“倘若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纨绔子弟，我剑宗信奉天理，自不会过多插手凡间之事。”
“可你偏偏不知好歹，要诓骗司南雪这般大气运之人。”
话音落下，白光乍现，令齐阳眼睛下意识眯起。
下一秒。
脖颈处冰凉刺骨的寒意，于体内逐渐蔓延，令齐阳血液近乎冻僵。
这一次悬于齐阳脖颈的，并不是隐而未发的杀意，而是明晃晃的剑刃。
只是贴紧皮肤，便有殷红渗出，足可其锋锐。
“圣女不信我已改过？”
齐阳依旧从容，好似看不见肩膀处的雪白剑刃。
“你改过与否，又有何干？”
“司南雪身负大气运，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要的敌人要面对，倘若心中有所牵挂，又如何能一往无前。”
“我只好亲自出手，替她斩断孽缘，扫清阻碍。”
李见霜眼神依旧冷漠，从始至终，都未将齐阳放在眼里。
正如其话中所言。
她根本不在乎齐阳是善是恶。
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今司南雪倾心于齐阳。
而齐阳，压根不是气运所钟之人。
“圣女想必也见识了我的天赋，我的剑术，比司南雪又差在哪里？”
“倘若让我进了剑宗，为她助力，不是更好？”
齐阳似乎仍不甘心，又一次抛出新的筹码。
“你的天赋确实不错，但体内气血却淡薄如丝，门关更是坚不可摧。”
“即便再精通剑术，亦不过凡人之躯，又有何用。”
气血...门关...
好耳熟的名字，好像是游戏里的修行境界。
齐阳依稀记得，在游戏里有一些文本，曾描述过武者具体的修炼境界以及原理。
可问题是，他当时只是玩家，看了这些东西，对打通游戏没有任何帮助。
因此齐阳向来都只收藏，从不看。
直到游戏通关，这些背景信息都还标注着红点，从来没被点开过。
乍从李见霜口中听到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齐阳面露思索，竟像是忘了对方的存在。
“说完了吗？”
直到李见霜的声音再度响起，才将他拉回现实。
脖颈处传来的凉意愈发刺骨，那抹自伤口蔓延的殷红，逐渐顺着剑锋流淌。
眼看自己的剑刃被血液玷污，李见霜的眉头不禁皱起。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句话。”
齐阳后知后觉般，面露笑容。
“方才我家侍女临走前，我让她算着时间，只等半刻钟，便带着司姑娘回我这里。”
“圣女倘若再不走，或是杀了我。”
“让司姑娘看见，恐怕你剑宗，便要错失这位大气运之人了。”
早在司南雪向自己告知李见霜一事。
齐阳便意识到，对方很可能会暗中跟随司南雪，观察她日常去处。
依照这位剑门圣女的实力，整个镇南王府外加数百亲卫军一起上，恐怕都不是对手。
对方唯一的弱点，只有司南雪本人。
因此齐阳特地支走青莲，就是为了将这位圣女骗出来，并以此制衡。
话说完。
齐阳面带微笑，静静等待着圣女的下一步举动，仿佛胸有成竹。
只是，其额头处微不可察的一滴汗珠，倒足以说明，齐阳内心并不平静。
“可惜，可惜。”
然而，令他有些没想到的是。
李见霜闻听这番话，既没有恼羞成怒，亦没有半点失望。
反倒看向他的目光中，隐隐泛起一丝赞赏，口中连道两句可惜。
“罢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
齐阳眼前一花，便不见李见霜的身影。
可谓是来也突然，去也突然。
“嘶——”
直到内心松懈，齐阳捂着脖颈处的伤口，方才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取些伤药和细布来！”
他唤来下人，便准备处理一番伤口。
“另外，看到青莲和司姑娘，便让她们到正厅歇息，我一会去见她们。”
“是，王爷。”
待到下人离去。
齐阳望向李见霜原先所站之地，若有所思。
他想起前世有关于剑宗的一段介绍。
【剑宗，以剑闻名，举世无双。】
【其宗门所在，有名为藏剑阁的宝地，其收拢天下剑法，藏尽世间宝剑，乃无数剑客神往之地】
【更传闻内有神宝，可助人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联想到先前李见霜所说的门关气血这两个名词。
齐阳心中，对这个所谓的剑法圣地愈发好奇。
“若是实力足够，倒可以走上一遭。”
与此同时。
镇南王府外，一处院墙下。
李见霜身形突兀出现，但没有立刻离开。
“梁国三皇子...倒是个有趣的。”
她回头看向府内的方向，想起先前齐阳面对她的种种表现，低声自语。
“可惜大劫将至，众生如蝼蚁。”
“任你天赋冠绝，心智过人。若无气运所钟，终究不过是一介配角，只能作为大气运者的垫脚石。”
“可惜...可惜。”
寒风掠过院墙。
李见霜消失于原地。
独留风中叹息，回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