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线索
第十四区，警察局附近。
“原来如此，有人在大量招募清洁烟囱的童工吗……”
听过卢平交代的线索过后，夏洛特·福尔摩斯抵着下巴，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片刻之后，少女抬起头，对他报以一笑：“这的确是个很有价值的线索，辛苦你们了。”
“可惜，到底还是没能找到载走孩子们的那人究竟是谁，他们又去向了哪里，”卢平叹息一声。
然而夏洛特对此似乎却不甚在意，只是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放心，有了您的线索，这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艾拉，时间。”
“上午8时57分，小姐。”站在轮椅后的女仆迅速看了一眼怀表，忠实地回答道。
“很好。”夏洛特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只需稍加等待即可——”
卢平双手叉腰，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究竟是在卖什么药。就这样默默等待数分钟之后，一群衣衫破旧，鞋上沾满了泥土的报童就这样从大街彼端跑来，在他们面前列队。
“向，向您报到，福尔摩斯小姐！”领头的孩子礼貌地向她行礼。
“很好。”在报童们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少女露出了满意的笑，“这是说好的报酬。”
在艾拉的推动下，她来到报童们的面前，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们分发一生丁面额的硬币。看着孩子们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夏洛特如是开口道。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第一个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的人，可以获得一苏的报酬。”
一苏，也就是五生丁面额的硬币，再换算过来就是二十分之一法郎。听到这一消息，报童们之间当即就是一阵惊呼。
“您请问，福尔摩斯小姐。”领头者率先开口道，“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问的是，你们中哪位经常去卖报的区域，最近在大量募集烟囱清洁工的？”
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一位面带污痕的女孩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福尔摩斯小姐……我，我可能有些头绪！”
“请说。”
“我之前路过第一区的时候，好像偶然从别的什么人那里听到过，那附近需要招收大量能进入烟囱的孩子……什么的……”
话音未落，报童们中间便爆发出阵阵惊呼。
“第一区……怎么可能是第一区！”
“那可是皇帝陛下居住的地方呀，怎么可能雇我们这样的孩子过去！”
“可，可我真的听到了！”女孩有些胆怯地抹了抹眼，“我能保证自己没有说谎，福尔摩斯小姐！”
夏洛特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其他孩子：“还有其他与之相关的线索吗？”
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没人接着回答。
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少女点了点头，将说好的奖励放在了女孩的手中：“你们都没有尝试通过欺骗我获得奖励，这很好。”
“现在，请最近数月内做过烟囱清洁工的人出列，我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一番讨论过后，包括那名女孩在内的七名孩子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待到没有其他人出列之后，夏洛特才继续开口：“我需要你们前往二十区的几个招工地点，去应聘那些地点在第一区的烟囱清洁工作。”
“你们要分开行动，去几条不同的街道上询问是否有这样的工作。问到之后，你们先假意接受那些人的雇佣，并搭乘马车前往对应的工作地点。”
“接受这一任务的人都可以获得一苏的报酬，但需要注意的是，你们在抵达工作地点后必须找借口离开当地，不能真正进入工作地点之中，否则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听明白了吗？”
“是！福尔摩斯小姐！”
孩子们齐声应道。
“既然如此，艾拉，你去准备一下，租一辆公共马车，送孩子们立刻前往第二十区。”
“是，小姐。”没有丝毫犹豫，女仆小姐当即领着孩子们离开了现场。
少女随即推动着轮毂，自行转向了卢平所在的方位：“我知道您有许多疑问，卢平先生。您现在可以将它们都问出来了。”
“你确信他们提供的情报具有真实性吗？”卢平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是我有意抹黑，但你知道，他们那样的孩子为了赚一口饭吃，总是不惮于说谎的。”
“这不是什么问题。”夏洛特微笑着回答，“的确，那些孩子当然会为了赚钱而做出那种事情，但年幼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他们让自己在同伴面前出丑。”
“于是我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了其中一人的谎言——有了这次教训，他们短时间内基本不太可能在我面前说谎了。”
“可……这情报来的未免也太过轻松了。”卢平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我们昨天下午搜遍了好几个街区，也没少从孩子们那里打听，却一直都没能找到更多情报了。”
“这可是常识，我的朋友——”似乎对他的疑惑深感满足，夏洛特得意地昂起了下巴。
“首先，几位是在下午时分前往当地进行调查的。对于那些每日工作14小时如同家常便饭的孩子们而言，那时还远没有轮到他们从各个地区的工作地点回家的时候。”
“其次，由于孩子们的工种不同，他们掌握的情报量亦有区别。”少女接着开口，“像售货员、搬运工这样的岗位，本身性质便注定了他们只会驻留在一定的区域内，掌握的情报量本就有限。”
“但报童，这些注定要跑遍整座城市的孩子，对城市中情报的掌握甚至不下于平庸的国情局特工——正因如此，我才会以报酬收拢他们，作为自己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耳目。”
这女人……当真无愧福尔摩斯之名……
看着对方笑岑岑的模样，卢平只感到脊背一阵发寒。
如果她真有算计自己的意思的话，嘶……
“好啦，这下问题都问完了吧？”夏洛特接着开口道，“既然如此，您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
“召集神秘学研究社的另外两位成员，即刻前往二十区与孩子们汇合。”她说，“你们也要向孩子们那样分开行动，在暗地里观察他们接受了什么人的雇佣。然后，分别跟踪他们乘坐的马车，看它们究竟会驶向何处。”
“假若，结果顺利的话。”
“说不定今天，我们便能勘破儿童失踪案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