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门庭若市
张才抱了一大包罐子回来，立即去往院子里面冲洗，来不及晾干，便被唐掌柜叫去装药。
没办法，门前来的顾客实在太多，有的一家人就买了十几罐回去。
根本不够卖。
到后来，有的病患家属顾不得那么多，随便什么瓷碗盆罐，都带来装药。
没有三天，民安堂就卖了两千两银子，除去成本，净赚1700百两银子。
陈方旺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按比例分成，他就能分到五百多两银子。
换着平常日子，陈方旺一年也就挣百十来两银子到头了，这三天就挣这么多，当真是喜从天降。
到了第四天，民安堂只能闭门谢客了，实在没办法，其中有几味药用完了。
这还是在朱由检让陈方旺提前采买的情况下，否则还会更糟糕。
“十一爷，现在怎么办？”
朱由检在府上吃饭，看见陈方旺跑了进来，开口就问怎么办。
“一起吃点。”
陈方旺着急，完全没心思吃饭。
现在民安堂大门紧闭，门前坐了几十个等他开门的病患。
陈方旺急得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既然说京城内没有卖的了，何不去城外？”
“哎，现在出城很难，上次刘宗敏家里闹贼，京城还在戒严期。”
朱由检：“这么多天了，还没开城门，民众怎么受得了，不行，我要去一趟都督府。”
“去都督府能行么？”
“怎么不行，实在不行，让都督府的人带你出城。”
陈方旺大喜：“好，只要能出城，我就能买到足够的药材。”
朱由检对这一行生意不知道门路，先让陈方旺坐下来吃饭，又吩咐吴伯给添一副碗筷。
随后问道：“方旺，你一般是去哪里买药？”
“出了通州再往东走，直到香山口，里面药田药山很多，是药材货物集散地。”
“多久能回。”
“此去不过二三十里，快的话，一天就能回。”
“好，你在这里等我消息。”
朱由检放下碗，转身去往后院，撞见香琴端了一碗鸡汤上来。
“公子，您不吃啦？”
“你们吃，我去去就回。”
朱由检骑马，很快就到了宋府门口，通报了门房，自有小厮来给他牵马，他直接和王管家进入内院。
“老爷在内院呢。”
朱由检是这里常客，宋献策非常敬重，所以王管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进入内院，宋献策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宋大人。”朱由检抱拳。
宋献策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落尘道长来了啊，快快请坐，王管家看茶。”
二人见礼，先后坐下。
“道长，你还俗了吗？”宋献策见他玉面金冠。
“没有，我辈修行，重修不重行。”意思是行为方面，没有太多讲究。
“对了，道长的俗名叫什么？”
“朱十一。”
嗯，这名字好，随后沉默不语，面露愁容。
“宋大人愁眉苦脸的是丢了钱吗？”
“哎，丢什么钱，我怕是要丢命哦。”
朱由检疑惑的看着他，没想到如此严重。
宋献策原本就想去滴水大院找他，既然朱十一来了，他就不藏着掖着，大家也不是外人。
令他心烦的，还是刘宗敏掳走陈圆圆，吴三桂大闹将军府，随后返回山海关，撕毁降书。
刘宗敏伤了一臂，吴三桂左腿中枪，二人势同水火，刘宗敏上疏闯王，细数吴三桂三条大罪。
闯王听信刘宗敏谗言，觉得吴三桂目中无人，无礼至极，便要提兵伐吴。
但这事起因，终归在宋献策，假如以后东窗事发，不仅刘宗敏不会放过他，李自成也会治他的罪。
刘宗敏觉得那吴三桂不过数千人马，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去伐吴，顺军若是大胜，宋献策自然高枕无忧，为何如此沮丧。
朱由检听闻李自成决定进攻吴三桂，也是十分沮丧。
朱由检知道结局，知道顺军会输得很惨。
朱由检看宋献策这么难过，难道他也知道结局？
传说宋献策善于占卜，莫非是看出什么来了。
宋献策的确卜了一卦，卦象上看，白龙出山，利在西南，闯王提兵伐吴，卦签谶语上解出来二字：死局。
朱由检暗道好准。
占卜之事，时准时不准，真是神奇。
“所以，还得再劝。”朱由检不死心，让宋献策继续劝李自成，别去打吴三桂。
“嗯，这一点我和道长英雄所见略同，我这就去劝王上。”
“对了，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城门锁了，请你府上卫兵带我出城。”
“这是小事，我给杨百户说一声就是。”
朱由检抱拳：“如此，多谢宋大人。”
“哎，我俩谁跟谁。”
朱由检返回滴水大院，叫上陈方旺和马光年，三人骑了三匹马，来到城门。
城门守将未得号令，不肯开门。
不久，杨百户骑马赶来，训斥城门守将有眼无珠，快快开门让十一爷出去。
城门守卫连连告罪，当即打开城门。
朱由检向杨百户抱拳致谢，随后带着陈马二人，去往香山口。
骑行约有两个时辰，才到香山口东街。
这里也因为战乱，显得破败不堪，很多摊位都没有出摊，不过仍能看出昔日规模空前。
地上有些泥泞，几人放慢速度，穿过市口，进入药石街。
药石街仍有不少店家开门做生意，陈方旺轻车熟路，来到一座大院门前，拴马进入。
“十一爷，就是这里。”
朱由检抬头一看，门口牌坊上书陆家庄三个字。
翻身下马，让马光年牵了马去，踏步而入。
陈方旺则是在身边介绍起来，说这家庄子，生意通四海，药材达九州。
买药这点事，朱由检原本是不来的，让陈方旺自己按需采买即可。
但是这次买得多，生怕陈方旺携带巨款不安全，所以才跟了过来。
不一会，马光年也赶了上来，三人沿着台阶上到高台，才看见陆家庄前院门脸。
红墙碧瓦，飞檐高宇，气派不凡。
三人来到门口，敲门无人应，房门虚掩，陈方旺推开大门，一阵腥风传来。
门口躺了七八具尸体，血流一地。
三人缓步上前查看，大堂传来打斗之声。
“十一爷，这里发生祸事，咱们走吧。”
朱由检腰悬宝刀，看了一眼马光年，这家伙毫无惧色，遂说道：
“看看无妨。”
来到大厅门口，里面有一队官兵，约莫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将军。
正和三人对峙，将其逼到墙角。
那将军回头看了朱由检三人一眼，完全不将三人放在眼里。
手持钢刀，指着角落的老者：
“交出来，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