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明旧帝
烛火摇曳，蝉鸣声声。
朱由检翻开奏疏，是左都御史李邦华写的，提议督造云梯，由西北角攻城。
朱由检提笔写下两个字：危险。
北京城墙太坚固，如果不是当初曹化淳开门迎贼，李自成岂能兵不血刃就进入皇宫。
其实攻打北京城是很难的。
不过皇帝定下攻打北京的策略，大家自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不能强攻，怎么打进去，也是让朱由检头痛的地方。
离间计、美人计、空城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朱由检合上《孙子兵法》摇摇头，这些都不是他要的。
“报。”
室外总是一惊一乍的，朱由检皱眉道：
“宣。”
“皇上，城外出现敌情。”
.....................
顺军大将刘芳亮随李自成出征，走到唐山，感染鼠疫，大军停了下来。
“将军，这是热汤，快喝了吧。”
“现在有多少人感染了。”
“全军都感染了。”
“快快，让左谨别跟过来，就在一百里外驻扎。”
“知道了。”
左谨手里六千大军押后，没有感染鼠疫，得到刘芳亮的指示，原地停了下来。
过了几天，左谨得到消息，保定府被一股明军残余势力给夺走了。
本来这种事，很正常，顺军历来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从来没有能力分兵守城。
不过得知打下保定的是朱由检，他心里不淡定了。
当即传书刘芳亮，要求提兵去打前明旧帝，夺取如此天功一件。
刘芳亮不太相信是朱由检，提醒左谨以闯王号令为准。
左谨在百里处闲得蛋疼，决定私自出兵打了保定就回。
随后带了两千士兵就出发了，剩余四千士兵仍然原地待命。
这两千士兵轻装就发，速度很快。
他不能不快，毕竟没有明确的指令，说尊闯王号令，闯王山高皇帝远。
两千人很快来到保定城外，北山口。
夜深了，左谨登高而望。
保定城墙可不比北京城墙，云梯很快就能攻城，而且城门也不太厚实，铁锁吊桥年久失修。
左谨看了一下，城头哨兵，抱着长枪歪着脑袋呼呼大睡。
这些明军，从未在他手里讨到好，他觉得白天或许还费事，不如夜袭，能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冲。”
号令很简单，冲锋很迅捷，这种偷袭不能擂鼓吹号，大家都悄摸的来到城下。
副官李进问道：“左将军，要不要围着城墙侦查一圈。”
“还侦查什么，你看城头上守军，一个个帽子盖住脸庞，呼呼大睡，这样的军队，岂能守城。”
李进也觉得这些明军不堪一击，但按照常规，还是提议绕城侦察一周。
左谨也不是固执的人，实在是偷摸出来，想尽快取得战果，以免夜长梦多。
“不用了。”
抽出腰间宝剑：“给我冲。”
云梯架上城墙，一队一队人马，跟着就上去了。
城下城门处，顺军抱着大木捶冲击城门，城门似乎没栓，一冲就开了。
城上城下都攻了进去，左谨大喜，让鼓手号手吹奏起来，给大家壮大声势。
城头上，士兵进入五百人，城下进入五百人，鼓乐齐鸣，吼得震天响。
原本漆黑一片的城墙上，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火矢。
咻咻咻，漫天火雨激射而下，全部瞄准刚进城的士兵。
若是在野外，远远看见火矢倒也不怕，左右躲开就是，再不济后退也行。
但是城墙上的贼兵就没这么幸运了，火矢铺天盖地而来，只能跳墙了，不过跳下去不死也残。
城门口的贼军看见火矢，急忙后退，后面的士兵还热血上涌，一股脑的往上冲。
前后士兵撞在一起，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尽数死于火雨之下。
先头部队直接被吃得一干二净，左谨岂能不知中了明军空城计。
“撤推，撤退。”
左谨骑马高呼，当先调转马头。
带领剩余的一千士兵往东逃窜。
狗日的，明军真阴狠。
刚出了城门，正往东而逃，后面一队精良骑兵，约五百人，个个手持长枪，挺枪出击。
有些跑得慢的贼军，或是被搠死，或是死于马蹄之下。
前面跑掉的八百人，突然看见前方密林之中，亮起火把，黑压压的全是人。
咻咻咻，又是一轮火矢射来。
“我入你娘。”
居然有伏兵，完犊子了。
前面埋伏的，正是巩永固的三百精锐，还有邵宗元的五百步兵。
明军射出火箭，立即山呼海啸，冲杀出来。
从高冲低，如天兵下凡，让贼军肝胆俱裂。
贼军士兵进入崩溃阶段，开始四处乱窜，没有了章法。
有大约二三十骑贼军精锐，拼死护住左将军，将他围在中间，替他挡住箭雨。
“将军，快跑。”
左谨热泪盈眶，他带来的这两千弟兄，很多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最忠臣的士兵。
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这些士兵，说也不说就能跟他出生入死。
没想到，保定这股明军残余如此阴狠，让他还没与明军正式交锋，就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
哎。
长叹一声，让我死。
身边几个弟兄哭到：“将军，你不能死啊，弟兄们的家属都靠你了啊。”
“将军，弟兄们护你突围。”
左谨睁开眼，把宝剑从脖子上拿下来，是啊，我还有好多嫂子弟媳妇要照顾，我不能死。
当即还剑入鞘，手持长枪：“给我冲。”
三十余骑，砍掉围攻上来的明军，向东北方向突围。
朱由检登上城墙，看见汤如望守在炮台旁边，拿着单筒望远镜在看。
“密室汤，你在看什么。”
这场空城计唱得巧妙，汤若望准备的大炮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所以拿出才新做出来的单筒望远镜在观战，没想到被崇祯发现了，走过来跟他要。
汤若望把望远镜献了上去，解释到；“陛下，这是望远筒。”
这只望远筒由三节铜管相套，通过拉长拉短来调节焦距，很是巧妙，镜片用琉璃片磨成。
汤若望正准备给陛下讲解使用方法，朱由检已经拿起在凑在眼前，东看西看了。
汤若望大惊，皇帝太聪明了吧。
朱由检看见左谨，正带人突围，邵宗元和巩永固从后面追了上去。
二人手持长枪，见一个搠一个。
不一会，三十几个骑兵，就被搠得还剩一个。
看着邵宗元和巩永固两个追一个，崇祯嘴角微微上扬。
眼看邵宗元和巩永固有点追不上了，左谨脚下马儿果然彪悍。
左谨回头一看，兄弟们为了保护他，都被杀死了，给他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
驾驾驾，左谨疯狂打马，向前逃窜。
突然一阵嘶鸣，马儿被绊马绳给绊倒了。
左谨摔在地上，翻滚不已，口鼻来血，绝望骂道：
“狗入的，这里居然还有绊马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