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灯侠和剑圣
阿卡姆城，冰雪将消，万物复苏之春即将到来。
外城区圣灵的教堂挤满了前来祷告的人群，农奴，纺织工人，冒险家，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愿望都有，但多数都和钱脱不了干系。
扎根大陆，汲取信仰的教会共有五个，其中势力最大的无疑是阿尔比教，信仰‘万物之父’，在他们的教义中，善神创造人的灵魂，恶神塑起人的肉身，而肉身束缚灵魂，带来苦难，只有完整经过了俗世之苦的人，才能罪恶的肉体中离开，去往精神世界，即天堂。
而在伊兰达教中，信仰的是‘圣灵’，祂是由圣父和圣子共发而成，在位格方面，与圣父、圣子同受钦崇，同享光荣，三位一体，构成了创造世界的神，其中由祂所出创造的精神世界是地狱，是生命不洁思想和灾难诞生的地方。
两教的矛盾持续不断，即便是在凯撒帝国时期，也避免不了武装冲突，这种情况一直到1275年，分食之夜出现，天空中的月亮被撕裂成为两半后，方才以伊兰达教的让步而得以停息。
在伊兰达教的新圣经中就提到过此事，大致意思就是圣父和圣子牺牲了自己，和恶神一同陨落，避免了世界陷入黑暗，其他神却袖手旁观，因此造就了分食之夜的出现，而天空中裂成两半的月亮，象征着三位一体的神被撕开，圣灵永恒，圣父和圣子在等待新的时机复活。
为此，伊兰达教这些年推选出过不少圣女，打着复活圣子和圣父的名义，最终和教皇诞下子嗣，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懂得都懂，赚钱嘛，不寒碜。
内城区的圣灵教堂中，来礼拜的人少的很，一直到中午，才勉强凑了个两位数。
哈洛克跪在圣灵无面无性的雕塑前祷告了一会儿后，方才起身，往募捐箱里投入几枚金龙，以表示自己对圣灵的尊敬和支持。
在得到主教的感谢和祝福后，他才舒了口气，离开教堂。
亚南在外面恭候多时了，今天是他们约定好去看选王之剑的日子，说实话，亚南现在好奇得很，选王之剑是出了啥问题，才导致哈洛克不能把剑放到城主府或者金库里，而是要藏起来不见人。
这老东西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近些年帝国的大公们对于波米希亚五世的命令多次阴奉阳违，稍微会点察言观色的人都知道，法提斯帝国的皇室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恐怕用不到外敌入侵，帝国的公爵和伯爵们就会先把皇室吃干抹尽。
算算时间，自凯撒帝国灭亡，诸国建立，至今也有近一百七十年了，差不多都到了一个短命政权的末年，也该改朝换代了。
哈洛克把选王之剑藏着掖着恐怕就是有自立门户或者投奔公爵的打算。
主线里，剑圣是在年底拿到选王之剑·柒的，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哈洛克男爵打算用选王之剑·柒当做投名状，投奔剑圣的背后势力，暗湖大公，帝国的选帝侯之一，其势力不比鸢尾花大公和铁壁垒大公要弱。
下午一点左右，在城主府里用过午饭后，哈洛克携带两名便装出行的方旗骑士，和亚南一同前往选王之剑·起的所在地，出乎意料的是，选王之剑并不在阿卡姆城里。
路上，泥土路干硬生冷，骏马奔跑的速度算不上快，出了阿卡姆城，几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城外的厄尔士山脉矿场之中。
搬运铜矿的工人不是人类，而是身体结实、耐寒耐燥的矮人，见到哈洛克男爵后，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行礼，在阿卡姆城建立前，这支矮人族群就生活在此，长达百年，直至阿卡姆城和黑海岸港口出现，贸易和文明侵入了他们的生活，带来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改变。
马上，亚南扫过矿场里衣衫单薄的矮人们，问道：“他们是奴隶？”
哈洛克道：“不是，是法提斯帝国的自由民。”
法提斯帝国并没有禁止奴隶贸易，一般情况下，奴隶是由战俘、负债者、罪犯和异族组成，其中数量最多最受欢迎的无疑是和人类外观接近、不易怀孕的长生种精灵，二十年前，自西边的精灵国度被法提斯帝国组建的联军毁灭后，大量流离失所的精灵沦为奴隶，被送往了世界各地。
其中，法提斯帝国对精灵的迫害最深，甚至大部分精灵连当奴隶的份都没有，直接被送进巫师塔实验或者当众斩首。
哈洛克瞥了眼身后的亚南，道：“亚南巫师，你可能好奇，我为什么会给矮人们自由民的身份吧？”
“是有点好奇。”亚南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按理说，矮人这类适合高强度工作的异族，用来当做奴隶再好不过。
哈洛克压低声音，得意洋洋的解释道：“亚南巫师，你有所不知，管理奴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死人了要埋，生病了要治，不然迟早要发生暴乱，但你只要给他们自由民的身份，再给他们一份又苦又累，薪水还低的工作，并告诉他们，为了争取到自由民的身份，你费了很大功夫才办妥，他们不仅不会敌视你，甚至还要谢谢你，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拼命的工作。”
“而且，即便是生病了，那群矮人也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死了，也有其他矮人帮忙处理尸体，完全用不着我来操心，这可比管理奴隶轻松多了。”
哈洛克缓缓说完，亚南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
牛累了要吃草，马累了要休息，它们的衣食住行都要主子来提供，但牛马就没那么多事，他们饿了会自己找吃的，冷了会自己找地方，病了会自己找药吃，拿的钱少干的活多，还沾沾自喜以为努力点就能吃上老板画的大饼。
我趣，领先一千年的资本家啊。
亚南不得不佩服哈洛克，等离开阿卡姆城了，一定要找个路灯给他挂上去。
一行人下马，拴好马匹后，继续朝着矿场内部走去。
其中一条通道被木栅栏封住，旁边还驻扎着一群人类卫兵。
“选王之剑是被挖出来的？”亚南边走边问。
“对，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哈洛克谜语人般提了一嘴。
众人绕过木栅栏，沿着矿场内部的狭窄通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金属的味道，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偶尔可以看到裸露的铜矿石，它们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没多久，四人就走到了矿道的尽头，一处比较开阔的空间，而在其还扎着一个营帐。
不得不说，哈洛克真是谨慎，里面都还要派人守着。
在营帐的侧方，有一个木架子搭成的高台，远远望去，亚南一眼就能看到那被木架子缠绕的巨大方形黑色石台，而在石台上，插着一把同样由石头铸造的长剑。
亚南的呼吸顿时慢了一拍，同时心中疑惑。
选王之剑·柒，不应该是一把有深紫花纹的宝剑吗？
“亚南巫师，有看出什么吗？”哈洛克问。
“目前没有。”
“那我们上去看看？”哈洛克笑了笑。
“好。”
几人从旁边的楼梯上去，来到石台前，直至这时，亚南刚才的疑问才消解。
“这把剑被魔法石化封印了！”
哈洛克闻言，拍手称赞，“不愧是大巫师，一眼就看出来端倪。”
亚南虚着眼，看了眼两位骑士，又看向哈洛克，“我可以摸一摸吗？”
“随便摸。”哈洛克慷慨的说。
亚南没有礼让，当即伸手。
古老、复杂的四阶魔法‘石化术’，被施加到了这把剑上，导致选王之剑·柒和底下的黑耀石石台融为一体，无法拔出。
难怪哈洛克没有尝试把选王之剑带回城里，这石台在地表的部分都高四五米，少说也有上万斤，根本带不走。
“怎么样，亚南大巫师，能把剑上的封印祛除吗？”哈洛克期待的问。
他让亚南来看剑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摧毁剑的封印。
亚南摇头，给出的答复和先前那些巫师的答复并无二致：“不能...施法的人采用的魔法是我从未见过的类型，只能等这把剑的封印自然消退。”
“唉，行吧。”哈洛克叹了口气，问：“那你能看出这把剑上的封印还有多久才能消退吗？”
“十个月左右，剑上覆盖的魔力痕迹已经很微弱了，等十个月，封印差不多就结束了。”
亚南郑重其事的说完，考虑着要不要动手抢剑，现在矿洞里就他们四个，如果直接攻击，他是有信心直接秒掉一个方阵骑士的，而剩下的一个，实力估摸着在黄金级冒险家左右，方阵骑士基本都这个实力。
在巫师世界中，人类的实力层次按照冒险家公会的划分，一共七个等级，对于不识字的家伙来说就是一到七阶，而稍微文艺点的说法，则是青铜、白银、黄金、大师、宗师、传奇、统领七个阶段，其中宗师是分界线，象征着已经成为某一行业的顶尖人才，剑圣、贤者就属于宗师级冒险家。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强如统领级的巅峰战力，也存在被一把匕首或者一杯毒带走的可能，职阶等级越高，代表破坏力越强，但身板差别不会太多，典型的例子就是巫师界的传奇，贤者格格巫，他在开创学院体系后，没多久就遭到刺杀，被采访的记者用刀捅到了要害，当场死亡。
事后经过调查，发现那个记者只是个白银级的刺客，刚入门没多久那种。
很符合现实，人再强，也扛不住刀枪，通俗点讲，人类高端战力打架，就是玻璃大炮，激情互秒，谁能先手谁就占优。
而其他种族，或许会因为其特性要肉点，但也只是纸对折的程度，即便是巨龙，也扛不住魔法方阵的轰炸。
所以打先手的话，亚南有十足的信心，秒掉这两个骑士和哈洛克。
至于不能祛除封印，那都是骗哈洛克的，四阶魔法‘石化术’现在还处于一个未被解析未被发现的状态，所以哈洛克先前找的巫师才束手无策，但亚南可是玩过游戏的人，当然知道这个魔法的数字模型。
在游戏里，主角学习的魔法，都存在一个编号，好巧不巧，这个编号就是魔法的数字模型！知道了魔法的数字模型是什么，解析起来将变容易得多，即便亚南不可能记住一万种魔法的编号，但他可以通过三阶魔法‘大记忆恢复术’，强行想起那些曾经只瞥过一眼的魔法编号和材料。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亚南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巫师世界里的一万种魔法，他能都全部解析出来并使用，只是他现在没这个心思而已，毕竟大部分魔法用起来费时又费力，对大脑神经的压迫不是一点重，用多了脑袋是要出问题的。
破解‘石化术’，他只需要半小时即可！
哈洛克男爵此刻也是惋惜，还没有发现亚南眼底的杀意。
“亚南大巫师，你的意见如何，要不在阿卡姆城住下来，等选王之剑的封印褪去？”
“不了，十个月的时间太长，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计划赶不上变化，亚南当即下定决心，准备马上动手杀了几人，带走选王之剑，“放心吧，哈洛克男爵，选王之剑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洛克眼底闪过失落，没想到亚南竟然会拒绝研究选王之剑，恐怕他是真有什么急事吧，“唉，你等不起的话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呢，亚南大巫师，去我府上吃一顿再走吧，以后有空的话就来阿卡姆玩玩。”
“没问题。”亚南笑着答应，心说你是没机会吃晚宴了。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刚才一直没动静的营帐，突然走出来个人。
褐发偏长，脸庞削瘦，眼神犀利，一副佣兵的打扮，背上系有两把裹着布的长剑，看起来平平无奇。
亚南一愣，问：“这位是？”
哈洛克笑道：“啊，这位是我请来看守的佣兵。”
“佣兵？哦哦。”
亚南虚着眼，假装不认识下方站在营帐口的男人，心里却是屮NM起来了。
剑圣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年底才来阿卡姆城取走选王之剑吗！
奶奶滴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情况有变，现在不能动手抢了，不然分分钟被剑圣砍成人棍。
亚南假意平静，招呼道：“哈洛克男爵，剑也看过了，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