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干净利落但无用
普莱斯星，上巢贵族宴会。
“格雷森审判官，不知道您找到您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宴会厅中，作为佩里克家族的家主罗伯斯特看着眼前穿着华丽的年轻人，面露讨好且恭顺，声音也是尽量谄媚。
被叫作格雷森的年轻人只是摇摇头，看着宴会厅中的那些贵族子弟，怔怔出神。
一年多前，自己在向帝皇祷告的时候得到了启示，找到了这里，经过预言知道了这里会发生波及星系的大事。
只不过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预言启示很模糊，因为是在祷告室中进行预言，所以他将这件事当作了帝皇下达的某种启示。
花费半年多时间才最终确定了具体位置，马不停蹄赶到了这里，但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却始终没有征兆。
巢都外面的变异人他也出去看过了，数量还处于一个很正常的水平，下巢也没有发现大规模混沌信徒活动的痕迹。
无奈之下自己只能来寻求当地势力的协助，这一次的宴会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你们星球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格雷森审判官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模糊，但自己得到的启示更加模糊。
自己站在巢都的城墙上，前面传来枪声以及一个人的怒吼声，没等自己看清楚启示的内容，画面一转就变成了自己站在一艘战舰上，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自己面前，船舷外面的星球出现了诡异的绿色。
画面不止于此，不过零星的画面中，他花费了近乎半年时间来解读预言，最终找到了这里。
格雷森审判官叹了一口气，目光从那些在宴会上跳舞的贵族身上转移回来，看向了满脸深思的罗伯斯特身上。
感觉到审判官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罗伯斯特努力回想起这颗星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十一税按时交了，非法灵能者按时剿灭了，周围除了自己家的星际海盗外没有其他星际海盗。
外面的变异人已经有PDF去剿灭了，想来想去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大的异常……
罗伯斯特小心看了一眼眼前的审判官，最大的异常不就是你吗？
当然了，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这位审判官几乎是前后脚地跟着自家的商船回来，刚卸完货他就来了，好在最近让商船再次出去了，不然被问起来还真不好解释。
定了定神，正当罗伯斯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闯入了一支星界军。
各个都拿着武器，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不仅如此，军务部的PDF，法务部的执法者，巢都的卫兵也都陆续闯了进来。
看见这个架势，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所有能参加这场宴会的贵族都认识星界军的动力甲，如果是在平时，看见星界军的出现他们肯定会拼了命地巴结，但现在他们现在气势汹汹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好好说话的样子。
宴会厅内开始了吵闹声，不过没有人敢上前质问突然闯入这里的星界军，甚至所有人都低着头距离那些星界军远了些，生怕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被抓起来。
站在格雷森审判官面前的罗伯斯特询问道，“审判官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格雷森审判官把星界军叫过来的，甚至他都有点怀疑这场宴会都是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
这么问着，不过看见格雷森审判官的脸色，似乎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将所有和佩里克家族相关的人全部抓起来。”
伴随着动力甲那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动力甲胸口挂着玫瑰结的人走进了宴会厅。
看见有新的审判官来到这里，格雷森审判官走上前去距离他不远处站定，皱紧眉头看着他。
“你带人闯入我的宴会上，这么做不是很合适吧？”
格雷森停在星港上的战舰早就告诉过他，有新的审判官来了，还带着一支星界军。
自己还以为他只是来这颗星球进行补给，然后去增援最近的防线，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到了这里，而且还带来了这么多人，闯入了自己的宴会场中。
怎么说呢，落羽这么做有些不给这名审判官面子。
周围要行动的巢都卫兵看见这一幕，立刻停下了脚步，如果只有一个审判官下达命令，那么无论是什么命令他们都必须执行，但眼下却有两名审判官，而且好像还不怎么对付的样子，这顿时就让他们有些犹豫了。
不过巢都卫兵犹豫了，星界军可没有犹豫，他们是落羽这个审判官带来的，落羽跟他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事情的紧急，即便是有着另一名审判官的阻拦，落羽的命令下达了，就优先执行落羽的命令。
看见那些星界军没有停下，格雷森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眼前这名审判官不能给出让他满意的回答，那他也不是软柿子，能任人揉捏的。
“事急从权吧，等我们到了安静的地方再说。”
落羽还没有将这颗星球随时可能得到慈父的关爱，这件事情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的打算，那样做除了引起恐慌外没有任何作用。
“待会儿会有机械神甫过来为你检查身体，希望你不会介意。”
看见对方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落羽补充道，“当然了，这事会在跟你解释过后，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做这个检查。”
看着落羽动力甲甚至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头盔都没有摘下，格雷森审判官隐约间感觉到了什么，但想要抓住那一丝灵感需要进行一次预言，不过不是现在。
格雷森审判官让开身体，露出了他身后的罗伯斯特家主的身影，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
罗伯斯特很配合星界军的抓捕，既没有任何大吵大闹，更没有想着反抗之类能让他整个家族都升天的作死做法。
整个宴会厅除了一开始的骚乱外，显得非常安静。
那些年轻的少爷小姐们在各自家长的教导下都变成了鹌鹑，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宴会场上甚至有一个胖到没脖子低不了头的胖子，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星界军，整个人都抖成了筛糠。
作为行星将军儿子的他第一个想的就是离开这里，回去找他的父亲，但看着星界军手中的武器，他整个人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哪怕是星界军推他，示意他离开都没用，他整个人都已经腿软到走不动路，还得星界军将他拖走，才将他带离了这里。
“所有人都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吧？”
看见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这里，格雷森审判官语气有些冰冷地说着。
有大事要发生了，结合一年前的预言，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绝对会非常大。
但想是这么想，说话的时候可不能弱了气势，更何况落羽带人闯入他组织的宴会这件事，还是让他挺生气的。
听见他那冰冷的语气，落羽并不感觉到意外，这还算是温和的了，如果换作其他审判官或许会表面上表示没什么，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你应该和那些到处散播瘟疫的家伙打过交道吧？”生怕他来一句没听过，落羽继续说道，“至少应该是听过的吧？”
审判庭内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些家伙打过交道，人类帝国太大了，有些审判官光是抓帝国的蛀虫和做协助任务都能做一生，实在不是所有人都对那些到处搞事的纳垢信徒有所了解。
格雷森审判官点点头，他曾经去过一颗受到病毒感染的星球，据说那里在他过去之前就已经打了几年时间了，等到事情得到平息，整个巢都的人口都已经严重受损，甚至连十一税都交不起。
即便是瘟疫问题得到了解决，那颗星球百年内恐怕都不会消停，不过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了。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时候说这话，该不会……
回想起当初经历的，满是墨绿色令人作呕的粘液，到处到都是腐烂但还能行动的尸体，那一幕给当时还是王座代行的他带来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格雷森面色凝重的看着落羽，等待他的下文。
看见眼前这名审判官点头了，落羽才继续说道。
“佩里克家族在半年前带了一批含有那些家伙病毒的货物回来，如果那些病毒在这里爆发，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
在这个真的有神的世界里，落羽不确定自己直接说出四神的名字会不会引起注意，哪怕是只有一丁点可能，落羽都不想去赌，所以说得有些隐晦。
自己是知道自己说得名字指向的是谁的，落羽不知道这种指向会不会引起注意。
“证据。”格雷森审判官语气有些急促，“我需要证据。”
落羽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发病了，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从身后机械神甫手中接过记录着那艘船上发生事情的东西，播放起来，顺带着还将在那艘商船中获取到的日志也传输了一份给他。
这些东西能够作为落羽行动的依据，事情处理完后还需要将整个任务流程都用特制的羊皮纸写上，然后封存起来，就是手写有些麻烦，错一个字都需要重新写。
落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等待他看完那些资料。
至于被带走的那些人会由艾琳娜去审讯，落羽只需要过去后听取报告就行，这就是有副官的好处了。
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尽管资料很长，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看完了，毕竟只需要看一些关键内容，其他的等他回去慢慢看也不迟。
格雷森审判官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看着机械神甫，“抽血吧。”
此时的他脸色有些不好，任谁知道自己毫无防护的接触病原体几天时间的情况下，刚刚还在和病原体距离那么近的交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只能祈祷罗伯斯特身上还没有被传染上病毒，要不然就只能去医疗修会那里看看能不能治疗了。
没过一会，血液就被抽取了满满一管，这让格雷森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明显已经超过了检测所需要的用量。
看向落羽，不过他耸耸肩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机械教的成员最多就是和审判庭有合作，要不是这个机械神甫正在星界军内服役，落羽还真不好找这些人。
检测很快，机械神甫带着的机械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显示器上的内容是二进制码，不是专门学习过的人绝对看不懂，所以还是需要机械神甫将上面的内容进行翻译。
不过此时的他正忙着保存那管血液，也不知道他弄走那么多血液做什么。
等他忙完后，看着显示器上所显示的内容，说道，“该样本蕴含灵能，并未受到污染。”
这话说出来，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病毒已经传播到了这里，那后果不堪设想，这里可是人口密集的巢都。
通讯器中传来了艾琳娜的声音。“审讯完毕。”
如果距离过远艾琳娜也不会一味使用心灵感应，还是会开口说话的，就是话语比较简短罢了。
既然确定了艾琳娜那边已经搞定，自己这里也已经解释清楚，那就要继续行动起来了。
“我那边已经审讯出来了，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既然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被传染，这不由让他松了一口气，听见落羽的问话他想了下说道。
“没想到危险的源头竟然一直在我面前，我跟你一起。”
在这个巢都找了半年时间，没想到自己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过，当时自己还只是觉得是自己出现在了目标星球，没想到是目标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防护服什么的不需要，作为灵能者的他，在有防备的时候不会轻易中招。
至于落羽，安全考虑嘛，双重保险更加放心。
路上，格雷森审判官简单和落羽说了下关于他预言的事情，并且很严肃地说道。
“如果这个事件不能快速解决，等到病毒扩散出去，让更多人被传染，那事情可就很麻烦了。”
落羽沉默了下，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说道，“病毒已经开始扩散了，只不过是在巢都外面……”
格雷森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着落羽，“什么时候的事？”
落羽越过他，耸耸肩，说道，“更多信息还是到那里再说吧，详细的审讯报告已经弄出来了。”
一路无话，格雷森脸色凝重，落羽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尽管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了，但还是晚来了一步。
现实可不会像是童话，坏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主角恰好赶到进行阻止，接到村子受到袭击的消息，等到主角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座被烧毁的村子很正常，被哥布林抓走的女主等到主角救出来的时候，可能都已经生了八个了。
所以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让事情全部尽在掌握。
落羽甚至都做好了抵达这颗星球的时候，这里正在爆发生化危机的准备了，所以才会让星界军封锁星系，下来的时候穿上了动力甲。
‘他们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而是觉得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才会出现生病。’
看见落羽过来，艾琳娜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作为事情的亲历者，艾琳娜也是知道那些纳垢行尸和纳垢灵有多恐怖的，虽然在落羽手中能一杀一大片，但如果整个星球都被感染了呢。
无论落羽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一个人杀光那些受到感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