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会议与辩论
时间：瘟疫爆发第四周。
地点：巢都世界普莱斯，巢都尖塔豪华的会议室当中。
瘟疫爆发初期，佩里克家族将患有瘟疫的族人统一放到了位于巢都之外的庄园群中，将所有从星际海盗处接收过去的货物分散放入各地，不管是出于想要藏匿那些货物，借此撇清关系。
还是预感到了不对劲想要做点什么，都不重要。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巢都中层工业区、巢都下层部分区域以及整个郊区都爆发不同程度的瘟疫。
瘟疫在经过三周的潜伏，在落羽来到这颗星球进行调查之后，才被爆出来。
佩里克庄园群经过三天的攻打，勉强剿灭大半，部分区域依旧还有纳垢巢穴盘踞。
说实话，纳垢巢穴的难缠程度有些超出落羽的预料，不是说打不下，花费一定时间的话还是能够将它剿灭，但也仅仅是一个而已，佩里克庄园群可不止一个纳垢巢穴，这就导致攻陷进度很慢。
野外的变异人和生活在外面的普通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感染，而且由于命令无法及时抵达，驻扎在外面进行剿灭变异人计划的pdf也受到了影响，部分士兵受到感染成为纳垢信徒，造成了一定损失。
做出了以上总结后，落羽坐在主位上，看着参加会议的众人，敲了敲桌子说道。
“距离确定瘟疫爆发已经过去四个标准泰拉周了，说一下你们各自负责的区域的情况吧。”
落羽话音落下，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其他人先发言。
会议室中只有艾琳娜写字所发出的声音，她作为这次会议的记录员负责记录下所有人的发言，事后写总结报告的时候好写一些。
“下巢的情况怎么样了？”
见没有人说话，落羽看向了格雷森审判官，同为审判官，落羽和他的职务相同，格雷森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落羽的询问。
不过既然将指挥权交给了落羽，那他就不会敷衍了事，顺带着多学点经验。
整理了下面前的报告，格雷森缓缓说道，“下巢确定感染者三千七百五十二人，疑似感染者五千余人，共计九千余人，其中受到蛊惑投靠混沌的已经全部清理掉了，中巢也受到了影响部分工业区停摆……”
这时候计算精确人数没有意义，至少对这个世界来说并没有意义，他们甚至想过直接将那些受感染区全部清理掉。
将这些天整理出来的报告念了一遍后，格雷森审判官说道，“我还是那个想法，尽量让那些无辜之人活下去，每一个倒下的无辜之人都是对我这个审判官无能的嘲笑！”
落羽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对此作出评价，只是说道。
“能救的我会救，实在无法救下的，我希望你不会阻拦。”
作为一个审判官，在这个操蛋世界任职近乎超过十年之久的审判官，落羽很清楚有些人如果真的救不了，还想着强行去救，那样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但落羽也明白不能将人命当成冰冷的数字去看待，要不然迟早会失去人性，但在这场会议中不能表现出来，那些贵族可不是什么落羽一指挥他们就无条件行动的家伙。
落羽眼中的冷漠让格雷森审判官有些——陌生，在前线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看见即将死亡的士兵他会出手相助，为什么现在会表现得这么，没有感情色彩？
落羽没有管格雷森审判官在想什么，看见他低头沉思，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被他看见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惊，不再沉默，开始讲述起自己负责的区域。
先开口的是这颗星球的行星总督，“我已经宣布了巢都的戒严，让军务部将那些还在外面的pdf回撤，在外面城镇当中的居民也已经开始跟着军队回来，法务部的人已经参与行动与维护秩序。”
“巢都内部的贵族和各种修会都已经安排人去通知，他们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接下来就是那些及时得到消息，前来旁听的各个贵族，能提供武器地提供武器，能提供财务地提供财务，实在都没有的还可以提供人员，作为贵族的他们肯定或合法或非法的拥有一些护卫。
现在交出来，等到这场事件结束后能够获得合法身份，这句话落羽没说，但话里话外都在进行暗示。
如果这起诡异的瘟疫能正常镇压下去，那么什么都好说，给几个身份而已，落羽不在乎，但如果事件没能解决，走到最后一步了，他们身份的问题也就不用纠结了。
等到所有人都将事情说完，落羽短暂地思考过后说道。
“密切注意下巢的情况，但同时也不要放松对上巢的关注，不要让瘟疫蔓延上来——这是最优先的，巢都之外开始清理变异人，赶在他们受到感染之前，发现有什么异常及时汇报……”
会议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三小时，没有冗长且华而不实的讲话，没有那些贵族们最喜欢的各种试探、拉扯，虚伪的贵族被迫以最简洁的话语讲述成果。
所有人的发言时间尽量控制在五分钟之内，尽管如此落羽也只能下达这种大方向的命令。
让他们之后能够拿自己的话语作为依仗来行动，至于其中有些话语肯定会被这些目光短浅的贵族们所曲解，就比如打着落羽名义去做一些有利于他们自己的事，落羽知道但改变不了。
名义上权力最高的是审判官，实际要落实下去还得看那些掌握权力的贵族，不仅是落羽，就连行星总督都在一定程度上要看贵族们的脸色。
“散会，具体实施方案，你们自己看着办，如果出了问题你们所有人都逃不了。”
说完这些，落羽就没再看那些贵族，将目光落在了艾琳娜身上。
等到她停下笔，落羽拿过来看了看，确定上面记录的内容都准确无误后，才说道，“希望最后不会发展成那样。”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格雷森审判官的声音才空旷的会议室里响起，很显然他听见了落羽的话语，或者说是落羽故意让他听见的。
将手中的羊皮纸还给艾琳娜，落羽抬起头来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格雷森审判官。
“你觉得这场瘟疫真的能在四周时间里就发展成现在这样？”落羽拿出一份文件，正是整件事情的时间表，“这份文件你也应该看过，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格雷森审判官看了一眼落羽拿着的那份文件，立刻就在脑中回忆起了文件里面的所有内容。
结合落羽说的话，格雷森审判官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有人在幕后推动这一切？”
格雷森审判官立刻开始怀疑起那些参加会议的贵族，其中包括了行星总督和出去和军队待在一起的行星将军，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迅速将一份怀疑人名单整理了出来。
不等他把嫌疑人名单说出来，落羽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或许不是那些贵族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既然第一嫌疑人不是那群贵族，格雷森审判官就有些搞不懂了。
“没什么，如果你有怀疑的人，那就去查吧，只要动静别弄得太大，让其他虫豸警惕就行。”
落羽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在这场会议中，落羽回顾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发现过于巧合了。
就普普通通的追捕一伙邪教徒，都能获得星际海盗的线索，非常巧合的遇见那伙星际海盗在攻击商船，而且还是自己等人刚到那个星系，刚出现在那里，就看见他们在进行掠夺。
机械教那每拧一下螺丝都要祈祷一次的效率，居然能赶在最后时间修好战舰，佩里克家族前来接应的商船正好选中自己的审判官巡洋舰的方向，要知道太空中可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要距离稍微偏那么一点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拦截下来。
紧赶慢赶，瘟疫爆发的第三周还没有完全爆发的时候，自己来了……
恍惚间，落羽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乌鸦的叫声，好吧那是落羽的幻觉。
反正那一系列的巧合让落羽有些怀疑起了这一切。
不知道这是坐在黄金马桶上的骷髅人所为，还是整天捣鼓那所以计划的鸟人说为。
不过不管是谁做的，祂们的目标似乎都是在针对——纳垢？
意图太明显了，不仅是自己，落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格雷森审判官，他的出现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针对纳垢，什么情况下才会让另外的邪神出手干预……
等到落羽回过神来，格雷森审判官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询问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问吧。”
落羽喝了一口茶，提了提精神，已经有接近一周没有好好休息的他，想要短暂的休息会儿，过度的思考让脑子有些轻微的混乱，贴近极限的使用灵能更是加剧了这种疲惫感，看来下次还是拿出链锯剑好了。
脑中这么想着，丝毫没有耽误落羽听格雷森审判官的话语。
“你明明也很在乎那些普通人，为什么在开会的时候不表明你对他们的重视，只要你开口了，他们肯定会更加上心。”
数日相处下来，格雷森审判官不说有多了解这位前辈，起码还是知道落羽对待士兵、平民以及贵族的态度的。
对待一起参与战斗的士兵，落羽会尽量避免有人死在他身边，这也就是为什么进攻纳垢巢穴这么危险的任务当中，会有那么多伤员而不是阵亡人员的原因。
虽然他成为审判官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但作为审判官侍僧的时候，他可是看过自己导师是怎么处理这种相似的事情的。
让人命去填，先是下巢帮派成员然后是巢都卫兵和pdf，无论付出多大伤亡，只要能够完成任务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那种环境下成长为审判官的他，还保持着现在这种心态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不可思议的是，知道自己的学徒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的导师，还是让他成为新的审判官了。
对待平民，格雷森审判官认为自己和落羽的想法是一样的，即便是下巢那些在其他人看来都已经无药可救的人，还是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对他们进行整编，临时加入巢都卫兵，维护秩序。
生活在那里的他们唯一能够选择的生活方式就是成为人渣、成为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恶徒，但那都是环境所导致的，如果不成为那样的人就很难在那种环境下存活下去，曾经生活在下巢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为他们提供一定程度上的食物和水，不至于饿死，这些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其他人都是不在乎的。
中巢和上巢那些生活都勉强的人，格雷森审判官会尽量让他们能够活着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至于对待贵族的态度，这就是格雷森审判官和落羽最大的不同就是，格雷森审判官会和他们周旋，以许诺部分利益的方式获取到他们的支持，让他们出更多的力，即便不那样做，也不会如同落羽那样……冷淡？
落羽对待那些贵族的厌恶情绪，让格雷森审判官这个非目标的人都能清晰察觉到，那些笑脸相迎的贵族们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碍于落羽的身份不能做什么。
但那样调动起来的贵族，肯定不会全心全意地行动，别说这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可不在乎，大不了封锁整个下巢然后定期清理就行，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巢都外面受感染居民和变异人的问题，那更是和他们没关系了，那是行星总督的事情，大不了他们打猎的时候多带点护卫或者不去外面就是了，巢都内部可也是有不少‘猎物’可以供他们享乐的。
没有获取到足够利益的他们肯定不会全力行动，或许最卖力的时候就是在落羽面前的表演？
落羽根本就没有掩饰过，所以被他看出来自己对待那些人的态度也不稀奇。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就如同你说的，那些贵族在没有获得足够利益的时候，肯定不会出全力，但我也不需要他们出全力。”
落羽看着他，脑中则是在想另一件事，不过口中则在继续说道。
“现在这样，他们能帮我做事，不要搞什么幺蛾子的状态是最好的，既不会因为一些脑子有问题的虫豸的擅自行动出什么后果，也能一定程度上完成我交代下去的任务。”
“你觉得让他们全力行动是一件好事吗？”
将问题抛给这个看上去还处于正义感爆棚，处理问题还处于‘稚嫩’阶段的审判官。
“只要他们愿意提供更多的帮助，那会少死很多人，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处理你安排下去的事情的吗？”
格雷森审判官是实打实看见过那些贵族是如何处理落羽安排任务的，执行起来完全就和会议室里说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