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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青的童年

小时候,阿青写过很多关于童年向往成长的故事,而今二十六了,却是反过来出发,向着从前出发。写一下童年,写那些回不去的记忆。

有记忆起,就生活在那小村庄,家门前的大竹林子,四面巍峨雄奇的小山峰,念初中时才通马路,高中时候才有的混凝土马路。几分菜地,几亩薄地,还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父母、长辈。

记忆中,有很多时候与家里的牛度过,做了很长时间放牛娃。上学、下学、放牛。除了没有带着敌人进入包围圈,阿青一帮小伙伴,人均“王小二”。甚至于阿青他们还做了别村的敌人——牛牛吃了别村的人家的农作物。那时候,同龄的小孩有五个,有四个需要放牛,就有四个王小二。牛放南山,小孩也放南山,借别人家的苞米、红薯、爬过树、掏过鸟窝、抓过三子、五子、提过沙包、捉迷藏、滚铁环。至今没整明白,铁环怎么能在高低起伏不平的山地滚起来。上山,爬坎,下地。助益阿青到现在,有一个好的形体。

每到秋收的时候,是阿青最开心也最难过的时候。开心的是,颗粒归仓,天大地大,牛牛随处可去。煎熬的是,要帮大人们归拢农作物,农作物残留的粉层,随着汗水粘连在身上,难以自持,抓耳挠腮。金黄的耕地皮肤,随着农忙时节,褪去成熟,穿上迟暮——一片风雨熬打的灰褐色。泥土翻过来,有助于空气流通、土质疏松,来年好收成。这时候,大部分土地里都有一种全身金黄的、秋收的精灵——蝗虫,烤着吃,掐头去尾,嘎嘎香。这也是欢乐的一点。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春夏都是生机勃勃的,绿油油的一望无际的耕地,随着山势波澜起伏。到了冬藏的时候,阿青属于南方,寒风凛冽,大地静默,连夜晚的虫鸣蛙鸣都偃旗息鼓。人们呼着热气,围着火炉,讨论着未来的种植分布,讨论着养殖经验,谈论着家长里短。阿青他们也获得特许,不再放牛,做放牛娃。而是和大人们一道,围着火炉,一边混时间,一边写寒假作业。

期待的是吃席,期待的是过年。吃席意味着可以满村子跑,不受束缚,无非是达人们的人情往来,不赘述。过年意味着出门在外的父亲回来带好吃的,意味着大人过年不打小孩。

过年的时候,规矩颇多,旧年腊月里会拾掇好一头年猪,以飨宗祖,以填喜庆,以祈风调雨顺、万事顺意。要换新春联,倒、正贴福字,要打扫房前屋后,要准备新衣,30的正餐在晚上,放过鞭炮,祖宗、已逝去的长辈们先行享用。

爷爷上席,阿青是嫡长孙,陪坐首位。回来过年的叔叔婶婶姑姑弟弟妹妹们,左右两边。下席不坐人。阿青的长辈有6姊妹。父亲是长子,有大姐,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所有全部来齐的情况下需要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才能满足使用。

初一一早,吃过早饭,要给宗族已逝的长辈们放鞭炮拜年,才收拾新年饭,吃完之后不洗煮饭的器具,以示不洗新年的福气。这里面,也不打小孩,发压岁钱。

阿青大二的时候,祖母、外祖父母新坟已立,他们去了别的世界。保佑阿青长命百岁,升官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