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缘由天定
第二天，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主角一家人早早吃了早饭便开始布置了起来，这个世界的新年与前世并无太大相同，也没有相应的团圆佳节，走亲访友，互相贺岁的繁杂喜庆氛围。
他们新年第一天就主要是一个名为“除旧”的简单传统，不知其他地方有没有，但在这个村落是真切存在的，将房屋内外所有装饰都去除掉，再置换新的装饰布置即可，说是布置，但也仅仅只是两个大红灯笼挂在堂门，添上油脂，点上火薪，实在是没有太多额外的东西来装饰，不过听父亲李福安说，郡城新年的布置倒是隆重，家家张灯结彩，夜不闭户，爆敲鼓打锣声络绎不绝，街坊邻居三五成群去酒楼听说书人讲述着天南海北的奇人异士，说到情节高潮处，兴许还能博得旁客的三两枚铜钱……
第三天才开始陆续道贺。但主角父母皆是没有什么的兄弟姐妹。父亲李福安父母早已亡故，仅有一个弟弟李福全早在主角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离家不知所踪了，多年来也未有一封书信，父亲也时常缅怀自己这个兄弟，也不敢多想，怕给兄弟带去不好的恶意。娘亲吴翠倒也有一个弟弟在郡城当差，做一名衙门捕快，过的也较为清闲，时常回家探望，主角也看过几次，其人和娘亲一样，都是淳良之辈。再者就一个外公尚在了，之后关系特别亲近的也就只有邻家婶子夫妇和小虎了……
主角一家先去邻家婶子探望了一番，娘亲送了一些女红之物便去了镇上探望父亲，顺便住上几天，满足一下吴先生的子孙同堂之乐。
来到外公家中，外公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身旁放置了一个火盆，烧着些许木炭，边缘处放置了一个小小的茶壶。恍惚间，吴先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便睁眼向门口看道。
“呀，小川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来外公这里暖和暖和。”吴先生自是极为喜欢自己这个外孙了，毕竟还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孙儿，又是生的那么优秀，时常跟着自己学文识字。当即起身走向孙儿……
主角也随着父母一起走向外公，随后一起围坐在火炉旁温暖着身子，并热络的交谈着，期间谈到小舅，也知晓了“除旧”这两天衙门内需要人留守，刚好轮到小舅，所以要今天才能回来，按照郡城衙门到镇上的距离，估计还要些许时间。
“小川，既要参加文试，也要参与郡城检测？”外公在和父亲李福安寒暄的时候，谈及了年前问询小川的事，并如实告知了吴先生，毕竟自己的岳父比自己这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家糙汉懂得多，各种细节都有一定了解，若能给出好的建议自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外公，两者也不冲突，二者都试试也无偿不可。”主角心中则是不以为然，毕竟两者考核难度也不是很大，正常范围，自身虽不是什么特殊人才，但也是一个正常体质的读书人。
“小川，你要从文在外公这里自是没有太大难度的，考核且都可以略过，我也是一个教书先生，推荐信由我拟定即可，无需有其他繁琐是由。可学武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去郡城参加检测，通过后告知家中长辈，交代了一些事宜，至多五日之后便随他人前往不知名的地方，其归家时日也不知晓，只知道同镇其他通过的孩子往后归家没有数年，最多也仅仅一年才能探望一次。”外公眉头微皱的看着这个聪慧的孙子说道，想来也是不想自己的孙子去那郡城，毕竟自己已经老矣，儿子还尚未找到合适的婚配，仅这一个孙子，自是不想孙子从武之后一年乃至数年才能回来一次。
李福安夫妇听完父亲的讲述后，也是神色忧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们的想法和吴先生一样，但自己的孩子从小就是别样的聪慧，有主见，这次虽然不想但也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
而主角听完外公的讲述后，并没有过多意外，从军嘛，自然是要严格训练的，保家卫国，一年两年不回家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微微一沉思，便坚定的回复了外公。
“外公，我决定了，我还是想去郡城试试，要是不通过在去学堂报道。”
在主角刚刚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想来是小舅回来了，主角父母和外公也是明唔，父亲李福安便起身开门了去。
“父亲，姐姐，姐夫，小川都在啊，来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这可是我特意在郡城买的。”只见爽朗的小舅手提两大袋油纸包裹，看那微微渗透出的油滞和在寒冷天气中也挡不住它微微散发的香气，便知这是不可多得的美食，随后便递了主角。
“哈哈，小川你最爱的吃的，打开看看。”
“谢谢小舅。”主角虽然猜到了里面大概是什么东西，但依然很高兴的接过来打开了油纸包裹，表现出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快乐情绪。
主角虽然有着前世的记忆，但在这个世界依旧算得上幸运，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外公，小舅，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王侯将相之家，但每个人的疼爱都不掺着丝毫假意，全心全意的给予了主角。就算这是一段梦，但主角早已将这段亲情铭记于心。
“酒香鸡！父亲，母亲，外公你们也吃，可好吃了！”说完便撕开几块，一一递给火炉围坐着的亲人。
随后一家人一边吃着一边交谈着，场面温馨而恬静。
……
“小川要去郡城？正好，我过两天回郡城带着便是。”不多时，在交谈中，李福安告知了小舅主角的决定。小舅对于主角的决定并不意外，毕竟在很早之前，小川便缠着自己问询自己武功怎么样？会不会飞檐走壁，力劈大石，让自己教他防身术，但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武功，只是衙门一个普通的捕快，会耍几下棍棒而已……自己也曾参加过郡城测试，但和李福安一样稀里糊涂也未能通过，恰巧运气好，在郡城衙门找了一份差事。
“那好，过两天就由你带着小川前往郡城吧，可要好好照顾好小川，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外公故作威严的说道。
“放心吧，爹，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川的。”小舅虽然不是传说中的什么武林高手，但为人老实可靠，照顾一个小孩子倒是让大家非常放心的。
李福安夫妇见父亲安排好了事宜，弟弟也做了保证，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能安心的看着孩子，心里保佑孩子平安。
……
三天后，落凤郡郡城南城门。主角和小舅两人跟着商队进过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只见面前广阔的土地上，突然浮现一座看不到左右边界的巨城，城最低处约有二十尺左右，其厚度似乎相仿约十二十三尺，中间一扇能同时容纳五六人通过的大门，两侧都有一排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卫士，前头有两位负责盘查身份，手无长枪但腰间别着一柄弯刀。
片刻后轮到主角所在的商队盘查，在卫士前来时报上姓名，何处来何处去即可，做个登记便可进入城去，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卫士听到主角的名字略微闪过一丝诧异，看了一眼便让下一位来郡城的人前来登记。
就这样，主角第一次进入了落凤郡郡城，其内仍然保留着新年的装饰，焕然一新，热气弥漫，人声鼎盛，道路两边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伴随着商版与买客交谈声络绎不绝，酒楼靠窗的客人时不时探头观察着这道路上的旅客，偶尔还能听到说书人醒木拍打桌面的声音，紧接着叫好声，击掌声此起彼伏。
看着这映入眼帘的场景，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世那副传世名作《清明上河图》，以前总是感叹一幅画既能价值千金，就是把自己卖家也抵不上一幅画的零头，如今倒是有一种却然如此的感叹。
“小川，走，舅舅我带你好好到郡城逛一逛。”小舅看着自己侄子飘忽的样子，便明白侄子心中肯定惊叹不已，回想我当初第一次来到郡城，哇哇叫的样子，再对比侄子……果然还是侄子聪慧，比我强多了。
说完便一一向小川介绍了起来，郡城分为四个区域，北城区乃是城主府所在，郡城守卫军兵营也在此区域，寻常人不可随意进入，小舅也知晓不多，便一语带过；西城区则是各大家族所在，是最富奢的地方，处处都是烟花寻柳之地，到了晚上时不时上演千金买佳人一笑的戏码，每逢佳节许许多多的才子聚集在此参加各种各样的文会，好不快活；而东城区则主要是各个学堂所在，而主角要参加的“从军”测试也是在东城区中心广场上；南城区则鱼龙混杂，应有尽有，郡城外的人也主要都聚集在这里互相置换物品。而小舅所处的衙门也是在南城区，不过实际上各个城区都有衙门存在，为了方便维护治安，不然郡城这么大，光是一个衙门，要是自己所在城区外发生骚乱，等赶过去时，犯事者早已不知所踪……
之后一整个上午小舅都带着主角领略郡城的风土人情，临近中午吃了饭之后便在东城区找了一间客栈休息，明天再去东城区中心广场参加检测。中途并没有主角幻想的前世小说那样有各种各样的巧妙巧合，也没有什么期男霸女，当街行凶之事，更没有什么命里注定的相遇……
……
“怎么有点空落落的……”主角躺在房间的床上，繁乱的在心里说道，回想今天的所见所闻，如他预想的那样简简单单，毕竟主角也并没有主动的想要去引人注目，一幅我是未来的主角的样子，但又有一些失落，也不知是没有像前世小说那样遇见命中注定的女子？还是没有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伪装成算命先生告诉自己命格非凡……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主角，便告知了一下小舅便出了客栈随处走走，东城区的街上不同于一早来南城区所见到的人流密集，而是显得稀疏一些，走在这里街上的人脚步声都不大，好像是怕惊扰了学堂里的学子认真读书……
主角看着前面的学堂，大门横匾上写着“枫林学院”。左右两侧挂着“窗寒常忧家国事，室陋时读经世书。”的对联，真是让人缅怀读书时代的日子……
看到这里，主角情不自禁的吟出了“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随后笑着离去，所幸周围并没有人听见主角的“大作”。不然又是一个文曲星下凡。
其实主角很愿意相信“缘由天定”。相信来到这里定然是某一种既定的缘法，到了一定时间就会逐渐解封一切好；甚至是身上有一定特殊作用，来达成某个大人物的目的，虽然这么多年主角实在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作用，真要说起来，可能是特别特别的普通吧……
“那么我该怎么去避免这种既定的事实呢？会不会我的所想也在某一个人的面前呢？”主角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良久，主角慢悠悠的回过神，走回了客栈，不然自己一个人八岁小孩子在外面逛的太久，小舅都会以为自己已经遇害了……
……
“师尊，有没有什么发现？”只见一间客栈，先前来落凤郡碰碰运气的师徒坐落在此房间里。
“唉，看来这宗门祖师的传承真的与我等无缘了。”老道士略带叹息的说道，但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与失落……
“师尊，那我们接下来几天去郡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弟子后，便去和师姐师妹们汇合吧。”小道士面带微笑的说道，看其浮想的样子，想来也是在心里想象和师姐姐妹汇合的日子，该说什么吧。
“那就如此吧，缘由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