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迟疑不定
“暂且不用去管那布延，既然他之前一直都不敢出兵，证明他没这个胆子，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就是故意制造点混乱，想恶心一下我们而已。不要因为布延，影响了我们的演练，我就不信，布延那老东西真敢出兵进攻！”
“鞑靼谷是最后的底线，那布延老东西若是敢踏入鞑靼谷，还请几位叔叔下令，让戚家军配合我一下。”
朱常洛紧握着拳头，布延此举确实让朱常洛有些恶心，虽然不知道布延是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但朱常洛现在火气很大。
戚金等人自然也明白，那布延选择在双方演练的时候搞事，如果现在中断演练，以后再举行的时候，布延依然会这么做。
况且这场演练得来不易，想要再进行一次，可就难了。
仅仅是为了这场演练提前做出的准备，消耗掉的人力、物力、财力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尽管不知道朱常洛口中的配合是指什么，但是戚金相信，只要朱常洛率兵出关，布延那老东西肯定会立即撤兵。
甚至都不需要戚家军出面，一念及此，戚金当即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需要，就连我们三个老家伙，到时候也会完全听从你的调遣。”
几个人在台上说着话，台下的较量也终于出现了变故。
戚家军的人数减少到只有两三百的时候，新军的阵形也终于散掉了。
“看来结果出来了。”
“新军要输了。”
人群之中，代善嘴角上扬，看着阵形溃散的新军，不由自言自语起来。
只是代善却依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若是一开始新军没有在校场站桩一个多时辰，节省下来的体力跟精神力，也许真的有可能击败戚家军！
这支新军，短短半年时间，竟然已经如此强悍了？
代善的目光，从校场上，缓缓看向关外的方向。
接连两个斥候出现在校场的高台上，代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朱常洛等人的神色，却也能猜到一点，看来哥哥褚英说服了彻辰汗布延了。
“我也要行动起来了，这场演练的具体情况，我得想办法尽快告诉阿玛。”
此时高台之上，戚金跟楼大有以及叶邦荣看着下面的状况，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新军能赢，这样朝廷才会对他们戚家军放下警惕。
但一方面，他们又不希望戚家军会输。
现在这个结局倒是最完美的，即便戚家军赢了，也是险胜，也是惨胜。
新军的表现，已经让人觉得惊喜了，这么一支强大的新军，驻守在蓟州，朝廷应该不会再对戚家军有所忌惮了吧？
而戚家军也算是保全了老牌强军的面子。
“三位叔叔，你们不会觉得戚家军赢定了吧？”
见三人松了口气，朱常洛却是却是扯了扯嘴角问道。
朱常洛话音落地，三人不由纷纷皱起了眉头。
然而此时，高台角落，海中砥的目光却一直都在盯着身边的察哈尔部百夫长。
此时那百夫长突然起身，海中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临行前布延对他窃窃私语的状况看来，一定有什么阴谋。
所以海中砥回来之后，并没怎么去关注场中的演练，反而一直都在盯着这个鞑子。
一见对方起身，海中砥当即笑着拦住了他。
“等一会，新军可没你想得那么弱不禁风，你们这些鞑子呀，就是没什么耐心，不然布延也不会率军南下了。”
......
“入关入关！”
“我们要入关！”
“我们既然已经归附大明了，为何不让我们入关？”
“没看见察哈尔部已经率军逼近了吗？你们不让我们入关，莫非是想看着我们被布延杀了不成？”
关城外，官道上。
此时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数以万计的叶赫那拉氏的族人，这些人之中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妇女。
此时负责镇守太平寨关城的把总，原先指使戚家军中的一个小旗，大胜之后，被朱常洛提拔为总兵。
不只是他，那场大胜之中活下来的弟兄，每一个都被提拔了。
就连最为普通的士卒，现在也都在小旗以上了。
加之朱常洛对蓟州卫大刀阔斧的整顿之后，这些人的日子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因此这个新总兵王偲聪对于朱常洛可谓是感激涕零，更是忠心耿耿。
对于朱常洛的命令，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会迟疑片刻。
朱常洛现在的命令就是不准叶赫那拉氏入关，哪怕官道上全是些老弱妇孺，他很同情，但朱常洛的命令却不容置疑。
王偲聪站在城楼上，脸色十分凝重。
“诸位安静一下，且听我说！”
他抬起手来，示意叶赫那拉氏的族人安静下来，扯开嗓子喝道：“让你们驻扎关外，是朝廷的安排，现在属于突发事件，我已经派人去上面请示了，请诸位耐心等候片刻，不要骚乱！”
“诸位不用担心，只要那鞑子敢动手，我们誓死也会护卫你们的安全！”
“况且你们也知道，你们归附了我大明，我们朱大人的夫人更是你们金台吉的侄女，大家都是一家人，请大家放宽心，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领兵打仗砍人他很在行，可是安抚情绪这种事情，他就不怎么擅长了，不过即便是不怎么擅长，随着他的怒喊声，下面的叶赫那拉氏族人倒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王偲聪这才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重重的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眺望起鞑靼谷的方向。
“那布延只要不踏入鞑靼谷，这些叶赫那拉氏的族人应该就不会真的闯关。不知道现在新军与戚家军的演练，结束了没？”
......
鞑靼谷。
布延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个曾让他损失惨重的战场。
风从大明方向，顺着鞑靼谷吹了过来，身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只不过身后虽有万余精锐，可此时的布延，却是迟疑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