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埃……埃文斯经理……”
虽然克雷尔不再狂暴，但诺拉明显并没有从先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注视着结结巴巴、蜷缩在墙角的诺拉，克雷尔眼中茫然之色更甚。
卡罗看不下去，主动开口道：
“埃文斯先生，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当然，莫克尔先生，我们面试的进度到哪儿了？”
话没说完，克雷尔忽地一怔，眉毛拧在一起，眼中浮现些许疑惑：
“等等，我们刚才不是还在面试吗，可这……”
卡罗一挑眉，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
……难不成，他没有刚才的记忆了……卡罗迟疑片刻，心中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他开口道：
“刚才面试已经结束了，只不过出了些许意外。”
“对了，诺拉小姐，现在埃文斯先生已经恢复正常，感谢你的帮助。”
卡罗先走过去扶起诺拉，安抚一番后将她送出办公室。随后看向沉眉思索的克雷尔，提议道：
“埃文斯先生，不妨坐回桌边，我可以为你补全刚才的记忆。”
“麻烦你了。”
克雷尔露出个歉意的表情，侧过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重新落座后，卡罗直入主题道：
“方才我们正在面试，您已经认可我作为神秘学顾问的业务水平，正要拟定聘用合同。”
卡罗面色如常，仅仅心率加快些许：
“不仅如此，您对我的学历以及专业知识相当满意，决定在四镑周薪的基础上额外增加10先令。”
在斯利安帝国，货币体系以镑、先令和便士为主，三者之间是狗屎的1：20、1：12的进制。
“是……吗？”
克雷尔眼中浮现疑惑，他显然不记得了。
不过卡罗并没有对克雷尔的反应感到意外，倒不如说，他有的是令其信服的手段。
【是否进行说服检定？】
嘿嘿。
【（说服）检定/出目：30/86失败】
……倒也在预料之中。
卡罗对自己的运气有着相当清晰的认知，这次检定本来就是抱着积累骰运的打算。
【骰运＋1，剩余骰运：2】
既然不能开挂，那就手动说服。
只见他双臂交叠，嗓音冷静道：
“埃文斯先生，看您的反应，是忘记先前给出的承诺了吗？”
“啊，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那种事……谁也不想的。”
克雷尔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卡罗闷了回去。
“埃文斯先生，您看这条项链，还有印象吗？”
说着，卡罗将刚刚到手的骨齿项链取出，总计十二颗抛光完全的犬齿被银质项链串连起来，散发出别样的野性。
“当然。”
克雷尔点头肯定，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疑惑道：
“等等，这项链什么时候到你手上去了？”
卡罗将项链放在一旁的桌上，冷静道：“这就涉及到您失去记忆中的后半段内容。”
“当时我们谈的正愉快，已经推进到拟定合同的程度。”
有意无意地，卡罗将“拟定合同”这四个字咬的更重。
“但就在那时，您突然怔住，而且眉头紧锁，右手不断搓揉眉心。”
“我试图交谈，但您没反应。”
“联想到我曾经的遭遇，我立刻断定这并非疾病原因，而是神秘学因素导致，而且很可能是某件神秘学物品。”
听到这话，克雷尔身子一紧，面色立刻严肃几分。
这一切都被卡罗收入眼中。
“所以埃文斯先生，您并没有心脏病史，对吧？”
克雷尔点头。
“判断出事因后，根据我了解到的神秘学知识，我随后试图用更具刺激性的方法将您唤醒。”
“只不过您受到的影响程度超出我的预料，在那之后您骤然变得狂暴，不仅听不进去任何话，还一直大吼大叫。”
“诺拉小姐便是因此来到办公室。”
“因为当时您已经无法交流，于是我询问诺拉小姐，计划找出造成影响的物件，可就在那时，您更加狂暴，并且对我俩大打出手。”
说着，卡罗露出左半截胳膊，上面有明显的紫痕。不仅如此，他还用目光示意桌上凌乱的笔记本堆，道：
“这些都是您造成的。”
虽然卡罗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时克雷尔已经信了大半，连忙道歉：
“抱歉，我当时的确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的，埃文斯先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您并没有犯错，我能理解。”
卡罗却摇摇头，叹气道：
“谁能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一条看似普通的项链。”
于是话题又重新回到项链身上。
“根据我的神秘学经验判断，这条看似普通的骨齿项链，实际上具有令人周期性狂暴的能力。”
“不仅仅是人类，只要处于这骨齿项链一定范围内，就连动物也会受到影响。不仅如此，影响甚至具有滞后性。”
卡罗回忆起先前前往北港口时，那突然发狂的马车。
总之大胆猜测。
说这些话时，卡罗口吻相当笃定，令克雷尔不自禁就信上几分。
“而且除了会造成情绪变化外，受到影响的个体还会获得力量上的临时增长，虽然暂时不清楚作用机制，但的确会导致这个结果。”
这倒不是猜测，毕竟在之前与克雷尔的力量对抗中，检定栏目上写的明明白白，60＋15。
“总之埃文斯先生，我的建议是，这条项链您以后还是别带了，最好单独隔离存放。”
“咱们公司既然在暗地里售卖神秘学物品，想必应该有能够隔离神秘学物品效力的容器。”
“我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嘛……”
克雷尔脸上有些尴尬，他此时对于先前卡罗说过的聘用承诺，已经不再有分毫怀疑。
如果不是自己人，怎么会连自家老底都抖出来。
“放心，埃文斯先生，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有义务保证公司机密不被泄露。”
卡罗满脸笑容。
“既然你这么说了……”
克雷尔轻咳两声，拉开抽屉一阵翻找，最后找出一份已经预先拟定好的合同。
“那么莫克尔先生，让我们继续先前未完成的面试流程，如何？”
“当然。”
卡罗脸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