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境追逐

反应最快的是管家，他在确定卡罗并无大碍后，立刻就急迫地发问：

“先生，你刚才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卡罗揉了揉眉心，压下残余的痛感，嗓音终于不再虚浮：

“就在刚才，我本想试着诊断史密斯先生的症状，但不知为何，忽地眼前一花，紧接着便看见一个身形可怖的巨大生物的轮廓。”

“联系上史密斯先生不断抽搐颤抖的嘴角，我有理由怀疑他正在昏迷中经历某些不好的梦境，精神状况变差很可能正是由于梦境的不断追逐。”

“这……”

听见这个解释，管家明显未能理解，表情怔在脸上，欲言又止。

反倒是克雷尔与艾迪由于都是神秘学爱好者的缘故，皆是若有所思起来。

片刻后管家一声苦笑，摇头叹气道：

“先生，您的解释……在我看来的确显得荒谬了些。实不相瞒，我一直不是太相信那些神秘学上的东西。”

“所以……您能否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语言再次解释一下？”

……听到这个要求，卡罗眉宇间浮现迟疑神色，他再次看向床上的史密斯，令视线停留在其满是皱纹的额间。

“我想想……”

卡罗正欲组织语言，忽地耳畔响起检定提示：

【是否进行神秘学检定？】

当然。

【（神秘学）检定/出目：77/68成功】

……竟然没失败……卡罗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脑海内记忆画面闪现，最终停留在图书馆背景的房间中，而他正位于画面中央手捧一本书籍。

……原主还真喜欢去图书馆……卡罗试图回忆起书籍的封面，但只是徒劳。不仅如此，他的视线甚至无法延伸到画面中书本外的任何地方，只能集中在打开的书页上。

于是他老老实实看向摊开的书页，很快看到了页面正中的段落：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神秘学体系早已变得复杂而庞然。诅咒同样如此，施咒者能对受咒人施加的效果也变得千奇百怪。当然，即便如此，初学者能掌握的基础咒术仍以恐惧追逐的梦境为主。”

……原来是诅咒……卡罗立刻提取出段落中的核心内容，心中明悟。随后他意识回到现实，同时眼前画面变换，于是管家的焦急神色再次出现在眼前。

“管家先生，据我判断……”

卡罗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随后用肯定的口吻道：

“史密斯先生恐怕是受到了诅咒。”

“诅咒？”

管家瞪大了双眼，显然这两个字非常易于理解。

“是的，诅咒。”

卡罗再次肯定，同时询问道：

“那么可否容我一问，史密斯先生是在多久之前出现这种状况的？”

“……大概一周前。”

卡罗点头，又问道：

“那么在一周前的时间点，史密斯先生有惹到什么人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个……”

管家神色迟疑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会儿才道：

“……史密斯先生对待朋友都很热情大方，我想大抵是没有仇家吧？”

卡罗盯着管家辨认片刻，却并未察觉出什么问题。

唉，为啥不能更开诚布公点呢……卡罗在心里摇头，同时向脑海中的骰子虚影发出了请求。

【是否进行心理学检定？】

啧。

【（心理学）检定/出目：60/34成功】

……骰运这是触底反弹了吗……卡罗紧盯着管家的目光骤然锐利，轻而易举地透过表面的伪装，看出来管家眼底藏着的惊恐。

……显然是知情的……但卡罗并未急着戳破管家的伪装，而是看向克雷尔与艾迪·福斯，询问道：

“经理，福斯先生，从前史密斯先生上门购买文物时，你们有没有了解过他的背景？”

闻言艾迪看向克雷尔，而克雷尔则是在思索片刻后流利地回答道：

“我们一般不过多打探顾客的个人信息，仅仅清楚史密斯先生是城东某家纺织厂老板，手底下应该有着数十号工人。”

此言一出，管家下意识将脸绷紧了一瞬，哪怕很快放松，仍未逃过卡罗的观察。

于是卡罗若有所思道：

“那么管家先生，请问史密斯先生给工厂里工人的待遇如何？这栋别墅如此奢华，想必工厂利润相当不错吧？”

“这……”

管家语气开始略带慌乱：

“工厂效益不错不假，但是史密斯先生给工人的待遇标准都是符合市里公会要求的……”

……那就是说刚刚达到最低要求……卡罗微微点头，同时原主的部分记忆碎片翻涌起来，一小段有关莱茵的记忆融入脑海。

那是某次家庭宴会，刚决心成为小说家的莱茵进行了自己的首次社会取材，目标人群正是布里斯市工厂里的工人。直到现在，卡罗仍忘不了当时莱茵眼中的愤愤不平。

距今虽然过去数年，但显然工厂工人的待遇提升极为有限。

于是卡罗斟酌着措辞，正打算开口：

“那么管家先生，我认为你有必要认真调查一番厂里的工人……”

忽然，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一位女仆在门后现身。

她见到房内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点头致意后越过门前的克雷尔两人，来到管家身边，将他拉到房间角落后神情紧张地小声开口。

……在我面前说悄悄话？卡罗一挑眉，在转过身子以示对房屋主人隐私尊重的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是否进行聆听检定？】

【（聆听）检定/出目：40/9成功】

……三连成功？不对劲，很不对劲……卡罗思维发散的同时，女仆与管家的悄悄话精准地传入耳中：

“……门口来了两个警察，似乎是来找史密斯先生的，我稍微打听了下，像是与命案有关……”

不得不承认，管家的表情管理相当到位，即便听到如此这样的消息依旧处变不惊。

女仆通报完信息，管家先是对众人躬身致歉：

“各位，有客人上门，我先失陪片刻。”

紧接着他看向女仆，示意道：

“你带着三位客人到二楼的休息室暂歇片刻。”

说完就要离开。

卡罗却眼神示意艾迪往门口一站，自己则悠悠道：

“稍等，管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