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厂房
沉默的氛围在隔间中弥漫，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帕特森轻咳一声，哪怕是他此时也不禁严肃起来：
“事已至此，赶紧调查她的死因吧。”
“说的也是。”
戴维斯嗓音干涩，身形终于松动。
随后三人将床铺拖到小房间中央，分散站在旁侧，视线在小女孩身上来回搜寻。
此时仔细检查过一遍后，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女孩身体表面并没有任何遭到攻击的迹象，一切都与三人离开时相同。
……难不成是服毒……卡罗不禁想到。
不仅是他，戴维斯也是同样想法，因此弯下身子将女孩嘴中含着的硬物取出。
于是戴维斯盯着手中含化小半的糖果再次陷入沉默。
这回他没发呆太久，很快又将糖果放回女孩嘴中，接着开始对女孩的衣服搜身。
与此同时，卡罗再次观察屋内的景象，虽然最后凭自己的双眼没找到线索，但他还有另一个方案。
只是这回骰子之神在得到他的请求后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那么看来不是服毒……卡罗与搜身完毕的戴维斯对上视线，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帕特森再次开口：
“既然不是服毒，也没有遭受外力攻击的迹象，那么只可能是神秘学因素导致。”
说着，他微微一顿：
“比如……咒杀。”
……诅咒么……卡罗立刻联想到史密斯遭受过的梦境追逐，那正是诅咒导致。
“……但是咒杀和单纯的诅咒有很大区别，”
帕特森似乎知道史密斯的案子，接着道：
“包括梦境追逐在内的常见诅咒可以远程发动，对施咒者也没有严格要求，只需要足够的情绪就能施展成功。”
“但是咒杀，如果是远程发动，那么施咒者和被诅咒人之间，必须在神秘学意义上存在巨大身份差距，而这绝不是一群工人能做到的。”
“因此这小女孩只能是亲自去到过仪式现场，并心甘情愿接受诅咒，唯有如此才有可能。”
“心甘情愿？”
戴维斯不禁疑惑反问：
“心甘情愿的被咒死？这是否……”
话还没说完，他余光瞥到房间内的真实情况，又联想到女孩瘦削的形体，于是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也不是没可能……卡罗不禁想到。
“那么回到正题，”
帕特森再次开口：
“既然她是被咒杀，那么先前在对我们的谈话中肯定有所隐瞒，如此看来那件球形陶器也是她打碎的。”
“也就是说，”
戴维斯接过话茬：
“那群举行仪式的工人，很大概率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的确，”
卡罗也道：
“按理说，我们完全是按随机路线集合，却依旧如此碰巧地遇到了眼线。按照概率学理论，那群工人布置的眼线只会更多，绝不是我们运气不好这么简单。”
话刚说完，卡罗便联想到许多其他问题，例如为何一群工人能有如此号召力，例如伴生仪器的由来，例如……
但此时并没有思考的余裕。
三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赶紧出发！”
“厂房里很可能不止是诅咒仪式那么简单！”
戴维斯严肃喊道。
说完，他看向女孩的遗容，就近找到块布毯给她盖上，随后深深看了女孩的面容一眼，便带头率先往外走去。
三人很快冲下楼，穿过入口处的空洞，一头闯入逐渐变大的雨幕中。
土路在雨水的侵蚀下早已泥泞不堪，他们在土径上奔跑而过，溅起一连串泥水。
城市的轮廓在他们身后越发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雨雾。忽然寒风吹过，卡罗紧了紧衣服，却仍挡不住逐渐刺骨的寒意。雨水斜劈在三人帽檐上，湿得布料也不再坚挺。
城市逐渐远去，自然的气息却愈发深厚，视野所及之处，皆是半人高的杂草。
又过去一段时间，三人总算透过朦胧的雨雾见到不远处废弃厂房的轮廓。
卡罗定睛看去，此时厂房内透出火光，在这般环境下尤为显眼。
“其他人呢？”
这时帕特森出口问道，语气中略带一丝急迫。
“大概趴在草堆里呢。”
戴维斯立刻回道。
闻言，卡罗环视四周，却碍于雨雾的遮挡，看得……
【是否进行侦查检定？】
【（侦查）检定/出目：32/78失败】
……什么时候能成功一次……卡罗深吸一口气。
那么碍于雨雾的遮挡，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过卡罗虽没有发现，戴维斯却将附近几处凹陷的草丛指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几处草丛中也有人站起向三人挥手。
【是否消耗……】
……消耗你大爷……卡罗笑容扭曲。
【骰运＋1，剩余骰运：10】
与此同时，戴维斯在确定过其他警察的方位后，低头看了眼右腕上的手表，此时五点五十出头，距离情报中仪式开始的六点还留有盈余。
“本来应该是五点半集合，但我们在那栋房子里耽误了一会。即便如此，按照原计划也无可厚非，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作为额外力量，可现在看来，一开始就得尽全力。”
戴维斯语速飞快，向卡罗与帕特森解释着计划的变动。向两人解释完，他又连忙过去招呼其他人。
很快，卡罗便看见附近的草丛中凭空长出十八名警员，他们聚集在戴维斯身边，面色严肃，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戴维斯向其他人就情况的变化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后下令道：
“不再等待仪式开始，立刻开始行动！”
“注意，对方疑似拥有危险性神秘学手段，若判断出情况不对，允许自由开火！”
于是警员领命而去，各自按照计划方位分散向厂房四周，开始推进包围计划。
随后戴维斯转向卡罗与帕特森，严肃道：
“我们三人去到厂房正面入口外，记得用心留意情况变化。倘若出现最坏情况，仅靠普通警员无能为力。”
“你们跟紧我。”
说完，戴维斯率先转身，弓着腰潜伏在草丛中，向火光透出的正面入口处谨慎前进。
两人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