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雾
“……既然你们要逃，就拿你们先开刀……”
以斯拉·梅里克眼中有癫狂浮现，语速暴增，四肢近乎抽搐起来：
“……伟大的镜花女神，我愿以鲜血承载您的愤怒，为背信弃义之徒降下神罚……”
他说话极快，声音更是低微，因此卡罗完全判断不出他所说话语含义。
但光凭动作，也能猜测一二。
……不管什么仪式，只要干掉祭司，自然不了了之……卡罗瞬间做出决断，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透过人群瞄准梅里克的脑袋。
此时两人之间尚且不到五十米，而且梅里克虽然动作抽搐，却不敢移动身形分毫。
仪式之中，祭司不能乱动。
这是打固定靶。
【是否进行手枪射击（奖励骰）检定？】
……来个一发入魂……卡罗瞄准至三点一线。
【（手枪射击，奖励骰）检定/出目：45/48（58）失败】
“……”
【是否消耗2点骰运篡改结果为1？】
【骰运－2，剩余骰运：6】
【（手枪射击）检定/出目：45/1大成功！】
于是卡罗眼中似乎浮现一条虚线，起始端是枪口，末端连接着梅里克的天灵盖。
跟随这道冥冥之中的指引，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接连四枪。
四颗子弹衔尾而至，直直奔向梅里克脑袋。
但就在此时，梅里克已经吟唱完毕，与此同时，他右肩似乎被锐器刺穿，暴射出一长条血线。
鲜血一脱离他的身体，顷刻间变作血雾弥漫，将他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遮蔽起来。
于是子弹仅仅打在血雾上，明明应该是虚幻的气雾，却打得迸溅出一连串火花。
就连第四颗特殊银质子弹打出的雷霆，也仅仅将血雾炸散掉一小片，并且之后血雾很快涌动，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将被炸出的缺口修补完全。
这一连串惊变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光工人们因此停顿片刻，就连逐渐贴近的警员们也被吓得顿住脚步。
短暂的一瞬后，戴维斯顷刻下令，大喊道：
“瞄准血雾，开火！”
于是反应过来的警员先后扣动扳机，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炸鞭炮般在整个厂房中回响不息。
“砰砰砰砰砰砰！”
并非所有警员都有卡罗这般枪法，只有部分子弹打在血雾上。在打出闪亮火花的同时，血雾也因此逐渐稀薄，看来不仅特殊子弹，普通子弹同样有效。
至于另一部分，大多射在空地上溅起一蓬尘土，余下小半，则打在祭祀的工人身上。
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身体仿若海绵，子弹打出的创口虽然凹陷下去，却没有血液流出，本应涌出的鲜血像是被血雾同化一般，令雾气再度凝实几分。
因此第一轮清空弹夹后，血雾一减一增，近乎没有变化，依旧坚挺地弥漫在梅里克周围，将他庇护其中。
这时一路贴墙狂奔的布莱恩回头看见此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转回脑袋加速奔向警察队伍。
可就在此时。
原本旋转狂舞的祭祀人群忽地停下，只见其中两人身体骤然炸开，全身血肉暴射而出，成为补给化作血雾的一部分。
随后弥漫的血雾骤然凝实，并延伸出三条狰狞扭曲的血色巨手，向着布莱恩在内的逃跑三人追索而出。
此时警员们刚刚清空弹夹，仍在装填子弹，见状是有心也无力。
帕特森倒是掏出左轮连开三枪，却皆是不知射在何处。
因此仅仅卡罗仍旧存有行动力。
……还剩两发子弹……卡罗转动目标，试图瞄准追索布莱恩的那条血手。但这次不比先前，血手在空中移动迅速，手掌巨大但射中估计也无效。连接部分倒是纤细，可同样很难命中。
【是否进行手枪射击（困难成功）检定？】
【（手枪射击，困难成功）检定/出目：45/35普通成功】
……可惜……卡罗有些遗憾。
【是否消耗2点骰运篡改结果为1？】
……改了就仅余4点骰运了……卡罗仅仅犹豫一瞬。
还是眼下救人要紧。
【骰运－2，剩余骰运：4】
【（手枪射击，困难成功）检定/出目：45/1大成功！】
于是卡罗眼神骤然锋锐数倍，即使血手尝试规避，在他看来踪迹也变得有迹可循。
按照脑海构想中血手的下一步行动，他瞄准连接处，果断扣动扳机连开两枪。
子弹飞射而出，下一瞬正好撞上血手掌与后方的连接处。
虽然血手臂形体凝实，但防御力反而不如血雾，因此火花加上雷霆，直接被从中轰断。
没了后方的力量维系，最前端的血色手掌很快萎靡，化作点点红芒消逝不见。
因此布莱恩逃过一劫，安全越过警察封锁线来到队伍后方，神色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是拜卡罗所赐得以活命，但另外被煽动的两人却没那么好运，血色大手毫无阻拦地将两人捏住，紧接着便往后回缩将他们带入血雾之中。
紧接着接连两声惨叫，同时响起的还有挤压断裂破碎的可怕声响。
目睹此景，戴维斯举枪的手臂一颤，卡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上几分，至于帕特森，眼中已经透着后悔，同时小声碎碎念起来：
“……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应该申请带件收容物过来……”
之后，待血手动完一轮，警员们终于先后填充好手枪转轮，卡罗也重新塞入六颗特殊子弹，均是可以进行下一轮射击。
但戴维斯却举手作出暂停手势，同时开口道：
“不要清空弹夹，所有人瞄准中心血雾单发一轮。”
警员们本就神经紧绷，闻言几乎同时开出一枪。
这一轮命中率提升显著，近乎全部击中。但与之相对的，方才被捉回去的两个人也像是化作血雾的补给，因此一连串火花之后，血雾竟看不出丝毫削减，甚至隐隐有扩散趋势，几乎将所有祭祀工人身体都包裹其中。
很快，整个祭坛范围都被血雾笼罩，就连火光也消失不见。
……等等……目视此景，卡罗瞳孔微缩，心底有不好的猜测浮现。
与此同时。
血雾之中，一连串扭曲挤压声响起，就像是将豆子放入破壁机中搅拌时发出的声响。
只不过此时被破壁的并非豆子，而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