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间……谍？

“咳，”

卡罗反应迅速，立刻就明白过来西里尔所指的正是昨晚郊区厂房中的案件，于是他一脸正色道：

“队长，我也是受害者，您这么说可就有失公允了。而且倘若我没有参与其中，恐怕您连剩下半宿都睡不着了。”

“……”

西里尔哑然，好一会儿才摇头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警局那边也有任职，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起来，若非你正好在，光凭帕特森一人肯定是解决不了的，甚至可能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

“从这个角度思考，或许我应该向你颁发奖金才对。”

闻言，卡罗眼前一亮：

“队长，奖金数额有多少？”

“……”

西里尔被噎住，只见他定定地看着卡罗，眼神怪异：

“你是以警方神秘学顾问的身份参与的行动，为什么会指望教会给你颁发奖金？就算要颁也是警局的事，我只是开个玩笑。”

“而且你似乎误会了教会和警察部门的关系，实际上，我们顶多算是合作，并没有那么亲密，否则这起案件也不可能闹得这么大。”

听到最后这句话，卡罗略显疑惑道：

“最后祭祀召唤出的怪物不是被消灭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影响？”

“关键不在于怪物，”

西里尔连连摇头：

“而在于被仪式献祭的那些工人，他们是无辜的，只是受到邪教分子的蛊惑进而暂时迷失了方向。”

卡罗沉默片刻，他又想起在工人居住区遇到的那位小女孩，但紧接着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戴维斯奋不顾身的举动。

因此他出声辩解道：

“但警员们也已经尽力了……”

“问题就在这里。”

西里尔神情逐渐严肃：

“如果警局愿意在行动前就这起案件与教会详细商讨，最终应该是教会的卫教队来负责，而不是普通警员。”

“甚至考虑到更坏的情况，若非是戴维斯警官负责此案，转而换成另外一位警官，那么他很可能压根不会向教会请求协同办案，进而就连帕特森都不会参与其中。”

“最后的结果，恐怕等待献祭仪式完成后，参与行动的警员就将会全灭。”

说到这里，西里尔看见卡罗眼中的茫然，于是将眼中严肃散去大半，转而温声道：

“当然，这一的结果并非你造成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原本有更完美的结局。”

“之所以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根本原因在于警局与教会间的隔阂，他们并不愿意我们这些神职人员过多参与到治安案件中，很少主动与我们交流信息，除非事情发展到足够恶劣的程度后，他们才愿意向教会求援。”

“放在以往，这自然无可厚非，毕竟恶劣案件属于少数，绝大部分都是常规治安案件。”

“但最近市里形势恶劣，邪教徒活跃得愈发频繁。”

“就拿厂房里这起大规模献祭案件来说，在行动前，警局对其的定性仅仅是‘涉及到非致命诅咒的小型工人祭祀集会’，完全没考虑到存在邪教徒推波助澜的可能，或者就算考虑到，也并未引起太大重视，因此几乎对我们完全隐瞒信息，仅仅是申请了一位外援。”

“但如果提前能有人将此事通报给教会，最后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西里尔兜兜转转，最后又将视线锁定在卡罗身上：

“布里斯市以前从未有过教会在职人员加入警局编制的先例，你算是个意外。”

……我？卡罗神情一怔，他没想到这也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这时西里尔继续道：

“鉴于我们在母神面前立下的誓言，对于信奉母神的广大信众，我们应尽到保护义务。因此我希望，如果你以后参与到警局的某些行动中，在行动开始前，优先向教会同步行动相关的信息。”

“额……”

卡罗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等他想明白，不禁神情怪异道：

“就是说，要我当教会派到警局的间谍？”

“间谍？这是说的什么话。”

西里尔连连摇头：

“明明是警局与教会间的沟通桥梁。”

……单向桥梁是吧……卡罗沉默片刻，又询问道：

“那为什么不能要求警局自己主动同步案件信息呢？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

西里尔又是一番摇头：

“归根到底，警局与教会都不是一个系统，何况大部分警员都有不依靠教会的思维惯性，短时间内是改不过来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改呢？这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卡罗眼中透出几分清澈与纯真。

西里尔听闻此言，只是一叹气道：

“或许是因为你首先接触的是戴维斯，因此你把警局想得太好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一旦自身性命受到威胁，大部分都是有多远跑多远。”

“他们没有坚定信仰的引导，比起正义的维护者，他们更像是拿钱办事的职员，因此并不将普通人的性命看得太重。”

“这就导致，他们没有充足的动力来联合教会，进而共同完善城市的治理体系。”

“再者，一旦教会介入，他们在治安体系中的领导地位就将不复存在，这是对他们不利的。”

“而我们没那个时间去等待他们的体制自发革新，就在现在，母神的广泛信众的性命正可能遭到威胁，我们立刻就要行动。”

“无奈教会人手有限，真正进入警局编制的更是寥寥。正是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人选。”

说到这里，卡罗已经完全听明白。

别管那些框框绕绕的利益纠葛，总而言之，教会现在需要他去打入警局内部，并成为一个优秀的情报间谍。

至于目的……

卡罗凝视起面前的卫教队队长，此时的西里尔眼中除了严肃，剩下的全是对生命母神的虔诚信仰。

哪怕不过心理学检定，他也能看出西里尔先前所言非虚。

……看着西里尔，卡罗也跟着严肃起来。他正要答应，但西里尔忽地再次开口道：

“作为间……情报任务的报酬，教会决定在你原本六镑周薪的基础上，额外提供六镑的周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