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心灵寒冬

余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在我和继母之间来回游移，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走到餐桌旁，将手中的礼盒放下，然后转身离开，背影落寞而孤寂。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丢弃的玩具，被全世界抛弃。我的心，像是一面摔碎的镜子，再也拼凑不完整。

我机械地吃着饭，每一口都味同嚼蜡。继母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余淮离开时的背影，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像是一把把利刃，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绝望、无助、恐惧、自责……像是一团乱麻，将我紧紧地缠绕，让我无法呼吸。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状态越来越差。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食欲不振，失眠多梦。我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对任务也失去了信心。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何念安，你最近怎么了？”局长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关切地问道。

我强颜欢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局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工作压力大，也要注意休息。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不要硬撑，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局长，我……”

我想告诉他，我撑不下去了，我想放弃任务，我想逃离这一切。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我害怕让他失望，更害怕面对自己的失败。

“何念安，我知道这次的任务很艰巨，你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局长递给我一杯水，轻声说道，“但是，你要相信自己，你很优秀，你可以做到。”

我接过水杯，眼泪滴落在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再次决堤。

“局长，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好好休息一下吧。”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相信，你会找到答案的。”

我走出局长办公室，心乱如麻。我知道，我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关乎我命运的选择。

局长的话，像是一道暖流，暂时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见任何人。余淮来过几次，但都被我拒之门外。我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那天晚上的行为道歉，可是，太迟了。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我，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爱他。

“念安，我知道错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余淮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从门外传来。

我的心，猛地一颤，眼泪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多想，冲出门外，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其实并没有生他的气，我只是害怕，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再让自己沉沦下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走到窗边，看着余淮落寞的背影，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余淮，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可是，我的状态却越来越差，我开始频繁出错，甚至连一些简单的任务都无法完成。

“何念安，你到底怎么回事？”队长将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我的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份报告，漏洞百出，你是怎么做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凌厉的目光。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的失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队长的声音，严厉而冰冷，“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是在拿整个行动的成败开玩笑！”

我浑身一颤，队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振作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力量。

我开始逃避现实，我经常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愿与人交流，甚至连任务都不愿意执行。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我：放弃吧，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队长的训斥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任凭悔恨和自责将我淹没。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段时间的种种：余淮的冷漠、任务的失败、同事的失望……这些画面像是一把把尖刀，将我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我开始逃避现实，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房间里，拒绝与任何人交流。我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愿被任何人发现我的脆弱。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天真，太愚蠢，才会落到如此田地。

白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厚厚的窗帘，隔绝所有的光亮。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空白的天花板，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晚，我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心悸不已。我梦到余淮冷漠的眼神，梦到任务失败后的惨烈场景，梦到队长失望的叹息……每一个梦境都让我痛不欲生，恨不得永远沉睡下去。

我开始抗拒执行任何任务，甚至连局里例行的会议也不愿参加。每当队长询问我的情况时，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或者一言不发，沉默以对。我知道，我的状态越来越糟，但我却无力改变。我就像是一艘迷失了方向的船，在茫茫大海上随波逐流，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灯塔。

直到有一天，警察局长找到了我。他坐在我的对面，目光慈祥而担忧，就像一位和蔼的长者，看着自己犯错的孩子。

“念安，”局长的声音低沉而温暖，“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你的状态很不好，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关切的目光。我害怕从他的眼中看到失望和责备，那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

“我知道这次的任务对你打击很大，”局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你是个优秀的警察，你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要去承担。”

他的话语像是一道暖流，流淌进我冰冷的心房。我抬起头，看着这位一直关心和支持我的长者，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局长……”我的声音哽咽，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局长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我明白局长的意思，他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和心理状况。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知道，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去寻找走出困境的答案。这段时间，我该何去何从？我与余淮之间，是否还有未来？我接受了局长的建议，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离开警局，回到我租住的小公寓，一种久违的孤寂感将我包围。这间小小的公寓，曾经是我和同事们分享喜怒哀乐的地方，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的房间，以及更加空荡的内心。

我试着让自己忙碌起来，打扫房间、整理书籍、练习厨艺……我努力想要找回曾经那个积极乐观、充满活力的何念安，可是，每当我停下来，就会被无尽的失落和迷茫所吞噬。

我开始失眠，常常在深夜惊醒，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睡。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孤岛，与世隔绝。

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我开始在笔记本上写日记。我记录下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我的困惑、我的挣扎、我的痛苦……文字，成了我唯一的倾诉对象。

“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回想起当初加入警队的初心，是为了维护正义，保护人民。可是，现在我却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我爱上了我的目标，背叛了我的信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该何去何从。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它会让人迷失自我，失去理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我脑海里浮现出余淮的身影，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深情……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只为获取我的信任？

我不愿相信，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告诉自己，我需要时间，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绪，找到答案。

这段时间，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我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更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我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我知道，我不能永远躲避下去，总有一天，我需要勇敢地站出来，面对现实，做出选择。

可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