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吻就这样没了
石若的妈妈早就准备好了晚饭的饭菜，这过年啊，最忙的就是她了。她从来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她为人勤快、做事麻利、性格要强甚至于在家中有一些强势。大女和二女的婚姻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这几年心理上的打击加上身体上的病痛让她加速衰老。今年不比往年，小女带了男朋友回来。那男孩高大帅气，学历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经过以前的教训，她想过了，一定不再插手孩子们的婚后生活，无论以后是争吵啊、打闹啊都由得他们。中午收拾碗筷的时候，听说郝大伟喜欢吃肥肠和卤猪蹄，就立马开始卤上了猪蹄。虽然很忙，却心里的痛快。
因为石若家坐北朝南，又建在高冈上，即便只是坐在堂屋里都能一览冈下的风景。所以很容易就看到了石若和郝大伟卿卿我我的全过程，就连刚刚起床，睡眼惺忪的二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妈，你看看，小妹也不害臊。”请原谅这个八九岁智商的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可怜的女人，她虽然才33岁，却拥有50岁的沧桑感，一个苦命的人，一个生机在迅速流逝的女人。
“琴琴，别瞎说，等会儿小妹回来你如果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古玉菊赶紧封住二女儿的嘴。她智力只在9岁左右，只要是她想说的话，她是从来没有顾忌的。所以古玉菊才害怕她当着郝大伟的面胡乱说话。
“妈，你就知道骂我打我，你看小妹她……”古玉菊听了，一个瞪眼横扫过去，石琴琴瞬时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言语。
当石若与郝大伟肩并着肩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人正翘首以待。于是石若赶紧拉着郝大伟到后屋洗手准备吃饭。上桌后，郝大伟发现虽然吃晚饭的人少了两个，但是这桌上的菜却是一点儿没见少，甚至还多了两样中午没有的。卤猪蹄和青红椒炒肥肠。他悄悄与石若耳语道：“是你的杰作吧，不然怎么就正好多了这两道菜的！”石若点头应是。于是他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每次点外卖都是这两个菜，自己还是个医生，也不怕人家没把肥肠洗干净。”
……
古玉菊见二人动作亲昵，很是高兴，招呼着郝大伟说：“大伟啊，来尝尝这个猪蹄和肥肠。”说着便把这两道菜转到了郝大伟这边。
石若见状便夹了一块最大的猪蹄放在了郝大伟的碗里。郝大伟咬了一口，香气四溢，软糯而不腻。连赞好吃好吃，又站起来给二老敬酒……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在她看来，自家的小女是配不上郝大伟的。但是就目前二人的感情来看，那郝大伟应该是真心喜欢石若的。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欢喜。
及至饭罢，一家人谁都舍不得离开饭桌。因为郝大伟确实很会说话，与石叶银天南海北的胡吹一气，甚至让石琴琴都觉得很有意思。家中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融洽的气氛了。没有了没完没了的吵闹、忘却了那身体的病痛，有的只是一家人团聚的喜悦、畅聊的欢乐。石若和母亲一起收拾完桌子后，石叶银又铺开了麻将桌。公安人哪有不会打麻将的，只是有的人不经常打，有的人却是没日没夜的打；有的人总输钱，有的人能赢些钱罢了。郝大伟也不推辞，在麻将桌上与未来岳父、岳母还有二姐打起了麻将。而石若则在一旁为一家人服务，端茶送水，切水果，装点心。打了一会儿，石琴琴便喊冷，于是石若便搬来取暖器放在麻将桌下面，没那么冷了，不仅打麻将的速度加快了，这吃水果的速度也加快了。最让郝大伟惊奇的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抽烟，石叶银居然一声都没有咳嗽。
今夜除夕，明日新年。在农村，除夕是要守岁的。“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天”。一家人在一起，或围坐聊天、或饭桌夜话、或聚看春晚，以等候新的一年到来。所以当春晚开始的时候，石若提议将麻将桌移到东屋去，因为只有东屋才有电视，这样就可以一边看春晚一边搓麻将了。
麻将虽然打得不大，但是二姐却输了不少，以至于她开始有一些心浮气躁、气急败坏了。她本是小孩子脾气，又身体不好，再说也没有自己的收入。石若见二姐不对劲，就趁二姐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给了她1000元钱，并嘱咐她玩得高兴些，输了的钱石若后面在给她补上。二姐心情大好，欢天喜地的回去玩牌，这下回来手气直线上升。到后来居然还赢了一些，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算来算去自己应该是赢了一些了，便喊她累了不打了。她也确实累了，她身体不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今天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但是那1000元钱二姐最终是没有还给石若的。
石若帮着妈妈将麻将收了起来，桌子却还是留着这里，上面摆上了瓜子花生等零嘴。郝大伟和石叶银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有一搭没有搭的讲着刚刚麻将上的遗憾。这时，石若与石若妈妈欢快的聊天声从后屋传来，越来越近，及至堂屋时，又闻到了鸡蛋混着红枣的甜香味。当郝大伟正想搞清楚是啥状况时，石若已经将一碗红枣鸡蛋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夜宵？”
“是的，你看我也有。”石若将自己面前的碗只给郝大伟看。
郝大伟用勺子拨弄了一下碗中的鸡蛋，8个，他在看了看石若碗，只有两个。
原来这煮鸡蛋也是有讲究的，以前物质匮乏，农村招待客人都是煮一碗红糖鸡蛋或者红枣鸡蛋，这就是最高的待客礼节了。而到了现代，虽然物质丰富多样，但给女儿的对象煮一碗鸡蛋表明着长辈对其认可，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对你很满意，择个日子来谈谈婚事吧。
郝大伟哪里知道这些，他正对着满满的一碗鸡蛋发愁，数了几遍也没见少一个。吃不完怕失了礼数，吃完，怎么可能吃得完呢，晚饭时的猪蹄还在腹中徘徊呢！他灵机一动，舀了三个到石若碗中。石若却又回了一个到他碗中，还红着脸说：“好事成双。”郝大伟心想，少两个也行。二人没再说话，埋头吃着鸡蛋。石若是知道这个鸡蛋的含义的，代表了郝大伟得到了父母的认可。但是她没有与他明说，还有啊，这鸡蛋，也不是一定要吃完的。
石若喝着糖水，看着她那亲爱的傻大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傻傻的将剩下的6个鸡蛋全吃完了。他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有吃有剩，年年有余”吗？随着一声饱嗝，郝大伟总是尽了全功——连汤水都喝光了。石若的爸妈笑眯眯的看着他俩，很满意。在农村，小伙子能吃说明体魄好，有力气，能干活。
待他吃完，石若便起身准备收拾碗筷，而郝大伟立马端起两只碗说：“我来帮你。”于是便屁颠屁颠的跟在石若身后，许是不忍哪怕一点点时间的分别。
“你呆在屋里看电视，干嘛非要跟过来。小心门槛。”厨房面积很大，靠近厨房的门靠墙放着一张四方桌，三把很旧了的椅子，显然这里才是日常吃饭的地方。门口靠另一面墙有一个专门堆放方柴草的地方“渣窝子”。一个半新不旧的灶台。在靠北面的墙那边则是今年新建的砖木结构的橱柜和操作台、水池、液化气灶具和一个简单的抽油烟机。
“我单独与你爸妈在一起有点儿不自在。”
“你跟过来我还不自在呢！”
“你自不自在我不管，反正在你家里我只有跟着你才自在。”
“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你跟我爸聊天，那满天神佛的，也不见你不自在啊。把那件围裙给我，对，那深红色的。”石若接过郝大伟递过来的围裙，熟练的穿上后将开水瓶中的热水倒入洗碗池，又放了些冷水，试了试水温然后开始洗碗。其实就两只碗，两个调羹和一个煮过鸡蛋了的锅。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穿着花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女人最美。”郝大伟赞叹道。
“你说的就你说的，别把古人都污蔑了。净瞎忽悠，以后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我把我卖给你，然后还帮你数钱可好。”
“你可没机会了，我妈可说了，再也不招上门女婿了。”
“那请你到我家去做个女王怎么样！”
“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嫁给你以后……。”石若立马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你可是亲口同意了的，石若，你可记好今天说的话。到时候我用八台花轿来接你。”
“我随口说说，你别瞎理解。”石若被逗得有些气急败坏了，将手上的水弹了一些到郝大伟的脸上。
“我不管，我是非娶你不可了。”说完便直接拥她入怀，强行吻了起来。石若顿时石化，脑中想着：“初吻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