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余波的开端（真）
卢纳书房的桌面上虽然十分工整，但是东西却不少。
纸质的资料堆积如山，整整齐齐放在桌面的一角。卢纳轻轻捻起一张又一张资料查看，那些都是他亲手书写的，边角已经被捏得发黄发皱。
他观察着上面的文字仔细思索了一番，翻开旁边的书籍。紧接着，他的指尖浮现出一枚细小的闪光碎片。
卢纳通过了信念试炼后，爱茵斯便把这枚真理符文的残片暂时托付给了他。
之所以说是托付，是因为爱茵斯曾说过，这枚残片最终要回到福图纳的手中。
不过在见识到这枚符文的强大力量后。卢纳完全无法理解，爱茵斯为何如此确信他就会将残片交付回去。
【全知解析中】
卢纳的眼中浮现出一小段蓝色字体。紧接着，他的眼瞳从深蓝色变成了浅蓝色。
全知视界，这就是这枚真理符文残片给他带来的效果。使用全知视界后，他的阅读速度，理解速度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上涨。
福图纳为什么能够学习得如此之快？卢纳几乎确定了，福图纳身为真理本人，也拥有类似于全知视界的技能。
并且效果可能要比全知视界还要好……不然无法解释卢纳的学习速度为什么远远不如福图纳。
“已经快要一年了，这道巫术距离成功开发，只差在了最关键的一步。”
卢纳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道他一直在研究的巫术，正是卢纳为了福图纳而准备的终极绝招。
其灵感源于一道神秘系三级戏法「乱魔」。
乱魔的原理是在对方的巫术成型之前，直接用极高密度的魔力将对方的施法打断。
这种巫术并不需要对敌方的巫术有多么了解，是纯粹的暴力。
但是和魔力探针不同的是，虽然两者都能打断对方施法，但是乱魔却无法造成魔力阻塞的状态。
就算打断对方施法，对方只要迅速重新凝聚起魔力就行了。
而他设想出的这道新巫术，就是要弥补这个不足。
在进入学院后的这一年里，卢纳一直在向福图纳发起着切磋，虽然毫无例外全部落下败绩。
但是这也让他明白了一点：福图纳，是不可正面战胜的。
发起攻击，就会被福图纳轻松防下。进行防御，就又会被轻松粉碎。
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想办法让福图纳无法施法！
正如吸魔石是巫师们的克星，他坚信自己的绝招也将要成为所有学徒的克星！
“完成这道绝招的最后一步，比先前做出的一切都要困难得多。”
卢纳缺少最后一道拼图，其名为突如其来的灵感。
“要是能进入那传说中的‘空无之境’，说不定就能一举创造出这道巫术吧。”卢纳在心中默念道。
忙碌了一阵子的卢纳同学，今天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他只好无奈转头进行另一个任务，翻看起《异域生物图鉴》。
先前，卢纳他们已经确证过了，杰夫定理中存在着与兰德斯相关的线索。
【杰夫定理：对于所有人类巫师施展的分身类巫术，所有分身的魔力总量加起来等于原本个体的魔力总量，符合魔力守恒的法则然而对于拥有魔力的异域生物，此法则将无法成立，分身的魔力总和不等于个体的魔力总量。】
与异域生物相关，因此卢纳自然选择查找相关的资料。
卢纳猜测杰夫定理想告诉他们的线索，是兰德斯的能力与一种异域生物有关。找出这个异域生物，就能找出彻底消灭兰德斯的办法。
关于这点，他也与福图纳多次讨论过，不过一直无法确证。
杰夫本人更是守口如瓶，半点信息都不肯透露。
拥有魔力的异域生物本就少，能够进行分身的更少，卢纳的搜找依旧一无所获。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本。
刹那间，卢纳忽地察觉到空气中魔力的流向改变了。
他猛地抬起头，向身后看去。
曼恩的身影出现在卢纳的书房中。他神情肃穆，单手负于身后。
“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交代。”
曼恩没等卢纳整顿神色，又继续说：“这段时间内，我要离开学院。”
“不仅仅是我……安东尼院长和学院里的一批正式巫师，都要暂时离开这里。”
“经过一年前的那场学院战争后，我们几位院长都发现自己的实战能力大幅度下降了。”
“我们这些凛冬尖塔的巫师组织了一次征战，以求磨砺自我，目的地则是一座原始位面。”
卢纳略感惊讶的同时，忽然皱起了眉头：“那这段时间学院要是出了什么事……”
兰德斯的事情可远远没有完结。学院的巫师大量外出，内部薄弱，兰德斯很可能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跑出来为非作歹！
“德克士院长会留在学院里，我也会创造出一道分身，驻守在学院里。大部分的一级巫师，也留在了学院中。”
曼恩耐心地解答道。
“我会尽量在守望考核之前赶回来……实际上，我们已经出发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正是那道分身。”
“我明白了……”卢纳神情复杂，但他知道导师根本不可能相信兰德斯还存活的事情：“感谢导师的叮嘱。”
卢纳趁曼恩消失的那一瞬，开启全知视界查探了一下曼恩的属性。
【精神：901/901，体质：438，力量：372，魔力：14085/14085】
曼恩的这道分身，光从属性来看，也只有高位二级巫师的水平。
“这样的话，肯定无法对付得了兰德斯……”卢纳喃喃道。
卢纳心中生出一股预感，风暴的余波，要开始在这所学院中肆虐了。
……
……
天空忽然下起了猛烈暴雪，给整座裹上了厚重的银装。
杰夫静默地坐在学院图书馆的前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他肩膀上的猫头鹰却没有那么安分。左瞧右看，又不时翻个白眼。
“杰夫大人，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一名蓝发少年缓缓走来，向杰夫递上一张羊皮纸。
杰夫简单扫了一眼，上面并不是巫术知识，而是普通的数学难题，考察了几何与极限。
杰夫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也没有追求回报，免费给卢纳进行解答。
猫头鹰看着卢纳远去的身影，咂了咂嘴，“想将纯粹的基础知识与自己的先天天赋结合？卢纳他现在倒很像半个真理巫师了！”
杰夫不可置否。
“还有，他那道以乱魔为基础设计的巫术可真是大胆！”猫头鹰叽叽喳喳道，似乎还想闲聊更多。
“如果真的完成了，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得掀起轩然大波了！”
“现在的他，确实有能力完成那道巫术。”杰夫淡淡道。
猫头鹰噎了一下，“讲真的？那是学徒能开发出来的东西？”
“有能力完成，和完成了，是两码事。”杰夫又开始低头翻阅书籍。
“正如有了所有的拼图碎片，却不一定能将其拼接完整。”
猫头鹰闻言无奈地扶了扶额，“好吧，那先不说这个……”
猫头鹰讨论起了凛冬尖塔巫师的外出征战。
“恐怕兰德斯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出手吧！”猫头鹰想起了被兰德斯盯上的福图纳几人，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无所谓，我会出手。”
猫头鹰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迟疑：“你和兰德斯签的那个契约……到期啦？”
杰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是这样，我会亲手杀死兰德斯。”
猫头鹰盯着杰夫的眼睛，却无法从中看见任何迟疑。
这个瞬间，猫头鹰忽然意识到了，杰夫的心中也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杰夫似乎将极大的赌注压在了他看中的那几名学徒上，他要不惜一切的代价，将那几名学徒保护周全，确保他们真的能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许就连杰夫也不知道，违反圣痕契约会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从未听说过有任何人敢这么做。
如果杰夫真的对兰德斯出手了……他会死吗？
“说不定你是正确的。”猫头鹰眼神复杂。
“只要兰德斯在守望考核中无法亲自现身干扰，那么我们的计划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福图纳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超杰夫的想象。只要他能够安稳活到第三年，要达成杰夫的目的基本十拿九稳。
不过卢纳的成长速度也不慢，他的意志尤为坚定。据说他为了赶上福图纳的体质水平，不惜用多种元素的巫术攻击自己的身体，以提高细胞的耐受性……那一定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吧。
杰夫啊，你可真是一个贤能的长者啊……能够为了塔子大人倾尽全力。
“我记得艾维那个小家伙好像也要跟着去征战，杰夫，那个女孩的身世你弄清楚了吗？”
杰夫摇了摇头。
“连你也不知道？”
“这不重要。巫师世界无时不刻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知道的太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猫头鹰听出了杰夫的话外音，对那个女孩不由多了一份敬畏。
……
……
雪下得愈加愈大，偌大的凛冬尖塔除了只身一人行走的卢纳以外，几乎看不见任何其他人。
虽然学院里的这批正式巫师外出征战后，学院的人数并未减少多少，但卢纳还是感受到了此刻氛围的清冷。
这很正常，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学院里自然没有什么人。
“这个点了，不知道福图纳是不是还在学习……”
卢纳的思绪止不住地发散。
“明天再找他切磋一次吧。”
虽然他已经输了六七十次，但是每一次切磋，对两个人都受益良多。
卢纳又埋头赶起路。偶然间，他瞥见右侧的水晶雕塑，那上面反射的光芒忽然改变。
水晶的倒影中，一个戴着链式眼镜，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微笑着盯着他。
卢纳的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且富有磁性男声：
“时隔一年，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青涩的果实……”
是兰德斯！？
卢纳猛地转过身，精神瞬间像弦一样绷紧。他死死盯着这名诡谲的男人，那眼神仿佛他们两个之间存在了千百年的恩怨。
兰德斯轻轻摊开右手，他的手掌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画面：
这道画面犹如唤醒沉睡猛兽的枪声，瞬间将卢纳的怒火点燃。他额头上的血管如同枝形闪电般暴起，呼吸骤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画面中显现的是一个沉睡的蓝发少女的脸庞。这个精致而惹人怜爱的睡美人，此刻像一颗珍珠一般被捧在兰德斯的手中。
“卢娅……”卢纳的喉结滚动。
卢纳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杀意，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来。
卢娅现在在兰德斯手上……更何况，他根本拿兰德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本人并无意对你的妹妹做些什么……只是，我现在需要你的一点小小的帮助。”兰德斯轻声笑道，他的眼神分明漠视着一切。
需要我的帮助？一个三级巫师需要学徒的帮助？兰德斯又在耍什么花招……卢纳紧紧抿着嘴唇，他只能等待着兰德斯的下文。
“你不是一直在和福图纳决斗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战胜他的机会。”
兰德斯的手中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蓝色的，如同腐朽的晶石矿那般的岩石。
“吸魔石……？”辨别出那枚岩石的来历后，卢纳的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你想让我用这种东西战胜福图纳？别开玩笑了……！”
“一年前，阿格尼手中的那块吸魔石就是你给的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算你知道了……你还是得乖乖听我的，不是吗？”兰德斯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毕竟，你也不想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吧？”
卢纳的指尖刺入手掌的血肉中，紧紧咬着牙齿。
兰德斯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我是不会做出，让别人杀死自己同伴的事情。”
“你只要将他打趴下，享受成为胜利者的喜悦就可以了……”
“你想对福图纳做些什么吧？为什么要我来？凭借你的实力，福图纳应该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