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是我对你降下的惩罚”
“兰德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图纳的眼睛微微颤动，眼神不停在兰德斯的身上挪移。
强烈的危机感当即在脑海中炸裂，他此刻的第一想法是——通过手臂上的印记召唤出艾维！
也来不及思考艾维现在有没有空了，福图纳强行伸出手，想要划出点血液，滴到那道印记上……
兰德斯挑了挑眉，觉察到了福图纳手臂上的印记：“这个记号，是艾维给你留下的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福图纳抬起的手突然凝滞在半空中。福图纳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扼制住了，他竭力地想要做对抗，但是徒劳无功。
“传说中，巫师世界存在着七种巫术途径，分别对应着七种极其强大的力量。”兰德斯一边缓步靠近福图纳，一边喃喃自语道。
“艾维就是命运途径的力量拥有者……原来如此。”
“那么，至于你是什么？这一切等我将你吞噬掉后，就会自动水落石出了。”
福图纳的大脑飞速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或者说谁能来救场吗？
现在这所学院，只剩下了德克士院长，以及曼恩的分身。
抛开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兰德斯不谈，就算他们及时赶到，以他们的力量真的能够解决兰德斯吗？
还有杰夫先生……可他也无法对兰德斯出手吧？现在能够帮到我的，好像只有艾维了……
艾维与导师们一同前往原始位面进行探索，要她赶到的话，只能通过召唤的方式了。
等等……现在这个无法动弹的状态，好像进入真理之塔后就能够解除。
福图纳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了一个成型的计划，他当即采取行动。
他的意识进入真理之塔中，又快速地回归现实。
兰德斯朝福图纳的眼睛投向了看似偶然的一瞥。
福图纳呼吸一滞，心脏停跳了一拍。
紧接着，他又陷入了无法动弹的状态。
来不及反应，刹那间，福图纳感觉有一种类似三爪夹一样的东西狠狠钳住了他的脑袋，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抽离出来……
剧烈的疼痛瞬间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福图纳忽然眼前一黑，视线陷入了黑暗当中。
就在福图纳感到手足无措之际，这个痛苦的过程被突然切断了。
他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形摇摇欲坠，将要跌倒在地上。一旁的卢纳抓住他的后背，让他堪堪站立。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卢纳的声音在福图纳耳边萦绕，这让福图纳不由振起了精神，顺着卢纳的目光向上看。
眼前的一切由模糊转变为半清晰，目之所及的是一名金纹蓝袍的老者。
杰夫静默地站立在竞技场的正上方，右手持着魔杖，毫无情感的漠视着地面上的生灵。
老者的手中所持着的魔杖，是福图纳从未见过的极其豪华的款式。
这把魔杖的顶端并非镶嵌了某种晶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天体仪的透明光球。有四块像是浮游炮的蓝色正四面体围绕在透明光球的周围。
此杖名为【神杖】帕路奇亚。整把魔杖的任意一个部位，其材料全部源于四重天神乡的一名强大神祇。空间之神帕路奇亚，这便是那位神祇的名讳，而继承了其所有能力的神杖，具有着极强的空间增幅能力。
深邃的黑夜降下了细雪，然而细雪在接触老者周身的同时，便瞬间崩解化作虚无。老者踏着空气缓缓向下方走去，他的履下仿佛垫着无形的台阶。
“啊哈哈，杰夫来救你们咯！”
天空中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老者肩膀上的猫头鹰向下探了探头，见到没有人回话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在猫头鹰的视线里，福图纳和卢纳都怔怔地望向天空，像是没有弄清即将发生什么。
“杰夫他可是一名贤者！”猫头鹰先生骄傲地扇动着翅膀，“还是真理贤者巫师！”
“所以，他现在要来救你们了，明白吗？”
猫头鹰见到地上两人还是没什么反应，无趣地耸了耸肩。
“杰夫，你想要来阻碍我？”
地面上，兰德斯的脸色阴沉，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老者。
“这是我对你降下的惩罚。”杰夫淡漠地说道。
一道空灵而悠长的回音在空间中游荡：
“秩序之力三阶，巫术领域展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骤然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空间波动吗，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犹如产生了强大的地震！
以杰夫的位置为原点，一抹浩瀚如海的气息迅速向四周扩散，整个场地的环境迅速改变着。
当福图纳从这地震般的摇晃中缓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仿佛正处于宇宙的中央。
各种奇异颜色的星云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如同梦幻般的泡影。无数萤火般的星辰坐落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之中，中子星飞速地旋转着，大型天体坍塌成黑洞……各式各样的奇观，此刻都展现在了眼前。
福图纳两人仅仅是维持着站立都有些困难了。不过当猫头鹰先生飞到他们身旁时，这种压迫感才得到缓解。
杰夫手中的神杖帕路奇亚凭空敲击着，如同盲杖敲地一般。整个宇宙迅速泛起涟漪似的波澜，周围开始渐渐浮现出无限的点，线，面的纯白色图案，让这个宇宙似乎变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空间之神降临。”
与杰夫淡漠的话语一起出现的，是一个身躯巨大的白色巨兽，祂安安静静地坐落在杰夫的身后。
白色巨兽伸出了祂的两只庞大的手掌，一枚高速飞旋的银色六面体浮现在两掌之间。
兰德斯的眼神中显露出凝重。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杰夫施展出这种招式。先前，他也仅仅是了解到杰夫擅长空间巫术，并未切身体会过杰夫的实力。
兰德斯的指尖凝聚出一团黑色的光球，如同子弹般弹射而出。这个黑色光球与帕路奇亚手中的银色六面体接触的瞬间，便瞬间消失在了空间中。
兰德斯的攻击被放逐到了异空间当中。
“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都会被转移到其他空间当中。”
杰夫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左边的暗金色义眼显得尤为寒冷。
“杰夫，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兰德斯目光冰冷。
杰夫轻轻挥舞着神杖，犹如指挥家给了一场盛大演奏一枚休止符。一个纯白的正六面体将兰德斯的身影锁在其中，六面体迅速收缩，又迅速膨胀，同时快速地旋转着，最终发生了一次大爆炸。
仿佛周围的宇宙也进行了一场大爆炸，盛大的光芒瞬间淹没了整个宇宙，福图纳下意识横臂遮住了眼睛。
当福图纳将手臂挪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院的竞技场。
冰凉的雪花依旧从黑暗的天空中飘落，地板上的符文亘古不变的闪烁着，周围安静得可怕，刚才的一切仿佛都从未发生过那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福图纳喃喃自语。
“兰德斯想要你的命，杰夫将你救下了。”卢纳抿了抿嘴，简单地施展治愈巫术恢复着自己身上的伤势。
他看了一眼福图纳，发现福图纳的体表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势，只是精神在兰德斯的影响下有些恍惚，于是终止了施向福图纳的治愈巫术。
……
……
福图纳和卢纳来到了图书馆，第一层的前台空无一人。没有允许，他们也没有通往图书馆高层的权限，因此现在杰夫的情况他们也一无所知。
学院的图书馆虽然是全天开放的，但是第一层现在也令人惊异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连其他的图书管理员此刻也离开了岗位。
福图纳随意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和卢纳交谈起来。
“兰德斯想要借助我的手，将你除掉。”卢纳一五一十地向福图纳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卢纳不像杰夫那样与兰德斯签订了什么契约，他自然能说出与兰德斯有关的事情。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阿格尼手中的吸魔石也是兰德斯给的吧……”福图纳沉吟片刻。
先前发生的那一道道震撼的画面仿佛还冲击着福图纳的大脑，他以手捂面，闭眼回忆着那一切。
被拉进杰夫巫术领域的那段时间内，福图纳的精神有些难以集中起来。他当时尝试用真理视界解析着领域中的事物，最终却只勉强看见了一道信息。
【精神：901/901，体质：438，力量：372，魔力：14085/14085】
这是兰德斯的属性状态，不知为何比一年前看到的那会要少一倍。
福图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能，刚才与杰夫的对峙的兰德斯，也许并不是本体……而只是一道分身。
“杰夫对兰德斯动手，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也许击杀分身的代价要更小一些？”
可是这样真的能对兰德斯有多大影响吗？兰德斯总是死了又复活，他的分身无穷无尽……
杰夫的所为，难道全部白费吗？兰德斯在将来的某一天，又要像今天这样对福图纳下杀手吗？
福图纳心中不由感到烦闷，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卢纳，却发现卢纳只是在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你在找具有分身能力的异域生物？”
卢纳头也不抬地回应：“嗯，我在找能够确证杰夫定理的证明材料。”
杰夫定理……这个定理中，藏着杰夫想告诉我们的关于兰德斯的信息。
可说到底，那道信息到底是什么呢？
回想着杰夫定理的内容，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道猜测。
福图纳睁大双眼，眼睛越来越亮：“难道杰夫定理想告诉我们的讯息——兰德斯其实并不是人类，而是异域生物？”
卢纳忽然抬起头，眉头却是皱起：“可异域生物怎么能学习得了巫师的力量？巫师位面之所以能够在茫茫位面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会利用知识来提升自己！”
“况且抛开这点不谈，据我所知，异域生物入侵巫师世界后，将会受到世界意志的排斥，出现各种不同的严重排斥症状……”
“兰德斯来到巫师世界有百年以上了吧？可他当时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卢纳想到了可能同样受到世界排斥的妹妹，不由眼神一黯。
“你说也确实有道理……”福图纳闻言也不由叹了口气。
除非能找到兰德斯的其他分身，否则这个猜想就无法得到确证。
杰夫定理的内容，揭示了异域生物的全部分身所拥有的魔力总和，大于这个生物本体所拥有魔力。
当初，福图纳探查到兰德斯本体的魔力为26085，而刚才兰德斯的那道分身魔力为14085。
如果14085加上兰德斯其他分身拥有的魔力，大于26085，那么就能确证兰德斯确实并非人类！
不过确证的事情，确实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够做到的。
“卢纳，我承认一直以来，我都有些小瞧你了。”
说着，福图纳自己都苦笑了一声。
这一年以来，卢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都仅仅是“一个天资聪慧的同学”，“可以交流学习的朋友”。
就算两人当初商讨要共同对付着兰德斯，但是经历了一年后，两人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福图纳渐渐认为卢纳可能跟不上他的步伐，觉得兰德斯最终还是要由自己来解决。
但是经过了与他的这场决斗后，福图纳才终于意识到了，卢纳那颗追求强大的心到底有多么强烈。
虽然卢纳的综合实力依旧远低于自己，不过能以弱胜强的对手，更值得敬佩。
福图纳还想感叹更多，卢纳却仅仅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一个细小的闪光碎片从卢纳的指尖飞入福图纳的身体中。
【进行了对“信念”的认可】
【“信念”将真理符文残片转交给你】
【与“信念”的联系增强:0*—>3*/10*】
【信念的制约：怀抱着信念进行知识的学习时，学习的速度加快】
【进一步增强联系，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