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打鬼
亏得那人使得是把短剑,那致命招没到玉轩身前,八宝连忙一声急喝,干橹、蒋奕、雁鸣手中强弓勃然而发,刬子箭应声飞来,那贼起手拨开干橹、蒋奕两箭,却被雁鸣贯射而出的箭矢击中躯干,那人哆嗦了下,咬牙哼着,低头却见射来的都是刬子箭,随即,摆开短剑要开始发威。
如是这般,那贼的气势也比之前弱了几分,只因雁鸣那一箭怒射,只这丈许的距离,确是让那贼人吃了小亏,打在他的肋上肯定是要骨裂。
“再不降,我们就换透甲箭了!”雁鸣喝道,说着便搭上了一只雕翎透甲三镰,拉弓直指那贼人。
那贼这才看清左右情势,自己已经被十六人团团围住,想要逃跑可不是那么简单,这次来偷东西,确是让人伏击,掉在了陷阱之中。
几次要跑,都被墨岚拿着‘疯鹫’钢鞭堵了回去,直把他急得跺脚,胡乱轮着手中短剑。
忽然,贼人瞧了这圈学子一轮,竟盯上了没什么功夫、体格最弱的公冶挚,小挚眼瞳骤缩,刚要喊出‘救命’,那人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没等那贼抓住公冶挚,小乙却飞身撞在鬼骷髅身上,俩人齐齐飞出,跌在地上。这一撞,那贼人面上银白的骷髅面具竟被小乙拉了下来,不曾想到那人脸上脱了面具,里面竟然还有块黑布裹着脸庞,只堪堪露出两只贼眼。
那贼人见面具被扯下来,心中大怒,便将手中短剑陡然掷出,剑锋直指公冶胸口,剑没到时,八宝手中长剑已经挺出,阻断那短剑的去势,但那贼人一掷之力甚大,短剑被八宝手中‘七龙翻云’斩断时,剑柄却翻了个跟头倒栽在小哥脑门上,打得他头上鲜血登时飞溅出来。
众人见他手黑要杀人,愤恨之极,七、八根水火棍都朝他抡打过去,可贼人甚是难缠,先冲过来的老柯、小骆都被他踹倒,那贼汉又躲过干橹、蒋奕射来的几箭,伸手便捉住了半仙儿,他刚要杀伐半仙儿,泽远挥起‘君幽’剑,用剑脊猛地拍向了他的头脑,那贼便吃了小亏。
头昏脑胀之际,贼人转身掏出包石灰粉,扬出去逼开了泽远,那贼立马发起疯来,上手就重拳砸在琦升手臂上,夺了小哥手中的水火棍。
之后,贼人又猛然手起一棍,将追上来的大福干倒,两根水火棍相切时,大福与那贼人手中的木棍都变作两段,美男子身上顿时被贼人棍锋所伤,血溅满地。
此时,小乙撞昏了头,有些转向,又被那人连着几脚踹倒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可大福的鲜血溅在他脸上时,粗汉急了,趴在地上赶紧想了个法,伸手死死从身后抱住贼匪小腿,顺着那贼身前方向使劲滚去,这下便把贼人拖倒且摔了个嘴啃泥,俩人就都趴在了场中。
贼人摔倒,心中火大,翻身过来将小乙压住,双手施力掐住粗汉脖颈,想把汉子掐死。
此刻,见小乙危险,泽远揉着眼睛,想把石灰抹掉,挺剑就要从背后偷袭鬼贼,却被八宝拦住,喊道:
“你不是对手……狐狸救人!”
墨岚得令,赶紧露相,释出杀手,刹那间,狐子头发变得雪白,犬齿暴突,他手中起了一道雷弧迸发,擦着那贼脑门而过,只让那贼人浑身发抖,赶紧弃了小乙,去应付墨岚。
“大家都躲开!让墨岚打雷炸死他!”狐狸缠住那贼时,陈亨帮他清了场。
贼汉闻听心中一惊,转头看墨岚狐尾荡出,指爪疯戾,身形高了两寸,哪还敢大意,立马专心与墨岚拼命。
可狐子手中雷弧与水火棍哪儿能一样,那可是要人命的,专心又有何用,雷弧之光映着众人的愤怒的脸庞,银光照亮了藏书阁后整个场院,结果没个两三下,那贼人便不敌狐子剽悍,立时就中了招,雷弧在那贼身上炸开来时,贼血溅了满地,那人身形便是晃了又晃。
瞅准这个空当,雁鸣借着雷光看清贼人身形,一只三镰钾炉怒射而出,便中了那人肩上,之后神射手手法疾戾,又一只四镰拘肠射透了那贼腹侧的牛皮悍腰,第三箭刚射出去,那贼人陡然起身,拔腿飞身逃走,瞬间,便消失在黑夜里。
结果,雁鸣射去的第三箭只堪堪追上了他的影子。
“穷寇莫追!”小乙趴在地上缓过口气来时,赶紧喊住了要追赶上去的同窗手足。
“大表哥,你怎么样?”玉轩很是焦急。
“大哥!”墨岚也冲了过来,狐子身后跟着金酒,黑小哥脸上也满是关切。
粗汉急道:“你们快去看看大福和琦升,别管我,我没事儿!”
玉轩去看几人伤势时,陈亨赶紧抄起之前被墨岚扔在地上的铜锣来,告急敲响,鸣鹭学院上下顿时乱成一团。藏书阁后的场院中,待大伙儿查看过大福和琦升,便急着让跑得快的半仙儿去叫醒官静,让小阿静来救治众人。
“这么大事儿非不叫我来管,你叫贼人杀了怎办?!!!混球!逞能!”
小飐疾疾赶来时,骂了小乙两句,带人速速寻着血迹去追那骷髅鬼,没入了夜中。
此番搏斗,对付这一个骷髅贼鬼,摆阵截击的学院男徒竟伤了三成,小骆、老柯身上留了淤青,金酒伤了胳膊,泽远满头石灰眼皮不敢大睁,大福肩上满是鲜血,琦升大概也是臂骨断裂;再瞧公冶挚小哥,额头流出血来,头昏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小乙则颈中满是抓痕,咳嗽不止,胳膊、腿上也擦破了大块皮。
等官静和珑儿赶来,看见众男徒倒下一片,地上全是血污,只吓得珑儿跑过去便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小乙,粗汉赶紧说自己没事,让她们去看大福和琦升、还有小挚,那仨小子才是伤得严重。
待官静给三人看过,公冶挚头额破了块皮,却是不重,倒是受惊不小,只一个劲哭,阿静给他口中塞了颗净心丸,让珑儿给他包包就好;大福却是被贼人劈过来那根水火棍上的断茬,划伤了肩膀,小哥右肩上开了个寸长的口子,被小阿静用金刀药堵住,包了个结实;
琦升则是伤得重些,小臂骨头被打得骨裂,阿静赶紧连夜把他送去自家医馆,交给爹爹医治;所幸,金酒臂上只是划伤,金刀药一糊就好,老柯、小骆身上淤青也不严重,且都擦了阿静家秘方调配的药酒;泽远双眼倒无大碍,就是得用菜油洗上半天。
待珑儿拿着药膏,把小乙伤口全都处理妥当时,王艾山睡得迷迷瞪瞪的才和紫穆、幼羽慢吞吞赶过来。
这会儿,藏书阁的后场院已被人围了几重,紫穆拨开人群、边喊着边往里挤:
“躲开、躲开,里面是我们堂的孩子!”
当她瞧见大福身上鲜血透衣,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突然心疼至极,跑上去搂着小哥便哭花了脸;幼羽也焦急的拽着陈亨,把他身上查了个遍,看看伤到没有;可山儿却围着小乙打起了转,只是笑呵呵的问这问那,要粗汉给她讲事件经过,叫站在一旁的珑儿看着她只是摇头。
正这时,苏瑞仙风斋几个女孩儿也赶了过来,小仙儿见了如此场景,露出真情,着急的在人群中找寻着玉轩,等见到小柿子没受伤,苏师姐才松了口气,玉轩看师姐关心自己,开心的嘿嘿傻笑个没完。
松山堂莫凰三个闻讯来看热闹,瞅着众人受伤挨打,很是开心得意,当夜唯有一事,让这莫飞天犹见惊心,便是珑儿没来得及戴眼镜,月轮之下的孩儿,确实招惹了不少登徒浪子心旌摇曳,幸亏小乙瞅出不对,赶紧拉了她走。
如此歹势,若还有些好消息的话,便是小乙将那人想要盗走的图档抢了下来,可等众人将那图档展开一看,却都傻了眼。
原来竟是一张白纸,只是边沿上勾着栏倚框,右上角写着‘鸣鹭学院备案’六字。粗汉突然想起那贼往这纸上吹气,便也学着,使劲吹了几口,但什么变化都没出现。
众人问明他为何这么做后,几个好奇的小子轮着将这空白图档拿过来,又吹又抖,折腾了半天,以至于骆枝江吹得脑袋都疼了,最后也是无果而终。
翌日,学院司业把众人叫去,给了嘉奖又给了教训,功过相抵,大家没捞到半点儿好处,却把捡到那张‘白纸图档’和白银的‘骷髅面具’留在了司业屋里。
十几个人都是哂笑不已,可也觉得痛快至极,虽没把那人抓住,也将他伤得不轻,怎么着都没有跌了鸣鹭学院的面子。
事态暂缓之后,学院报了官,雪盈爹爹乔大人带捕快来现场勘查一番,还盛赞了众小哥的作为,且此事没过几日,便在房安城里传为奇谈,狐族半魔不但没让百姓害怕,还成了小女儿间传聊的秘事。
更妙的是,琦升借着自己的臂伤,泡起姑娘来更是得心应手,女孩们皆拿他当英雄看待;大福也和紫穆更近一步,紫穆掌门天天守着美男子,爱得他更是紧了几分。
小飐追去捉贼,还真追上了,还与那贼厮过了两招,不想又有援军来救,贼匪人多足有三五十,高手不少,俊后生吃过亏,夜中更难防暗箭,便只得护住剑社同窗,眼见着这群贼厮没了踪影。
这一夜,唯独南陵郡兴虹学馆出身的莫凰几个,不但不为此事高兴,还抽空数落了公冶挚半天,说他自不量力跟着爱惹事的粗汉胡混,早晚丢了命。
此事刚刚落定,还没两天,学院竟又传出歹事,众人留在司业屋中那张空白图档,不翼而飞,却留了那白银骷髅面具在屋中没拿。
大家想来都有些不可思议,想不通到底是不是那鬼面贼人再来偷去的。乔横又来查过,却没有任何突破,小乙拿着那柄被八宝削断的五十炼短剑,也看不出其出处,众人只好作罢。
松山堂己巳科众人正纳闷时,后湖边漯山脚下,鸣鹭别院一间士舍之中,青竹堂‘神隐断机社’的四人正拿着那张空白图档放在热水锅上蒸腾,不多时,那图档上渐渐现示出一副构建图样,却画的不是鸣鹭学院地上的建造之物。
赖盛教训巽彰道:“跟你说不能吹了,得用热哈气蓄着才能现形,用这热水腾着更好。”
巽彰结巴道:“不不不、不早说,我见他们吹、吹、吹来着,这不才…”
待那图档上的图画都显出形来,只听卢旺兴奋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漯山地宫’!第六怪谈‘夜半鬼叫’的源头,咱们终于找到这地宫了!鸣鹭第九大传说---藏书阁鬼影,从此改成藏书阁秘宝舆图!我命名的。”
巽彰喜道:“嘿,花些时日,对仗上图上标物,咱、咱几个破了入门之法,那那那~~”
刘舻笑道:“咱们几个这回可发了,要去寻宝了啊,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