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药浴
深夜里。
秦煜院落，侧边厢房里。紧闭的门窗下，一盏错金瑞兽油灯正徐徐燃烧，红色火光通明了整间厢房。
“哗啦啦！”
秦煜将自己特制的炼皮药浴汤从罐子里倒进浴桶，浑浊的暗红汤水流入清水，很快就在里面弥散晕开。
浓郁的药草气味充斥在厢房里。
秦煜褪去衣袍，探手试了试浴桶里的热烫水温，然后便以盘坐的身姿坐了进去。热烫的药水将他漫过，一直淹没到下颌，秦煜练起熊罴淬体诀的呼吸法，一呼一吸的奇特节奏里，他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能量正从药浴里冲进他的肌肤血肉里。
有用！
效果明显。
秦煜平稳心态，闭上双目开始静静打坐，保持着熊罴淬体诀呼吸法的节奏，极力吸收炼皮药浴汤里面的药效。
按照熊罴淬体诀秘籍里面记载，呼吸法可以促进药效的吸收，使炼皮药浴汤里面的能量流遍全身。如果不运转呼吸法，那就需要整个人都浸没在水中才能充分吸收药效。
月上柳梢头，厢房里面的错金瑞兽油灯里的烛火都已经熄灭。
秦煜终于吸收完了炼皮药浴汤的全部药效，他盘坐在已经温凉的浴桶里，缓缓睁开双眼，抬起自己的胳膊，借着窗外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皮肤与血肉。
“肌肤已经隐约快有韧如兽皮的状态了，血肉如烘炉的雏形也有了。”秦煜心中欣喜，“按照这个速度，原本计划半个月晋级炼皮境界，现在不出三天就可以了。内服金莲养心膳，外用炼皮药浴汤，组合使用的效果果然强大。”
“明日我来整理一份劲钢爪秘记药方篇里‘锻指笞方’的药材清单，再让春草与桃儿去购买。”
‘劲钢爪’秘籍并没有熊罴淬体诀的‘炼皮药浴汤’这种直接淬炼整个身躯的秘方，但是它记载了一份‘锻指笞方’，是专门锤炼双臂及手掌的。
秦煜享受到药浴的好处后，毫不犹豫决定了明天的计划。他身上还剩一两白银，按照赵明的说法，是正好可以买回两份‘锻指笞方’的所需药材的。
而他之所以敢于整理药方清单给桃儿直接去药铺购买，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清单里其实多配了许多无关草药混淆视听并且药材比例也不准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秘药的炼制还需要许多特殊步骤以及事项讲究。这两点已经足以保证药方不会外泄。
“炼皮药浴汤一两白银一份原材料，锻指笞方半两白银一份原材料。哪一个也不是普通人消耗得起的。”秦煜想着药材的价格，对于富武这一概念有了深深的感慨。他起身从浴桶里面站起身，换到另一个干净的浴桶旁边，直接以温凉下来的清水清洗了一下身躯，然后擦干，套上衣袍，出厢房去院子里处理了药浴汤残渣。
院子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已经熟睡。只有院子外面偶尔能看见举着火把的一队正在巡逻的守卫家丁。
秦煜的厢房外面，正站着一尊浑身衣袍笼罩着的人影，这是暗铜色傀儡。暗铜色傀儡分为两种状态，一种是沉眠状态，一种是唤醒状态。之所以有两种状态，是因为沉眠状态可以大幅度降低对其体内晶核能量的消耗。
秦煜为保证自己安然药浴，预防兜帽人夜半三更袭来，他特意唤醒了暗铜色傀儡让它就这么守在外面警戒。
处理完药渣，秦煜把暗铜色傀儡带回书房，让它重新沉眠。而后自己也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
秦煜起来后看见桃儿在院子里洒水清扫，他唤来桃儿，给她一两白银，让她去采购自己备好的药方清单。
在桃儿去采购药方的时候，秦煜也没闲着，他出了周府，准备去柴巷看看牛秀。
刚走到周府门口，他就听见隔壁府邸大门敞开，从中走出来一行人。当先的是个年轻公子，头戴冠玉帽子，腰间挂着香囊，他满面春风走到竹巷上，身后跟着一个文士衫男人以及三个小厮。
秦煜认出来了这位贵公子，是当初他加入周府时对周府阴阳怪调的那个人，名叫郝俊。
郝俊也看见了秦煜，不过很显然他已经不记得秦煜这个人了，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秦煜，就转移开了目光，而后笑呵呵对着他身后的文士衫男人道：“赵先生，今日咱们去‘盈凤楼’逛逛。听人说，新来的花魁璐六娘人比花娇，歌舞琴艺俱是一绝。只可惜她还是清倌人，还未接客……”
那文士衫男人笑起来，表情轻浮，回答道：“好，就依公子所说。若是公子实在喜欢这清倌人，夜里赵某有的是手段。”
郝俊脸上也挂起浪荡笑容：“哈哈哈。”
秦煜也未多关注郝俊，他挥挥手示意阍侍关上周府大门，然后避开态势嚣张浪荡的郝俊几人，左转去了东边的东大街，而后沿着东大街南行至南寺巷，一路走到当铺街。在当铺街南边，就是地处安山城西南一角的柴巷了。
这一路走过来，让秦煜再次领略了安山城的繁华。人烟阜盛的巷道，车流马龙的街市。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手工艺人背箱兜售。还有街市两旁的胭脂衣铺，酒肆茶馆，青楼瓦市。繁华之景，不一而足。
途径酒肆茶馆，能看见里面满堂落座，说书先生、弹琴女子坐在台上表演技艺，铮铮乐声里，能听见说书的声音：“书接上回，话说东屏州有精怪作祟，剑客李飞白……”
路过青楼的时候，有揽客的曼妙女子身穿轻纱，体态如酥，脸上是讨好妩媚的笑容，对着南来北往的行人，唤道：“公子，公子，要不要进来看看呀！”
女性行人对此轻蔑唾弃，男性行人们路过此处却都止不住缓行，有的面露馋意，奈何腰间囊中羞涩，只能摇头叹息的离开；有的咬咬牙，摸了摸自己的工钱，就在女子们莺莺燕燕的吹捧声里，晕乎乎走了进去。
有女子一眼望见人群里身形修长，样貌轩昂刚毅的秦煜，眼睛顿时就亮了，态度多了真心的热切：“公子，进来玩玩嘛！奴家会很多技艺哦！”
秦煜未停留步伐，很快就穿过这片区域，只是临近离开前抬头留意到青楼的名字：盈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