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摊牌时刻
夜。
晚自习结束回家的路上，秦歌和平时一样，快乐的像只鸟儿，轻声为顾城唱歌，作为中午单对单教学的报酬。
看着她脸上单纯的喜悦，顾城准备好的话卡在唇边不知如何开口。
按照计划，今天是最佳时机。
下午上课前，计划的第一步完美实施，他大大方方告诉林书雪，秦歌是他女朋友。
和他预料的大差不差，林书雪并不觉得意外，甚至非常热情的愿意“帮”他。
至于她提的条件，做最好的朋友，增加单独相处时间，顾城求之不得，怎会拒绝。
他甚至能从林书雪脸上看到几分如释重负。
很显然，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居然在担心连朋友都没得做？
虽然有些奇怪，但目的达成总是好的。
林书雪虽然也是年轻女孩，有自己的小性格，但本质是个绝对理性的怪物，不能用与正常人类女孩相处的思维对待她。
顾城对她的记忆从那次夏令营选拔开始。
他们参加了西安的夏令营，这里负责西北、西南两个地区种子选手选拔。
选拔标准非常苛刻，顾城拼尽全力，终究倒在门槛外。
但林书雪不同，所有导师都为她大开绿灯。
数学就是如此，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那次夏令营让顾城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真正天才的差距。
导师的目光当然没错，林书雪次年代表国家出战国际奥数竞赛，拿下金牌，让顾城沉默许久。
他在伊甸园见过那枚金牌，正常人都会对其视若珍宝，甚至向每个造访者炫耀，然而林书雪只是将它很随意的放在书桌抽屉里。
这便是林书雪。
从不让父母进入伊甸园就能看出，她是个既理性又冷漠的怪物。
想赢得她的青睐，必须要有让她认可的实力。
伊甸园既然已经开门，顾城就没打算离开。
数学好固然是能力，从零开始建立远超姜林集团的超级商业帝国亦然。
他原本只是希望林书雪表现出更加亲密的姿态，让秦歌急一急，然而林书雪的提议却更进一步。
与林书雪同行的压力的确很大，但所有的压力都在明处，都可以预见。
但秦歌不同。
她和绝对理性的林书雪是两个极端，她是感情细腻，温柔体贴的天使，同时也是面对五六个小流氓宁可挨揍也不屈服的犟驴。
同样的话说给林书雪听之前可以猜到结果，说给秦歌却是完全不可预估。
或许就连秦歌本人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秦歌家越来越近，顾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的掌心在冒汗。
好几次都想扭头离开，暂时不揭开残酷真相。
他知道重生前对秦歌表白的结果，现在秦歌和他的关系比重生前更亲密，不用重新表白也知道结果。
秦歌对他的感情在眼睛里，在歌声里，又何必再问。
在少女饱含温情的目光注视下，告诉她自己有女朋友，但不是她。
我可真是个XX啊，顾城默默的想着。
如果他不贪心，直接选择秦歌或全力追求林书雪，事情都很简单。
谁让他想都要呢，再难也得开这个头。
秦歌是个敏感的女孩，自然能感受到顾城的纠结，他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瞎子都能看出来。
她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我到家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小院门口。
“这么快？”顾城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秦歌没有说话，只是向他走来，越走越近，就在两个人快要撞上时才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踮起脚尖按着顾城的眉心。
“我不喜欢你这样。如果我成为你的困扰，我会自觉离开。是不是高考临近，没时间给我讲题了？”
秦歌笑的很温柔，“其实你已经帮了我很多，用歌声换你的宝贵时间本就不太公平，别担心，接下来我自己努力，就不耽误你的时间...”
“不是。”
顾城坚决的说道：“这场交易是等价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高中阶段的数学和理综我掌握的非常全面，通过给你辅导讲课反而能让我重新巩固一遍基础，对我也有帮助。”
秦歌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那就好，其实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只是怕耽误你备考，既然不是那就请顾老师继续。”
顾城没有笑，表情更加凝重。
秦歌心头莫名的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声音中带着几分轻颤，“有话请直说，别让我瞎猜。”
“秦歌，那个...我有女朋友。”顾城抱着上刑场的心态，咬牙说道。
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说我有别的女朋友，太残忍了。
顾城能明显感觉到秦歌的身体在微颤，漂亮的大眼睛也在瞬间失去神采。
“是她吗？”
没头没尾的话，但他们都知道“她”是谁。
“是。”
看着秦歌几乎被轻风顺走的单薄和扭过去的脸，顾城的心微微颤抖，但也只能面对。
“书雪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女孩，恭喜你，顾城。”
秦歌笑着说道，沙哑的声音就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模样，笑着给了顾城一拳，如果这轻微触碰能被称为一拳的话。
“我不管，就算你们明天结婚，你也得继续教我，好不好？”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缘分，但真的面对真相时，琉璃般清澈的心还是碎了。
就像绝症晚期患者，在被推进ICU之前，终究还是存着一丝幻想。
万一有奇迹呢？
可惜奇迹只存在于别人口中，不属于她，不属于这个夏天。
秦歌装不下去了，她只想逃离，只想回家裹在被窝里将失落化作泪水，放声痛哭。
然而顾城却抓住她颤抖的肩膀，目光灼灼。
“怎么说呢，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她是我女朋友这事她自己暂时不知道。”
秦歌的悲伤被错愕逐渐冲淡，呆呆的看着顾城，“你的意思是，你是暗恋？”
“那倒不是，书雪别墅顶层的伊甸园，她父母都不能进，却邀请我去了。”
秦歌一把推开顾城的手，七分沮丧中带着三分恼怒，“少在我面前秀恩爱，你们在伊甸园的缠绵过程我不想知道，那是你们的私事。”
顾城知道这家伙已经想歪，依然抓着她的肩膀不放。
“你以为伊甸园是浪漫的二人世界？”
“难道不是吗？我什么都懂，亚当和夏娃就是在伊甸园偷尝禁果才堕落的。”
秦歌用力捂住耳朵，“少儿不宜的节目我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