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朝北我向南，正好顺路呀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所以男人的快乐大抵是相通的。
我爹/儿子牛逼，我就牛逼，就是高兴，怎么了？
顾教授的笑声甚至引起楼上邻居的抗议，打来电话话里藏刀的询问他究竟是老婆有喜还是升官发财这么开心。
文化人是这样的，骂人要委婉，绝不能说我艹你妈，得说我艹您妈。
老顾连忙向楼上邻居道歉，但还是忍不住笑，只是声音收敛了几分。
顾城和老婆孩子隔墙分享着他的喜悦，直到他老人家开腔唱起孜然肉夹馍味的《我们XJ好地方》。
“爸，别唱了，等会邻居要打上门了。”
顾城笑着揶揄老爹。
老顾也知道自己唱歌水平，只好悻悻作罢。
他打开书房门，快步走向垃圾篓，将书房中最后几包烟和打火机揉碎扔进去，然后潇洒的拍了拍手掌。
他瞬间年轻好几岁，仿佛又回到马兰基地激情洋溢的岁月。
时间到，顾城再次出门上晚自习。
他的心情也不错。
老爹人逢喜事精神爽，痛快答应不再抽烟，他不确定老爹的诺言是刘秀的洛水之约还是司马老贼的洛水之约，但他觉得老爹就算违约也只会偷偷冒几口，不敢狠狠的抽。
以后再盯着他老人家定期体检，这辈子健康有了。
如此好事怎能不喜。
不仅如此，通过这次考试他更获得和老爹平等对话的权力。
这非常重要。
并非父母没见识没能力，恰好相反，他的父母不但有本事，甚至是上一辈难得愿意尊重子女意见的民主派。
但他们的认知依然受时代和出身局限。
重生者要面对的重要挑战就是说服父辈，拿到家庭话语权。
否则他们会用丰富的返贫经验粉碎这份大机缘。
“儿砸，这次股市是大牛市，我和你妈妈已经卖了房子加了十倍杠杆，和你隔壁王叔叔买的同一支股，你就等着当富二代吧。”
嘿，的确是二代，却是负二代。
父母爱孩子，顾城也爱父母，但得听他的。
一模成绩公布，顾城从班级前十的位次坐火箭般登上冠军宝座，自然收获许多别样的目光。
有艳羡的，有惊讶的，还有嫉妒的。
高中同学的感情其实还算真挚，但大部分人未来会成为路人。
每个人的家庭条件和成长环境不同，未来的路也不同。
就算不考虑歧视因素，分散在天南海北，也难有交集。
顾城对同学情看的很淡，毕竟他体验过测试服，淡了。
非议和诽谤他也懒得在意，木秀于林，嗡嗡叫的虫子自然不少。
顾城隐约听到有人不阴不阳的说模考不是高考，没那么严格，所以考题有可能提前泄露之类的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有人考出不属于自己的分数，有猫腻。
比如某新科冠军。
顾城差点没憋住笑。
这次模考是教育厅牵头，多部门配合的正规考试，组织流程对标高考，完全是高考的预演。
就连出题人都是从黄冈请来的专业人员，主打严谨。
泄题，开什么玩笑？
果然，阴阳顾城的人立即被充满正义感的同学讨伐。
这里是学校，收起这不知哪来的怨气！
学好自己的，别总盯着别人。
中学生正义感还是强，见到落水的儿童敢救，见到摔倒的老太敢扶，这种明显见不得人好的话自然不能忍。
顾城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做卷子。
重生后拼命学习听起来离谱，但他有触摸桂冠的机会，游戏性质变了。
就像美职篮的全明星赛，前三节惯例不怎么防守，敞开飚分，哐哐扣篮。然而一旦第四节比分拉不开，比赛性质就变了，飞身救球都不带含糊的。
哪有运动员打比赛不想胜利。同理，学生谁不想当第一名。
顾城很忙。
忙碌到不知不觉晚自习就结束了。
晚自习结束，却只是很多学生夜战发起的序幕。
走读生离校后，住校生继续留在教室开卷。
顾城收拾好书本，向教室外走去。
他向来不喜欢疲劳战，在有效时间内产出尽可能多的成果才是正道。
所以，他要早点回家休息...
好吧，不装了，因为秦歌也会回家。
这几天沙坡村还是不太安静，万一还有漏网的小混混趁灯下黑干坏事呢？他实在没法放心秦歌单独回家。
晃晃悠悠的走向校门口，轻哼着用余光寻找目标。
顾城有种特异功能，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秦歌。
可惜，她身边有个更显眼的家伙，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杨茜。
在她身边，身形颀长的秦歌都显得娇小。
杨茜意外发现顾城停在校门口不走，警觉的握紧秦歌的手。
“秦歌，小心坏人！”
“嗯，我知道。”秦歌的唇角微微上扬，目光飘了几个圈，锁死顾城的侧颜。
杨茜轻咳一声，低声说道：“我们别走小路了，干脆从南二环路绕回去，那边路两边路灯很多，亮堂。”
“但是远两公里，回家太晚妈妈更担心。”秦歌飞快摇头。
杨茜愣了几秒钟，秦歌很少拒绝她的建议，就算拒绝也会不好意思，极少这么爽快。
“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们等个同路的男生一起走？”秦歌提出新的建议。
倒这也是个办法，杨茜无奈接受。
三个人一起走，再加个男生，的确安心很多。
顺路的男生不少，就找...
“顾城。”秦歌笑盈盈的挥手打着招呼。
站在不远处的男生回头微笑，“你好，秦歌。”
“搭伴回家吧。”秦歌的眉毛弯成可爱的月牙。
杨茜瞪圆眼睛，眼珠子快蹦出来了。
不是吧，就在几天前，秦歌还和她吐槽顾城这家伙眼睛不老实，她也跟着将顾城一顿好损，这是啥情况？
杨茜满腹疑惑，脑瓜子嗡嗡的。
幸好自己回来了，再晚几天这两个家伙孩子都得有了。
她用眼神不断询问秦歌，秦歌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只是一起回家，你别胡思乱想。”
杨茜脸色有些不悦的跟着顾城和秦歌一起回家。
一路无言。
有功率好几百瓦的杨茜在，顾城不想说话，秦歌不好说话。
不说话又有些冷场，她索性清清嗓子，开始唱歌。
她唱歌的确好听，像春天的百灵，驱散了春寒，击碎了尴尬。
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压扁，变戏法般来回变幻。
走过金花路口时，杨茜终于找到机会停下脚步。
“顾城，家属院在北边，送我们到这里已经很麻烦了...”
“反正也麻烦了，能不能再送送？就当是刚才听歌的门票？”秦歌轻柔的声音飘来，将杨茜的话拦腰斩断。
“不让你白送啦。喏，这是妈妈做的芝麻球，你尝尝？”
秦歌从书包里取出精致的小纸盒，硬塞给顾城。
“你学习辛苦，用脑子多，容易低血糖，补糖用。”
杨茜大脑宕机了。
明明只是两个晚上去外婆家住，没有和秦歌一起走，怎么好像她成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