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秘方，——岐黄叫花鸡
“女人？”苏海棠柳眉微蹙，不以为意，“那鬼物附身在女子身上，可不就是个女人？”
乔老七想了想，斟酌着道：“大人，小人这当乞丐的，最擅察言观色，见的人也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我都见过不少。附身后，那人的神态表情，姿态动作，都像是女人。”
苏海棠尚在迟疑，赵羽则一点就透，冷不丁插了一句：“都看看自己的手指甲……”
众人疑惑，但都依言而行。
赵羽指了指苏海棠，微微一笑：“你们看，同样是看手指甲，你们都是翻过手掌，五指呈爪；而苏捕头，则是直接将五指摊开。其缘由，约莫是女子天性爱美，看手指甲时，往往还要欣赏自己的手美不美。”
他继续剖析。
“还有姿态，因为骨架大，男子动作更开放，更外扩，站立时双脚分开较宽。坐姿上也较为放松，背部可能稍微后倾。”
“而女子，骨架小，动作则较为婉约内敛，坐定时双腿并拢，背部挺直。”
……
“大人慧眼如炬！”乔老七一脸惊讶，佩服地道，“小人是全凭直觉，根本不知其内缘故，听大人一席话，顿感茅塞顿开。”
“赵捕头的确通透，”苏海棠也在夸奖，但下一句，味道就有点不对了，“这么看，花间楼的舞姬是没白看。”
赵羽嘴角笑容一僵。
他识趣地不答话，直接转移话题，提醒道：“世事无绝对，这只能作为一个参考方向，切不可当做金科玉律。”
赵羽很清楚，一样米养百种人，男人里也有诡计多端的0和将计就计的1，女人里当然也有“姑娘，你真是条汉子”的奇女子。
“乔老七，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他心下梳理出线索，问出一个关键问题，“那厉鬼是怎么离开的？”
赵羽想知道的，不止是厉鬼是怎么来的，还有厉鬼是怎么没的。
“它走时，我真没太看清。”乔老七绞尽脑汁，皱着眉道，“我只记得，夫人忽然面露痛苦之色，然后就昏倒在地。”
“痛苦？”苏海棠低呼一声，似有不解。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赵羽好奇问道。
“周夫人昏倒的原因不难理解，她年老体弱，被厉鬼附身后，本体意识直接昏迷不醒。等厉鬼离开，她自然昏倒在地。”
苏海棠条理清晰地分析，提出疑问。
“那既然如此，她又怎会感觉到痛苦？”
“一般而言，被厉鬼附身者若面露痛苦，都是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周夫人却绝非这种情况……”
众捕快都陷入沉思。
赵羽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意味深长地道：“因为，那不是她的痛苦，而是厉鬼的痛苦。”
“厉鬼的痛苦？”苏海棠一脸困惑。
赵羽正待说什么，耳畔又一次响起大道之音。
声音大道无情，冰冷淡漠，似以天地为刍狗，但在他的耳中，则和天籁无异。
奖励来了！
……
“——乞丐窃食案，结案。”
“批语：衣破腿亦残，人穷志也短；饥肠取剩饭，漂泊一只碗。”
“评价：见微知著，乙上。”
“奖励：秘方，——岐黄叫花鸡。”
……
“这也算案子？还有，居然是秘方？”
赵羽闻言，表情有些古怪。
秘方不是秘术，而是方子，一般是药方。
思索间，他眼波流转，瞳仁中有墨迹化开，心中有了明悟，表情愈发怪异。
准确来说，岐黄叫花鸡并非药方，而是……菜谱？
它的做法和叫花鸡类似，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贵。
寻常的叫花鸡，抹上料汁，外包荷叶，再覆以黄泥土，丢进柴火堆中炙烤，慢慢煨熟即可。
这岐黄叫花鸡，则将柴火堆换做药材堆，还需在鸡腹中填充数十种大药，连黄泥土里也得混入夜明砂、百草霜等药材。
大火炙烤之际，其药性内外交汇，熔于一炉，等烤熟后，一只鸡就是一颗大力丸，能滋润脏腑，强筋壮骨。
只需吃鸡，即能提升身体素质，身强体壮，气力变大，甚至受伤也能更快恢复。
更重要的是，岐黄叫花鸡不是药补，是食补。
有道是“是药三分毒”，若长期服用丹药，药效逐渐会降低，甚至产生副作用。
岐黄叫花鸡则无此缺陷，是吃鸡一时爽，一直吃鸡一直爽，效果会持续累加，聚少成多。
——实乃居家旅行，强身健体，必备良药！
最重要的是，味道还很不错。
这还只是普通的鸡。
而此秘方中，居然还有养鸡之法！
以药材喂养，可培育“药鸡”。
经历几轮鸡生蛋，蛋生鸡的循环后，药鸡不断演化，最终培养出来的药鸡，堪称药鸡中的战斗机，甚至能提升根骨！
赵羽唇角上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看得出，对这秘方，方相玉璧的评价并不高。
那一式“有无相生化外身”，相当于灌顶，眼一睁一闭就变强了，甚至不用头秃。
而这秘方，还得自己做鸡。
秘方的唯一缺陷，是贵，那些药材全都价值不菲。
这可巧了不是？
赵家别的都缺，唯独不缺钱。
何况这岐黄叫花鸡，不止对他有用，还能造福一家人。
尤其是赵若兮，她那身娇体弱的老毛病，或许可以鸡到病除！
……
赵羽心情大好，不止是手里的碎银，还额外掏出一块给了乔老七。
“谢老爷！善人有善报，老爷往后必是富埒王侯，金玉满堂。”老乞丐得了银子，吉祥话张口就来，业务相当熟练。
“你可以回去了，但暂时不要离开本县。”赵羽态度温和，嘱咐一句，“如果以后想起什么，可以来找我，依旧重重有赏。”
乔老七大喜，自是千恩万谢。
……
送走老乞丐，所有人都神情振奋。
前些时日，他们就跟没头苍蝇一般，看似在忙，却只是瞎忙，一点线索也没有。
想不到，赵捕头一出手，立刻就有了进展！
苏海棠则没那么乐观。
她捏了捏眉心，依旧觉得棘手，暗暗道：现在的进展，或可称之为“如展”……好像是有了线索，可具体怎么调查，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看出少女在发愁，赵羽微微一笑，准备再来点技术活：“大哥，亮家伙什！”
“晓得。”赵戬重重点头。
所有人再次被赵羽吸引了注意。
自从狱中悟道，这位赵捕头每次出手，那都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那这一次，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