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第六号街道，鼹鼠帮马克西米利安生前负责看管的啤酒馆附近。

伴随暴风雪与连绵阴雨的异常气候结束，户外温度已逐渐回归盛夏时节。

巴利亚自由党党魁，兼阿卡多学术城邦议长。成名稍晚，但比霍夫曼略年长几岁，吉尔·考文垂仍穿着密不透风的黑色大衣，静静依靠在旁边电报杆上。

他低着头，双眉紧皱，缺水干枯的双唇抿着，连夹在两指间的雪茄，早已熄灭都浑然不觉。

哧～

火柴摩擦声。

「议长大人最近比较烦吗？」

吉尔脑袋抬起，引入眼帘是故意把半个脸庞遮蔽在帽檐下，明明是在恭敬的给自己点烟，表情却玩世不恭，带着高卢特有轻佻色彩的年轻男子。

「琼斯·奥古斯丁，你真够大胆，不怕莱茵安全局追捕吗？」

头戴棕色贝雷帽，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搭配背带裤的年轻男人，给吉尔点完烟，吹灭火柴。双眼微眯，捏着半黑的火柴杆，朝远方垃圾桶比划，精准投入。

「洛夫特先生的死亡，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竟导致彼此势同水火的莱茵安全局与超凡宪兵局，产生了奇妙化学反应。在我来看，简直是最棒不过的掩护，令人不禁想在他坟头纵情狂舞。」

吉尔没吭声，他回头瞄眼马路对面，宪兵局拉起黄黑封锁线的啤酒馆，熟练地掏出画着乐理标志的隔音符咒弄碎。

「是啊～被正经严肃的沙威，往日单方面视作死对头的，纨绔老小子霍夫曼。俩家伙愿意破天荒抛弃成见，莫名其妙联手朝我施压，啧啧啧。」

感慨着吉尔吸口雪茄，吐出烟圈，凝视扩张消散的灰云，继续道。

「但超凡联合协议、莱茵同盟中央，两方具体惹下的篓子是什么，我西部派系的巴利亚自由党不在乎。只要能牵扯他们精力，对我来讲皆是好处，没必要额外消耗资源深究，总之……」

吉尔注视着笑眯眯的琼斯。

「我们的合作协议，整体按原计划执行，但我打算追加点细节内容。」

「请讲。」

清清嗓子，吉尔懒得拐弯抹角，仰仗隔音符咒，似乎想将近日的郁郁，彻底倾斜出来，他恶狠狠的开门见山道。

「飞鸟撞击议会大厦旗帜事件、塔克夫事件、地下蒸汽火车事件、以及凌晨刚发生的啤酒馆事件。这几场事件幕后，负责实地调查的超凡者，均有检测到未知传承的灵性波动，而我讨厌此类意外不断发生！琼斯先生，你除了双鹰帝国驻阿卡多间谍首领身份外，还拥有创世真理会炼金分会长的身份吧。」

仔细参观过现场的吉尔清楚，啤酒馆印花贴纸墙壁的V字，明显是超凡者所为，可灵摆占卜未给出任何有效反应。

稍微跟前几次事件联想联想，只要不是傻瓜，便不难发现问题关键。

而超凡宪兵局与莱茵安全局，始终调查不出来就很正常，毕竟他们并非未知传承的专家。

徽章骑士超凡家族，与研究灵性根源刻印的魔术塔。

排除极其特殊的类型，亦或习惯避世不出的传承，大部分灵性波动，几方力量历年交手下来，皆留有备案。

真正的未知传承，宏观来看仅仅是很少部分。

可阿卡多学术城邦内，近期事件全是未知传承，说背后没有势力操控，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趁另外两方自顾不暇，西部派系巴利亚自由党，若企图在菱形光门的新世界，争夺到更多利益，便必须镇压掉不稳定因素。

琼斯听罢，回忆起安吉丽娜生前跟自己的交流。

基于内心产生的怀疑，她准备找莉西娅，却终究未能活着归来的往事。

「没问题，有关未知传承这边多少有些头绪，可现阶段情报还不是特别确定，所以详情等水落石出后，我们再做交谈。顺便，我其实早早就已经给相关专家拍了电报。几天功夫，那位已经乘坐轮船火车抵达了阿卡多才对。」

「谁？」

「由于对外年龄太大，为了不引起普通人怀疑神秘侧社会，依据超凡联合协议规定，选择退役的原双鹰帝国血脉骑士团成员。前些日子死掉的安吉丽娜长辈。双鹰帝国公开记录内，表面上设定是她父亲，但议长阁下你懂得，套娃骑士传承可男可女，性别年龄、社会身份、伦理观念，对躯体能通过人皮，任意更换的他们来讲，皆毫无意义。」

吉尔点点头。套娃骑士这种不讲道理的邪恶传承，之所以没被消灭，反而被双鹰帝国收编，就是因为太强。

当其余没法突破寿命限制的超凡者，仍在纠结时，他们却早早更换了躯体，不仅能够保留自身传承，还有限制条件的盗取别家传承。

略作思索，吉尔吐出记忆里的姓名。

「白银位阶的谢尔盖·安德烈耶维奇·巴甫洛夫。」

「没错，只是他到底会借什么身份，踏足阿卡多学术城邦这趟浑水，我也不清楚。可能确信的是，未知传承不会再阻碍您的野心，愿莱茵同盟与双鹰帝国友谊长存。」

没接话茬的吉尔，冷冷嗤笑道。

「前高卢王国贵族遗老，朝我阿卡多人，发出莱茵同盟与双鹰帝国的友谊长存？真有趣。可惜，我纯粹是不希望莱茵同盟过早与高卢帝国走近。等未来双鹰帝国蒸汽工业彻底发展起来，对阿卡多制造的商品构成竞争，变为挤压效果，双鹰帝国照样是敌人！」

琼斯耸耸肩，叹息着朝吉尔搓搓手指示意道。

「我对国家地区间的平衡关系不感兴趣。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不就是成人世界？眼下彼此是朋友不就足够了，对吧？议长大人。」

吉尔厌恶地瞪着琼斯，可依旧从大衣口袋掏出盒子抛给他。

「哼！盲目追求贤者之石与新世界的狂徒。这是洛夫特左胸前，镌刻象征徽章骑士血脉传承的皮肤组织。剩下等有某位阶超凡者死掉再说。」

「谢议长大人～」

收下盒子，琼斯露出讨好的笑容，接着从手心变出，主体是铁十字与黄铜铸大炮，没有半点氧化迹象，可见平日有在悉心保养的银质徽章。

「莱茵同盟军队集体战功的不记名徽章，真品是镀银，这个纯银假货，是您……」

没等琼斯说完，吉尔瞬间夺走收好。

「记住小家伙，下次别拿不该拿的东西，否则我将不在保证你，还能活着待在阿卡多！」

狠狠地撂下话，吉尔转身朝西部钢铁厂方向走去，处理洛夫特死后的资产权益，才是他今天主要目的。

「狂热的复仇主义者。」

冷冷凝视吉尔远去的背影，琼斯目光转向圣路德学院。

天才学者莉西娅吗……

他其实不关心未知传承，但安吉丽娜的死，确实是足够的警示。关键是他引以为豪的炼金占卜也没结果。

不知道那位如今真面目都不清楚的谢尔盖阁下，能否探查出什么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