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貌若潘安的安
【吴二牛，年二十五，农夫，三日前进城送信，却被山贼杀死。】
【死后一点执念不散，替他送信，可获福缘二两三钱。】
【收信之人就在城西菜市场西头贩卖卤煮。】
一连串信息之后，一封沾着泥巴的书信出现在杨安怀中。
蛇拳，这是自己前世跟着老师傅练的。
只可惜自己太懒，又没有童子功，练不到老师傅一拳碎石的境界。
可要是是用福缘推演，一掌碎石，岂不是就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杨安这般想着，死亡的阴霾透进来一线生机。
“瘦猴，你知道城西菜市场怎么走吗？”
“知道啊，猴子我没当差之前，天天在那里捡菜叶。”
“那带我过去，咱们晚上去吃饭，也不好空手不是。”
杨安催促道。
“还是杨哥想的周到，我只知道吃。”
瘦猴挠挠头，“我这就给您带路。”
行了一阵，两人来到一条散发脂粉香的大街，街上行人零零散散。
街道两侧各色旗帜飘扬，半开的窗户之中，隐约可见衣着清凉的曼妙女子。
她们发髻散乱，面带慵懒，身上衣带渐宽，身上诸般妙处，还不时能看见。
似乎刚刚起身，杨安两人踏上街道青砖之时，这些女子眼睛一亮，纷纷向外张望。
“姐姐，咱们余杭还有这么俊俏的男子吗，看的奴家心情潮湿呢。”
“你个骚狐狸，看到个男的就发浪，我可告诉你，他叫杨安，貌若潘安的安，有张脸蛋，可没什么钱！”
“没钱又怎么，就冲着这张脸，倒贴我也愿意啊。”
“嘻嘻，花痴，这种男的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你看他虚的，都让人扶着他，你就不怕把他吸干了。”
“这……”
“小妹，我看他旁边那个瘦子倒是不错，你看那个鼻子大的，下面也一定……”
“嘻嘻嘻，姐姐还说我发浪，我看你发洪水了吧，快点擦擦嘴。”
这些话几乎没有避着人，杨安跟瘦猴听了个清清楚楚。
“嘻嘻嘻，听到了呢，跑了呢。”
男人落到女人堆里，胆气先散了三分，不由加快脚步，离开此处，只留下身后莺莺燕燕调笑声。
“呼，杨哥，这女人真可怕，个个都是大老虎。”
瘦猴一副怕怕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这…”
杨安将自己的胳膊从瘦猴手中抽了出来，坚持自己慢慢走，“你日后就知道了。”
“日后？”
瘦猴一皱眉，“啥？”
杨安笑而不语。
“菠菜~菠菜，贱卖！”
“大白菜、鸡毛菜、油麦菜、空心菜……”
不知不觉间来到城西菜市场，这会日头刚到半空，买菜的人少了很多，卖菜的吆喝声也是稀稀拉拉。
循着空气中卤煮的那种特殊气味，杨安来到一家卤煮店铺前。
“吴记卤煮。”
旗帜迎风飘荡，门口大锅咕咕作响。
身材魁梧的吴大牛站在大锅后，手持大勺，不时舀起汤，浇在心肝脾肺、大肠上。
“哟，猴子，你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
吴大牛与瘦猴相识，热情招呼起来，“你放心，这次大肠我洗的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别了，小弟命薄，大牛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啥，你不吃卤煮，到俺这里作甚！”
吴大牛眼睛瞪得像铜铃，说话声嗡嗡作响。
“杨哥想吃。”
瘦猴忙将杨安推到身前。
“哟，这不是只读圣贤书的杨书生么。”
吴大牛立刻阴阳起来。
“大牛哥，杨哥已经在衙门当差了，你可别乱说话。”
瘦猴出言提醒。
“这才是条汉子。”
吴大牛哈哈一笑，从大锅里捞出一块猪心，“干活最费心力，俺送你一颗猪心补补。”
“大牛哥，先别忙，我这趟来，还有其他事情。”
杨安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啥事，你说，只要能帮得上，俺一定不推辞。”
吴大牛手上不停，很快将猪心切好，同时还夹了两个饼子。
“大牛哥，吴二牛跟你什么关系？”
杨安问道。
“二牛，他是我弟弟，不过俺们四五年不联系了。”
吴大牛愤愤道，“他是个烂赌鬼，败光家里的地不算，差点把这家店子给卖了。”
“这次也是自己作死，进城赌博，结果死在半道上！”
杨安一皱眉，将那封信递到吴大牛手中：
“大牛哥，二牛这次进城是送信的。”
“啥，送信？”
吴大牛拿刀的手抖了抖，他接过信，发现里面是一叠欠条，上面写着吴二牛的名字，上面还按着手印。
“二牛、二牛，这是把赌债还清了？”
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脑海中想起几个月前，弟弟跟自己说的话：
“大哥，二牛不是孬种，赌债快还清了。”
“二牛，大哥，大哥错怪你了。”
话未说完，七尺高的汉子，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杨安见状，拿起包好的卤煮，拉着瘦猴悄悄离开了。
走出菜市场三四个街巷之后，杨安只觉得眼前发黑，扶着墙，呼呼喘气。
“杨哥，你这身体太弱了。”
瘦猴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能大跳。
等我推演完蛇拳，喘的一定是你。
杨安眼前闪过一行文字，心满意足。
【告诉俺哥，俺二牛不是孬种。】
【遗愿达成，差强人意，获得福缘二两三钱。】
福缘到手，杨安有些跃跃欲试。
可是在大街上推演，就有些不合适了，还是回家里试一试。
想到这里，杨安不禁头痛，心中吐槽。
谁能告诉我，我家在哪里。
“杨哥，你刚才跟大牛哥说啥了，他咋哭了。”
瘦猴想起吴大牛的样子，不禁好奇。
“大牛哥了却一件心事，所以才哭的，不过你可别胡说，免得大牛哥不好意思。”
事关福缘，杨安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大牛哥最好面子了，要是旁人知道他哭，一定羞死了。”
瘦猴嘻嘻一笑，一把扶起杨安，“杨哥，我送你回家，晚上我在找你，咱们一起去。”
杨安求之不得，两人一路不停，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一处小院面前。
“杨哥，你好好歇息，等晚上我来找你。”
瘦猴摆了摆手，朝着另一条小巷走去。
从怀里摸了一阵，杨安掏出一把钥匙将门上的大锁打开。
院内有一棵桃树，长得枝繁叶茂，其间还有殷红的桃子，香气扑鼻。
面前，三间大瓦房矗立其间。
瓦房后，左侧是一根根木桩，右侧是一畦菜地，一丛丛青菜长势良好。
院墙外，传来潺潺流水声，一条小河从此而过。
“这就是我家了，以后钓钓鱼也不错。”
杨安莫名觉得心安，推开卧房门，里面摆着两张床、一个方桌和两把凳子，一个大大的木箱，放在最里面。
随便找了一张床，安静躺下，杨安看着眼前的蛇拳，心中暗暗说道。
深蓝…哦不，愿经，给我推演。
【你投入二两福缘推演蛇拳，此拳乃是先辈观察蛇类所创，你为习得此拳，深入深山之中，观察本地最毒的五步蛇，险象环生，苦练不缀，两月之后，你参悟其中皮毛，堪堪入门。】
杨安只觉得筋骨爆响，身子变得精壮结实起来，同时手指愈加坚韧欣长，柔韧性、灵活性大大提高。
与此同时，关于蛇拳的描述，也发生变化。
【技能：蛇拳（入门）】
这就成了？
杨安有些不敢相信，他来到后院，脑海中关于蛇拳记忆，疯狂闪现。
毒蛇盖面、毒蛇过草，毒蛇探穴……
十二式，七十二种变化，倏忽之间从脑海流过。
脚步轻移，左手成抓，行拨草之势，右手四指并拢，一招毒蛇探穴，突地击在木桩之上。
耳中听得嘎嘣一声，木屑翻飞，人腿粗的木桩，断为两节。
“这也太猛了，跟前世不一样啊？难道穿越一躺变异了？”
望着自己的右手，杨安有些不敢相信，口中喃喃，“木桩尚且如此，要是打在人咽喉处，还不骨断筋折？”
“我在这世上总算有几分自保之力了。”
杨安心情畅快，不禁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嘴巴里忽有了血腥味。
伸手一抹，满手鲜血，原是鼻血。
看着手中血迹，杨安的头也晕了起来，若不是意志坚定，险些摔倒。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虚了吗？”
杨安扶着墙壁，缓缓走到厨房，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摸出一篮子鸡蛋。
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一连吃了十几颗生鸡蛋，杨安这才觉得好了些。
“看来这武艺虽然提升了，但身体还有些不适应，有些不堪使用。”
“明日起，一定要锻炼身体。”
来到檐下，双手掬起一捧水，好好洗了洗脸。
在凉水的刺激下，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
用一张床顶住卧室的门，还在上面倒放一个瓷瓶。
杨安这才爬到床上歇息起来。
日落西山，房间内变得昏暗起来，杨安家大门外，有一道身影，正在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