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手鸡屠
“杨相公，这两个字你看了吗？”
染青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魅惑之中，又带有一丝蠢萌。
“娘子，那两个字我看了，都是西洋文字。”
“可它们放到一起，我就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了。”
杨安接过染青递来的豆腐脑。
对方有意无意，手指在他掌心划过，痒痒的。
管她有什么鬼，我自岿然不动。
暂时拿这女子没有办法，杨安索性配合她演戏。
“西洋文字，还当真是稀奇。”
染青满脸崇拜，小心将信纸收了起来。
动作之小心，态度之虔诚，好似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此情此景一出，以两人为中心，醋意大起。
可偏偏这两人眼中只有对方，旁观者恍若无物，他们也只能吃一些飞醋。
一碗香甜可口的豆腐脑吃完，杨安在木桌上拍下三枚铜钱，转身就走。
豆腐摊上觊觎染青美貌的男子，迁怒于杨安，旋即尾随上去。
只可惜这病书生，脚程颇快，没过几个巷子，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精虫上脑的男人呐。”
杨安瞥见失望而归的尾随男子，心中暗笑。
现在可没工夫跟你们玩这些把戏。
等尾随男子走远，杨安脚步不停，径直往菜场走去。
凑齐融合五禽戏和蛇拳的福缘，才是头等大事。
都尉府。
“王凤，三弟之前给你送了那么多银子，公堂之上，你连一句话都不替他说。”
“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我们三兄弟是纸糊的，任人欺辱不成？”
“黑虎，这里是都尉府，不是你的恶虎山！”
王凤冷冷说道。
“哼，你是顶尖高手，我们大哥也是顶尖高手，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黑虎拍案而起，毫不相让。
王凤也毫不示弱，抽出自己的佩刀，就要动手。
“都尉，二当家，咱们是多年合作的关系，何必伤了和气。”
平四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连起身劝解。
“再者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一动手，伤了和气，老大人那里如何交代呢。”
“哼！”
两人听到‘老大人’三字，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
重新归座，平四替两人各自斟上一杯热茶：
“都尉，二当家，消消气，大家毕竟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
“平四，你这话说得在理。”
黑虎端起茶，“都尉，我黑虎是个粗人，说话太直，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说罢，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也罢，本都尉也是心急，火气有些大。”
王凤见黑虎低头，也就借坡下驴，“你须知，那日有伍万年在，我父虽有恩于他。”
“可这等涉及隐密之事，实在不好讲明，你也该体谅体谅我。”
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
“如今郡王妃在余杭，城中戒备森严，你们不好动手。”
“我看不如等到九九重阳，郡王妃出城遥祭亡母之时，你我里应外合，将肥虎救出去。”
“不知你意下如何？”
“呃，我黑虎是个粗人，这些还需要回去跟大哥商议，还请都尉等我们的消息。”
话毕，黑虎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王都尉，这是这个月的孝敬，事成之后，我们兄弟还有诚谢。”
王凤头也不抬，一旁的平四将银票接过，看了一眼‘三千两’的字样，才放心收下。
黑虎见对方收下银票，这才放心告辞。
“都尉，数目没错。”
平四说道。
“嗯，那是自然，只要大齐还在一天，他们便不敢缺斤少两。”
王凤点点头，“对了，告发肥虎之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
平四低声说道，“就是县衙中那个缝尸匠，杨安。”
“那个小白脸？”
王凤满是不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贱货，也敢与我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都尉，您看是不是。”
平四抬手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诶，杀这种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王凤踱步来到檐下，“恶虎他们不是要进城劫狱嘛。”
“你把这个消息想办法透给肥虎，他们到时候知道该怎么办。”
平四领命。
时间飞逝，一连过去了十天。
伍万年带来的属官，已经将余杭县大小卷宗查验完毕。
刘入风为官还算清廉，倒也没有什么纰漏，今年的考绩，起码也是一个优等。
而王凤手脚有些不干净，不过倒也没有什么把柄，但考绩也不会好看，只是及格罢了。
“伍大人，本该多留您几日，可您公务繁忙，下官实在不敢久留。”
“如今设下这送行宴，还请您千万不要嫌弃。”
刘如风和伍万年、王凤三人坐在城外的凉亭之中。
他们随行的大小官吏，都站在凉亭外喂蚊子。
“伍叔，给这么大的官送行，怎么还需要我们这些小吏”
“上头要表示与民同乐嘛，你这都不懂。”
伍春扬起脖子汩汩喝了一口酒，大呼痛快，“蚊子下酒，天下我有啊。”
“伍叔，我们这些人站在凉亭外也就罢了。”
杨安说着，用手肘挑了一下伍春，“你怎么也跟我们一块站在外面，不应该啊。”
“你小子，别乱说。”
伍春老脸一红，低声说道，“有些事情烂到肚子里就好，说得多了，你让老汉怎么在衙门里厮混？”
“好好好，我知道。”
杨安轻笑道。
凉亭外两人谈笑间，凉亭内三人也寒暄结束。
伍万年上了马车，往下一个县驶去。
“哎，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刘如风度过一劫，心情大好，甚至主动邀请王凤吃饭，“王都尉，本官设下一席，你要不要赏光啊。”
“刘大人兴致真高。”
王凤摇摇头，“这次考绩，我那里有些腌臜之处，还需处置，刘大人自己享用吧。”
话音未落，便带着自己都尉营的属员，往都尉府走去。
刘如风自觉没趣，也带着自己的属员，离开此地。
杨安和伍春两人走到队伍末尾，谈笑风生。
两人谈到兴头上，伍春忽然问道：
“杨安，我听人说，你最近天天在家杀鸡，别人都叫你血手鸡屠。”
“怎么，准备转行卖鸡了。”
“卖鸡哪有当差赚钱，而且县尊开恩，许我不用天天上值，这可比皇帝爷爷还舒服呢。”
杨安辩解道，“我只是为了练练手艺，毕竟在布匹上缝线和血肉上缝线，手感大不相同。”
“你这法子倒是没错。”
伍春也没深究。
两人缀在队尾，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