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报仇雪恨
余杭县，刚到四更，天边忽然下起瓢泼大雨。
道路泥泞不堪，外间巡逻的兵丁，缺少雨具，也找地方躲了起来，街巷上空无一人。
城西癞狗帮。
帮主赖青皮正和自己手下三个心腹兄弟拼酒。
“大哥，您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肥鸡美酒，吃的兄弟们都腻味了。”
李二子大口撕下一块鸡肉，口中含糊不清。
“多嘴。”
赖青皮瞪了李二子一眼。
“瞧我这张嘴呀~”
李二子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蘸了一手油。
“大哥我今天高兴，也跟你们交交底。”
赖青皮猛灌一口酒，“大哥我走鸿运了。”
“今天接了一个大活，客人说只要事情办成，就给我一本三流拳谱，假以时日，大哥我就是三流高手，到时候投入漕帮麾下，也就不用做拍花子的营生了。”
“怪不得我说二爷不在呢。”
李二子压低嗓音，“原来是干大活去了。”
“那自然，咱们这些人，谁有我二弟勇猛！”
赖青皮十分自得，“待会他回来了，老子带着你们去春花楼乐呵乐呵。”
“哎哟，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李二子眼露淫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春花楼的姐儿，前凸后翘，润得不得了，没有大哥，兄弟们哪能享这个福呐。”
“你们懂个屁，楼里姐儿，个个都是顺毛驴，老子还没挨上呢，就大呼小叫，全是虚情假意，没趣得很。”
“哪像那些良家，个个坚贞不屈，连撕带打，老子当着她相公的面，一番动作，那真是畅快无比了。”
“嘻嘻嘻，大哥说得在理，上次胡小娘子不就是这般么，她那没种的相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牙齿咬的咯咯响。”
“可就是没法子，只能任由大哥带着兄弟们给他戴帽子，做那同道中人。”
李二子说得起劲，心里火热起来，“大哥，你说咱们明天再去一趟好不好。”
“是啊，大哥，也算是给二爷庆功嘛。”
众人纷纷起哄。
“二子说得好，老子心里也有些痒痒，咱们明天先去胡小娘子家，享乐一番，再去春花楼喝酒！”
赖青皮被众人吹捧的飘飘然，杯中的黄汤，一不小心就灌完了。
“唉，怎么没酒了。”
“王小三，你去厨房搬酒过来。”
他随手一指，抱着肘子猛啃的王小三，忙不迭点头，开门朝着厨房走去。
王小三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往厨房走去：
“楞个里个楞，小妹妹你真俊呐~身上比那花还香呐~嗝~”
黑暗之中忽的伸出一只铁手，猛地扼住王小三的咽喉，手指用力，捏的喉骨嘎吱作响。
不到盏茶功夫，王小三乱蹬的双腿软了下去，口鼻之中，毫无气息，已经死透了。
第一个。
杨安心中默念，双手用力，将王小三拖入柴房之中。
旁边行刺的那个蒙面人，安静躺在一旁，也已经死了。
方才问清楚此人的来历后，杨安一拳击碎咽喉，了结了他的性命。
初次杀人，杨安只是有些微微难受，心里却十分畅快。
原来大仇得报，是这种感觉。
他换上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趁着雨夜掩护，扛起蒙面人的尸体，一路夜行，来到此处。
据蒙面人所说，买凶之人，随手就拿出一本三流拳法。
这可是可以成就三流高手的拳法，就这般轻易拿了出来。
要知道，二流高手已经是余杭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三流高手起码也是个小中层。
买凶之人背景未免也太深厚了，一个小小缝尸匠，为什么得罪这么厉害的人？
杨安百思不得其解。
本想着将蒙面人押解送官，可一想到买凶之人势力，杨安还是犹豫了。
送官虽然稳妥，可万一被人上下运作，只怕后面的线索反而断了，不如自己出手，问个清楚。
报仇要断根，否则后患无穷！
反正根据蒙面人的供词和刚才亲耳所听，这帮家伙都是奸淫妇女、拐卖良善的坏种，索性都杀了，也算是积德行善。
“二子，你去看看，王小三这个兔崽子，是不是自己在厨房喝上了。”
“怎么耽搁这么久，老子的酒兴都快散了。”
屋里又传来赖青皮的声音。
不多时脚步声距离柴房越来越近。
噗，一拳破空，灵蛇吐信，指关节重重击在李二子喉骨之上：
“放松，第一次头晕很正常。”
将失去知觉的李二子轻轻放在稻草之上，又朝着他的咽喉狠狠砸了几下，彻底断绝生机之后，这才放心。
“第二个。”
杨安喃喃自语，“算下来还有两个，等除掉小弟，就可以进去找大哥了。”
约莫过去一炷香功夫，同样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再次传来，杨安照着处置李二子的手法，将最后一名小弟料理干净。
杨安扒下一套身量差不多的衣服，从厨房抱了一坛酒，朝着赖青皮所在的屋子走去。
“其他人呢？”
赖青皮喝得脑子迷糊，也没看清杨安的样子，“二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其他人……”
毒蛇过草！
一拳重重击在脖颈之上，赖青皮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呜呜呜。”
他刚想大叫，呼唤帮众。
一股恶臭袭来，自己的臭袜子已然塞到嘴中，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你要是再叫唤，还是早些上路吧。”
杨安拿起酒桌上的尖刀，朝着赖青皮的脖子比量。
刀锋之上，散发着寒气，所过之处，汗毛战栗。
死亡威胁之下，赖青皮拼命点头，表明自己不会喊叫。
“信你一次。”
尖刀刺在赖青皮咽喉之上，杨安将其口中的袜子取了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愿意奉上全部身家，买我一命！”
赖青皮缩成一团，不住求饶。
“有没有命，就看你老实不老实了。”
杨安故意压低嗓音，“你们的大活是谁给你们的，要是说谎，仔细着你的脑袋。”
“好汉，您说的是刺杀杨安的大活么。”
赖青皮颤声问道。
“你说呢。”
杨安刀尖用力，赖青皮咽喉顿时凹陷下去。
“好汉，杨安这个大活的买主是谁我真不知道。”
“客人的面，我根本没见着，消息都是中人传递的。”
赖青皮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说完。
“中人又是谁？”
杨安尖刀微微用力，刀尖刺入肌肤之中，登时冒出殷红血液。
“中人…中人是黄侃黄三爷，他老人家是道上的前辈，我们的生意都是他老人家赏给的。”
赖青皮大脸吓得苍白，“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您放我一马吧。”
“以后，我吃斋念佛，再也不做这糟良心的买卖了。”
“好，我这就放了你。”
嘶哑的声音响起，赖青皮激动地差点失禁，这声音可比春花楼的小娘子叫声，好听多了。
噗的一声脆响，杨安一拳击在赖青皮太阳穴上。
“你……”
赖青皮双眼充血，满是不甘心。
“放了你，又不是不杀你。”
杨安扛起赖青皮的尸体，丢在柴房之中，自己则返回正屋之中，搜寻起来。
掀起床上的木板，下面放着一只粗糙的木匣，拿起来晃了晃，哗哗作响，装了不少金银。
“嚯，这几个家伙还挺富的。”
木匣中有几锭元宝，还有一些散碎银子，零零散散约莫有一百两银子。
将银两用包袱皮包好，杨安这才发现最底下还有一个红木的小木盒。
“藏这么严实，一定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