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猛虎摆尾和逃之夭夭
“黄侃，你这家伙，办事不利，竟然还敢私吞定钱，难道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刀疤男垂手站在赖青皮等人坟前，冷眼看着地面不住吐血的白发老者。
“丧彪，老夫好歹是江湖前辈，你须得给我几分面子。”
黄侃按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道上的规矩，事情无论成不成，定金就是不退的。”
“你莫不是来找茬的。”
“规矩，老子的话就是规矩。”
丧彪满是不屑，“看到没有你身后就是癞狗帮那几个杂碎，老子送你和他们团聚。”
“吃老子一招黑虎掏心。”
话音未落，丧彪身子向前暴射，五指化爪拍向黄侃心口。
手掌所过之处，呼呼带风，劲力卷起地面纸灰。
“完咯。”
黄侃躲闪不及，只能闭目等死。
嘭——
拳爪相击，发出一声闷响，对峙双方同时退出好几步。
黄侃定睛一看，发觉自己未死，方才那致命一击被人挡下。
出手男子，黑纱罩面，看不清样貌，不过身上筋肉饱满结实，一看就是习武有成的高手。
“小子，你是谁，敢挡大爷的路！”
丧彪厉声喝道，“难道不知道，黑虎丧彪的威名吗？”
“不知道，很出名吗？”
杨安挥了挥手，摆出架势，“打过再说。”
“哼，怕你不成！”
丧彪怒喝，“猛虎摆尾！”
他身形一转，抬脚就踢。
这一招凌厉非常，杨安不敢怠慢，身子一矮，使出一招毒蛇入海，攻击他的下阴。
“小子，你等着，老子找人来对付你。”
丧彪抬脚只是虚晃一招，趁着转身的功夫，竟然跑了。
杨安一拳落空，劲力无处可落，一拳顺势砸在旁边的槐树之下。
咔嚓一声巨响，海碗粗的槐树应声而倒。
原本在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巨响惊动，扑棱着翅膀，消失在黑夜之中。
“跑得真快。”
杨安举目望去，丧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脚程比自己快上好几倍。
“黄侃……”
他回身一看，黄侃早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个沾染血迹的包袱。
“怪不得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果然有一套。”
杨安将包袱藏在树梢之上，开始在乱葬岗上搜寻起来。
一圈之后，毫无收获。
“晦气。”
“还想以救命之恩让其说出背后之人呢。”
杨安啐了一口，将树梢上的包裹取了下来。
里面装着几件衣服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可惜上面沾满血迹，已经不能用了。
包袱最底层，还放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杨安拿过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今晚不虚此行了。
他欲要细看，山坡下传来说话声，其中一道声音正是丧彪。
方才跟丧彪对拼一招，就了解到两人实力不相上下，若再来一个，只怕招架不住。
杨安认准方向，朝着山下奔去。
“胆小虎，你说的高手呢，垂死的黄侃呢？”
光头大汉恶声问道。
“鹰哥，我不知道啊，刚才还在…”
丧彪缩着脖子，小心回答。
啪——
光头汉抬手给了丧彪一个脆的：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为大哥效力。”
“要不是看在你妹子的份上，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你。”
“鹰哥，小弟无能，您恕罪则个。”
丧彪保全性命，暗自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起来，“鹰哥，您放心，那黄侃乡下另有藏身之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罢了，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
光头汉伸手指向余杭县城，“你去把那厮除掉。”
“大哥放心，区区文弱书生，平日里也就拿拿针线，小弟一定办妥。”
丧彪抱拳答应。
“嗯，就这样。”
光头汉微微点头，带着丧彪下了乱葬岗。
三人走后，又过去了很久，天空熹亮。
原本死寂的乱葬岗上，也热闹起来，鸟鸣不断。
嘎吱，一具裸露在外的棺材，被从里面推开。
“呼呼呼！”
黄侃大口呼吸，眼中庆幸不已，“谅你们再高的武艺，能敌得过老夫的智谋。”
笑了一阵儿，他表情变得苦涩起来：
“数十年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秃鹰你等着，老夫…老夫，唉。”
狠话说到一半儿，黄侃有气无力的从棺材起身，“身家全无，还谈什么报仇。”
“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棺材复位，朝着被压碎的骸骨拜了拜，黄侃来到赖青皮等人坟墓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袱，发现自己的保命之术，竟然丢了，惋惜不已。
俄顷之后，又干笑起来：
“罢了罢了，破财免灾，说明老子还有活路。”
城西杨家。
杨安将薄册子贴身收好，取来木匣，便上值去了。
到了衙门，稍稍打听，发现并没有命案上报。
黄侃看来没死，逃了一命。
杨安坐在配房。
今日只有他一人，伍春身子不舒服，告假了。
“又是无聊当差的一天。”
杨安呵呵一笑，从木匣里取出那本《越溪杂记》，仔细阅读起来。
杂记的作者是前朝一位武将，他解甲归田之后，游山玩水，写进去不少自己的见闻。
此人一生好武，写这本杂记的时候，也将一些武道常识写入其中。
“力由心起，心为全身之主，武夫一途，也自心始……”
“常人或是打熬气力、或是服食宝药、亦或是有所奇遇，拿捏精气，凝成一缕精气，随血液流转全身，便算得上武夫了。”
“倘若继续苦练，侥幸凝结第二缕，便入流，江湖上人称三流高手，但也只是笑谈。”
“之后继续凝结，达到四缕精气，遍及四肢，便是一流高手。”
“再往前，若是有幸赶在年老体衰之前，精气绵延虬结，形成一个大字，贯穿全身，在寻常人中算得上顶尖高手了。”
“可这就是尽头吗？非也，据吾所知，若是有炼精化气的法门，便能催生后天真气，成就先天之体，享寿二百。”
“先天武夫，再往前还有路径吗？吾见识有限，实不知也。”
杨安看着不由出神。
这一流之上还有顶尖、还有先天，甚至可以延寿，当真厉害。
二流在一县中都算上的魁首了，不知先天是何等威风。
不知我能不能步入先天，得以延寿，活上个两百年。
若是先天之后，岂不长生有望。
念及于此，杨安的心砰砰直跳。
翻过书页，里面写着习武的一些常识。
“内视法？”
杨安不由念出声来，他仔细阅读几遍，确认无误之后。
愿经之上的技能一行发生变化。
【内视法（未入门），可投入福缘推演】
杨安不着急用福缘推演，自己先尝试起来。
端坐椅上，双目紧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口中喃喃：
“意守泥丸，肺腑自现。”
这般集中念头，口中话语，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忽的，一点亮光照亮黑暗，刺破灰暗。
“看来我的资质还成。”
杨安仔细‘看’去，眼前出现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
嘭嘭嘭，每次勃动，都泵出血液，流转全身，在周身的血液之中，两缕精气忽隐忽现，所过之处，身体似乎都被强化不少。
“两缕精气，我现在稳稳当当迈入三流境界。”
睁开眼，眼前景象散去，外边的阳光微微刺眼。
“这福缘当真好用，要不是我心善，现在就出去大杀特杀，杀完缝上。”
时间缓缓流逝，手中的《越溪杂记》也翻到最后，杨安对当前所处的世界，也了解不少。
眼下铜钟响起，杨安回家饮茶。
“唔，自家种的桃子就是香啊。”
杨安丢掉果核，洗了洗手，拿起黄侃珍藏的薄册子。
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敛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