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气
“粘液里有毒！”
艾雷立刻反应了过来，克制住了呼吸的冲动，迅速从毒雾中撤出。
周围的景物慢慢清晰，艾雷终于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酸臭的刺激感直冲鼻腔，和毒素的共同作用下，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毒素随着血液的循环蔓延至全身，狂暴状态下失控的心跳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更加致命的是，艾雷的身上没有解毒药！
正当他在思考要不要趁还有力气赶紧逃跑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响起，巨鸟紧接着从毒雾中冲了出来。
只是它的模样颇为凄惨，头冠几乎被削平，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右翅完好，但左边的翅膀却被斩断，半截翅膀耷拉在地面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翼膜连接。
艾雷不敢大意，双足猛蹬地面向侧面翻滚闪避。
艾雷躲过巨鸟的冲撞，刚刚摆正身形，想要趁机砍向巨鸟，却看见一条巨大的尾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自己袭来。
勉强俯身躲过了攻击，艾雷刚抬起头，又看见一条暗紫色的残影迅速向自己抽来。
猝不及防之下，艾雷被巨鸟厚重的舌头抽飞数米远。
“该死！”在地上滚了两圈，艾雷暂时拉开了和巨鸟的距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正变得迟缓，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艾雷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狂暴状态下的消耗太大，心脏的跳动已经有变慢的趋势，可毒素却在慢慢影响他的身体。此消彼长之下，他的战斗力下滑的会越来越快。
巨鸟再次冲向艾雷，只见它奋力一跳，双足抬起，挥舞着利爪袭来。
这一次艾雷没能完全避开，巨鸟锋利的爪子撕破了艾雷的护甲，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喷涌而出，但艾雷却感受不到疼痛——愤怒和毒素共同麻痹了他的神经。
“拼了！”趁着巨鸟还没停稳，艾雷怒吼一声，暴虐的力量在体内爆发，艾雷双脚猛地发力，脚下的地面甚至都因为巨大的力量而龟裂。
空气在耳边呼啸，艾雷的双手紧握着武器，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毕露。
太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锋利的弧线，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向着巨鸟的尾巴狠狠斩去。
“嗤啦”
刀刃划过血肉的声音空中回荡，伴随着巨鸟凄厉的哀鸣。
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艾雷的护甲。
然而，伴随着快感而来的，却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剧烈的活动再次加深了毒素对他的侵蚀！
太阳穴开始鼓动起来，艾雷咬紧牙关，低吼一声，强行稳住身形，手中的太刀没有停顿，每一次挥出，都在巨鸟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为了尽量减少活动，艾雷选择和巨鸟近身搏斗，在它的每一次攻击中辗转腾挪，伺机而动。
‘咦！’
正当艾雷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感觉忽然涌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每一刀挥出，仿佛都有某种力量在体内汇聚，指引着他。
手中的武器好像不再是冰冷的钢铁，而是身体的延伸，能够随心所欲的挥舞，力量流动的像水一样自然。
艾雷看不见的是，在刀刃的不断挥舞中，他周围的空间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膜。
巨鸟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但艾雷却仿佛能看穿它的每一次行动，在攻击即将要落到他身上前闪开。
渐渐的，巨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眼睛也逐渐变得黯淡，任谁都能看出它已经是强弩之末。
“昂——”
突然间，巨鸟的喉间再次发出一声低吼，对准艾雷狠狠的扑了上去。
暴戾的力量在艾雷体内慢慢流失，但艾雷的眼神却愈发锐利。脚下发力，微微俯身，在转身的同时迅速向侧面撤去，脚掌几乎贴紧地面滑行。
轻巧的躲过巨鸟冲撞，艾雷膝盖微曲，右腿猛然发力，被周围的气裹挟着冲向巨鸟，太刀划过地面上挑，带着微不可见的红光，狠狠的砍向巨鸟。
刀身深深的没入巨鸟的大腿，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就在刀刃穿破血肉的瞬间，艾雷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了自己体内，说不清，道不明，他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压紧的弹簧，积蓄了庞大的力量。
一击得手，艾雷毫不停歇，脚下发力，身体猛然转动。
力量从脚底传递到腰间，再爆发般涌向双肩，整个身躯像绷紧的弓弦一般充满爆发力，手中的太刀也随着身体的旋转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在空中留下一圈锋利的冷光。
周身的朦胧薄膜也迅速向刀身聚拢，为刀刃蒙上了一层冷冽的白光。
“这是？”
艾雷终于发现了自己周身的异变，不由得为之一滞，心头一阵惊愕。
“气！”
艾雷迅速反应了过来，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的破开巨鸟的鳞片和血肉，斩断了巨鸟的肌腱。伴随着一声悲惨的哀叫声，巨鸟再也支撑不了身体，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就是现在！”艾雷在心中怒吼。
胸膛剧烈起伏，强忍着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剧痛。艾雷凝聚起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双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样弹射而出，刀尖直指巨鸟的咽喉！
锐利的刀尖上荡漾着清冷的白光，撕裂空气，狠狠的刺进了巨鸟的咽喉！
“呃昂——“
开了刃的刀锋瞬间贯穿了巨鸟的整个脖颈。艾雷双手铁钳般紧握刀柄，手腕一转，刀身在巨鸟体内剜出一个致命的圆。随即，他双臂爆发，将太刀狠狠下压。
刀尖轰然砸入地面，鲜血如泉涌般喷薄而出，巨鸟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中的凶光逐渐涣散。
确定巨鸟已经死透，艾雷才控制着猛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息下来。
这场生死搏斗，艾雷赢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接踵而至。
随着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一股强烈的虚弱感也随之向他袭来。
狂暴状态带来的力量如潮水般迅速褪去，留下的是难以承受的疲惫和痛苦。
双腿一软，艾雷重重地跪倒在地，太刀无力的从手中滑落，他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该死的...”
狂暴状态下被暂时压制的毒素也席卷而来，他的视线再次开始模糊起来。
正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艾雷却闻到了一股几乎能让他再度陷入疯狂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