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冢囚的来历
“你给我去死!”秋霁尖锐地嘶吼道。
手中的玉盘用力地砸向前方,无数的珠子在空中飞舞,扰乱了魏青的视线。
秋霁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道:“每一颗蛇珠都对应着一个蛇坠,我只需将元炁注入蛇珠,蛇坠的佩戴者便会变成一条公狗,乖乖地匍匐在我的脚边。”
魏青低头看了一眼散落满地的珠子,他发现每一颗珠子内部都充盈着血红的液体,隐约有一条小蛇在其中游动。
“可若我捏碎蛇珠。”秋霁张开手掌,掌心藏着一颗蛇珠,“蛇坠佩戴者便会因血液凝滞而亡。”
秋霁脸上逐渐显露出一种疯狂之色,她趁着魏青还没反应过来,快速将元炁注入蛇珠,翘首以盼地看向魏青。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魏青仍在面无波澜地注视她。
“怎么回事!”秋霁往蛇珠里再次注入元炁。
可魏青仍然安然无恙,秋霁还不死心,随着蛇珠出现裂纹,“嘭”的一声,承受不住的蛇珠直接爆裂,化为了熟悉的血水。
“不可能,这不可能!”秋霁没想到最后的手段竟对魏青无用,“你为何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魏青直接把秋霁踹翻在地:“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
“你与韩山松是一伙的吗?”魏青一脚踩在了秋霁仅存的胳膊上
“是,也不是。”秋霁的声音有气无力:“这暖香楼是蛮族谍探的据点,据点的负责人便是那老鸨,那老鸨早已被韩山松策反了。”
魏青质问道:“既然你们是一伙的,刚才我在屋顶之上听你们话中之意,为何又要杀韩山松?”
秋霁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我又没说我是蛮族的谍探。”
魏青正准备继续追问,突然间,他感到脚下传来一奇异的感觉。
低头一看,只见秋霁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原有的丰满,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悄然抽离她的生命。
皮肤逐渐失去光泽,五官开始塌陷,最终化作一具毫无生气的枯尸。
魏青感到一阵寒意,却又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他总感觉这种死状似曾相识。
“冲击法阵的蛮人!”
魏青内心骇然一悚,那个法阵是启朝的天子设立的,如果法阵和眼前的事情真的有所联系,那岂不是意味着一切的背后其实是......
魏青越想越心惊,他看着满地的蛇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们全部斩碎。
魏青再次从屋顶上跃出,身形矫健地消失在深邃的夜色之中。
而在魏青离开后不久,一名头戴竹色斗笠的男子出现在干尸旁,在干尸身上翻找了一番,竟又找出了一颗蛇珠。
与其他蛇珠不同的是,这颗蛇珠内明显可见一条赤红色的小蛇。
“越来越有意思了,关州背后竟还有虺宗的身影。”斗笠男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蛇珠,房间内隐约回荡着一股惨叫的声音。
.......
魏青回到郡守府,还未走到别院,便再次在花园中看见了赏月的韩山松。
“魏公子今夜似乎很忙碌啊。”韩山松叫住了魏青。
魏青拱手道:“多谢郡守大人的宝甲,今夜倒让我省去了不少工夫。”
魏青不喜欢拐弯抹角,如今秋霁已经死了,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而如今能为他解疑答惑的,恐怕只有眼前的韩山松了。
韩山松笑道:“本官今夜倒有些失眠,魏公子若真有兴趣,本官倒也可以去你那别院一坐。”
韩山松自知没有选错人,若魏青真因为那秘术的威胁,便想对自己痛下杀手,炁丹内残存的元炁也足以轻松杀死一名辛阶武者。
两个默契地一路无话,等回到别院内,韩山松大手一挥,一股青风瞬间笼罩住了整个别院,这种隔绝声音的招式,消耗的元炁极少。
“一个叛将,一个冢囚,咱俩倒都是丧家之犬。”韩山松在院内石桌旁坐下。
魏青在另一旁坐下:“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冢囚的。”
韩山松笑道:“从你踏出英灵冢的那一刻。”
看着魏青震惊的表情,韩山松很是满意:“关州上下都以为他这个郡守是无能之辈,可自图鲁出现在朔雪郡的时候,我便派人跟上了。”
其实在图鲁攻破木通县的时候,韩山松就在城外的山坡之上观察。
高家虽然是他的亲家,可这么多年对于高家的行径,韩山松心中早有不满,反正女儿还未嫁过去,借蛮人之手除掉高家倒也不是不可。
韩山松心里更是十分清楚,图鲁入关便是奔他而来,所以他迟迟没有与图鲁正面交手,却没承想,竟误打误撞地看见了英灵冢内发生的一幕。
韩山松正色道:“你可知,这英灵冢内的冢囚都是什么身份?”
魏青摇了摇头,自穿越之初他便已经发现,原身的脑海中竟然没有和身世相关的记忆,就好像自婴儿的时候便在冢内。
“镇北军尚未背负上污名之前,朝廷中曾经有七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联名向皇帝上书,希望能在北境为那些英勇牺牲的镇北军将士们建造一座英灵冢。
“这个建议得到了朝中广泛的支持,可在建到第七座英灵冢时,启帝突然接受了蛮族新提出的议和条件,下令将镇北军定性为叛军,并且指使右相编织了几项莫须有的罪名,以此为借口,将那七位曾经联名上奏的大臣满门抄斩。
“即便如此,启帝似乎仍不满足于此,他留下了七位大臣中的一名血脉,在啼哭的年纪便将其囚禁在已经建成的英灵冢内,以此作为对朝中大臣的警示。”
韩山松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当年又何尝不想追随岳帅而去。
可岳帅深知启帝的脾性,所以命令他演了一出叛将的戏码,便是想为镇北军将来的平反,留下一丝希望。
事实是,自镇北军之后,十年以来启帝从未真正放心过韩山松,试探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如履薄冰地蛰伏了这么多年,直到魏青出现的那一刻,韩山松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你可愿为三万镇北军将士,亦或是你的父亲,讨一个公道!”韩山松低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