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趁火打劫
图鲁肆意地大笑着，拿起酒囊仰头痛饮，他享受从这种残忍的场景里获得快感的过程。
就在此时，一名蛮族百夫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公堂，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左胸。
“图鲁将军，侦察哨兵在百公里外发现了数支启人军队，似乎想合围我们所在的县城。”
“关州的武者皆是下三阶，不足为惧。”图鲁毫不在意地说道，“有韩山松的消息吗？”
百夫长回答道：“朔雪城十日前便已封闭，我们在城内的谍探送不出来消息。”
“让勇士们集合，踏碎那些启人的军队，我就不信韩山松不出来。”图鲁命令道。
得到命令的蛮人迅速集合，图鲁却漫不经心地来到了高卿月的身旁。
“我不会杀你，我相信你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图鲁瞥了高公子一眼，“刀就留给你们防身了。”
图鲁大步流星地来到门口骑上战马，却迟迟没有出发，像是等待着什么。
一刻钟过后，那条青色巨臂直接洞穿了公堂的屋顶，把高大公子抓到了空中。
“真是废物！”图鲁非常不满，“在我们蛮族，像你这种既无法保护妹妹，又无法为父亲报仇的人，都该死！”
在图鲁的狞笑声中，高大公子化为漫天血雨。
蛮族骑兵淋着血雨扬长而去，片刻过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县衙不远处的屋顶，矫健的身姿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县衙之内。
魏青贪婪地看着篝火上的食物，中阶以下的武者还不能摆脱口腹之欲。
这几日的连续奔波，早已是饥肠辘辘，若没有王铁树给的几个饼子，怕是要饿死在雪地里了。
拿起篝火上的半只鸡刚咬了一口，魏青便吐了出来。
“玩什么人工降雨啊，这肉都沾上了血腥味。”魏青随手把半只鸡抛进了公堂。
公堂内，高卿月那如瀑的长发散落飞舞，黛眉下的眼眸黯淡无光，正欲自刎的她，手腕被一油腻之物击中，手中弯刀脱落在地。
那油腻的味道和血腥之气混合，一股不适感涌上高卿月的喉头，喉咙一紧，弯腰干呕了起来。
魏青来到其身后，轻拍了她两下后背。
高卿月下意识地向一旁闪躲，却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魏青走上前伸出右手：“你是何人，那群蛮人为何把你留在这里？”
“你为何穿着我二兄的衣服？”高卿月却反问道。
魏青面露喜色，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高家的人，他垂下右手问道：“那群蛮人真是你们高家的？”
“和我们高家有什么关系？”高卿月紧接着否定了自己，“也许真是我们高家引来的。”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魏青一头雾水，他继续问道：“你们高家的其他人呢？”
“都死了，就剩我一人了。”高卿月开始低声抽泣，紧接着号啕大哭。
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心疼的魏青捡起弯刀递了过去：“确实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那你继续吧。”
听到如此冰冷的话语，高卿月竟一时忘记了哭泣，她瞪大了美眸满脸的不敢置信。
魏青“含情脉脉”地与她对视着，内心却在考虑要不要亲手结果了她。
对于魏青来说，高家的人全部死光了，李代桃僵的身份才算安全。
“你是担心高家若有幸存，会影响到你的某些利益吧。”高卿月短暂地恢复了理智，“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青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如此聪彗，握着陷阵刀的左手下意识地晃动了一下。
高卿月注意到了这微小的动作：“你想杀我？随便一句话便能引起你的杀心，倒像是一些宵小之辈。”
不等魏青反驳，急促的马蹄声出现在县衙外。
“难道是蛮人又回来了？”
魏青暗自推测，不再理会那冷眼盯着他的女子，纵身一跃从公堂上的窟窿飞了出去。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高卿月惨然一笑，挣扎着爬起身来。
“动作麻利点，这木通县如今已是空城，该到了我们兄弟几人发财的时候了。”一名虬髯大汉扛着大环刀迈进县衙，“呦，还有意外收获呢！”
大汉色迷迷地笑道：“这不是高家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雷老虎你怎么在这！”高卿月神色慌张地看着来人，“趁火打劫，你还是个人吗！”
“我不是人？”雷老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们高家雇马贼冒充蛮人，把关州各地弄得人心惶惶，怎么还有脸说我呢！”
雷老虎大手一挥：“兄弟们，把她给我绑了，今晚等我尝了鲜，再分给大家乐呵乐呵！”
高卿月绝望地看着前方，她鼓起全身力气捡起地上那把弯刀。
可再一抬身，高卿月竟看见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道金色炁刃横斩而出，张牙舞爪扑上来的马贼突然矮了一截，接着纷纷栽倒在地哀嚎不止。
雷老虎脸上的刀疤不自然地抽动，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癸阶武者炼体，壬阶武者御兵，随意挥动兵器便能形成炁刃的，恐怕得是辛阶武者。
雷老虎悚然问道：“你是何人！”
“反正不是趁火打劫、欺软怕硬之人。”拎着陷阵刀的魏青满脸不屑。
本能驱使着雷老虎逃跑，可人马全折在这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三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只不过各自的视线不一样。
扛不住威压的雷老虎，暴喝一声冲了上来。
魏青用刀鞘轻易地挡开大刀，陷阵刀猛然前刺，刀尖刺在雷老虎皮肤上激起一荡金纹，逼得雷老虎倒退了两步。
得势不饶人的魏青疾步前冲一记力劈，雷老虎下意识地举刀格挡。
可世间武器也分三六九等。
陷阵刀的利刃劈断了雷老虎的大刀，脸上的刀疤也被另一道血痕代替。
雷老虎仰面倒地，魏青收刀归鞘抬脚便要离去。
高卿月在背后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魏青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可能是觊觎你们高家的家产。”
“想要什么取走便是。”高卿月的声音气若游丝，“但你要先带我离开这。”
魏青随口敷衍道：“你把地上那些没死的马贼杀了，我便带你离开。”
魏青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向县衙门口走去，可当身后的哀嚎渐渐消失，魏青哑然失笑终是停下了脚步。